(先說一下,不是悲劇結局,不要給我發刀片,我不收。不是悲劇結局。)
“已經完成了!麻宮小姐!神駐小姐!快從那里離開!”
牟遲螢塚抬起頭高聲叫道。
這句話落下的那一刻,空中的引魂花光芒就已經緩慢地熄滅。
與此同時,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化作兩團淡金的氣流躲開,順帶還將在地面上跳來跳去的西九條可憐也抱走了。
“好!”
牟遲螢塚雙手一拍,手掌之中的金光化作兩團!
恐怖無比的波動從她的手掌之中泄出,淡金的光芒匯作一起,隨后轉動變形,幽若夏日所綻放的螢火一般!
巨大皎潔的光柱從螢火花瓣涌出,隨后匯作為一團,急速向靈柩人柱射出!
轟隆隆!!!!!
“凈除!”
空靈清脆的聲音響起,淡金的善念將牟遲螢塚頭發的尖端都染成了淡金之色。
她緊緊地盯著被束縛在原地的靈柩人柱,唇瓣微動——
兄長大人...對不起。
牟遲螢塚知道,在那里的人影已經不是兄長,而是靈柩人柱。
真正的兄長,早就已經被不斷禍津所完全侵蝕了。
不知何時...才能再與兄長...欣賞夏日的螢火呢?
牟遲螢塚叫喊一聲,渾身的善念涌出!
這過于強大的力量,讓她光滑白凈的皮膚都處處迸裂!
嘭!!!!
濃郁的光柱只是一瞬間就將靈柩人柱上半身化作飛灰。
但是這并沒有用!
只要對方存在一部分在世界上,就還能使用禍津修補身體!
牟遲螢塚雙手分開,接著攤開,做出像是握住了什么東西的手勢。
隨后狠狠地揮下!
“那是...”
麻宮永世抱著西九條可憐,雙眼掃去。
在她的注視之下,善念所凝聚的光柱竟然轉了回來,并且在牟遲螢塚雙手分開手勢下,在空中分出無數縷光華!
這些光華如絲線一樣穿透了不斷蠕動想要恢復成原樣的靈柩人柱,緊接著——
牟遲螢塚一手狠狠地握下!
積蓄著的善念光芒四射,接著——
嘭!!!!
善念炸裂開來!
驚天動地的爆炸!
樹根被掀起,泥土四濺,劇烈的風壓讓牟遲螢塚黑色的和服都緊緊地貼在她的酮體之上。
這爆炸的風壓整整持續了一分鐘,隨后才逐漸消散。
啪嗒、啪嗒...
牟遲螢塚雙手癱軟,從手掌迸裂之處,逐漸開始滲出血液。
不過只是付出了這點代價——
牟遲螢塚抬起頭。
那是不斷盤旋而上的善念光芒,以及不斷從善念光彩中射出的晶瑩魂火。
在那一串串的魂火中,一道晶瑩剔透的魂光向她飛來。
它繞著牟遲螢塚飛了兩圈,隨即才戀戀不舍地跟隨著其他魂火向天際飛去。
那里是天之鳥居所在的地方,也是那個世界所在的地方...
“兄長...哥哥...一路平安。牟遲家的各位...一路平安。”
看著不斷騰飛而起的魂光,猶若流星一樣的魂光們。
牟遲螢塚雙頰蒼白,禁不住喃喃自語著。
自己的兄長...牟遲家受困于縛魂之所的所有靈體...現在都已經脫離了牟遲家可悲的宿命。
可是為什么...
“眼淚...眼淚它止不住。”
牟遲螢塚用手背擦著淚珠,但淚珠卻像是根本擦不完一樣,一串一串的...從指縫滲出。
牟遲螢塚捂住嘴,努力不讓悲戚的叫喊聲泄出。
她能做的就只是安靜的哭泣。
望著空中的魂光...安靜哭泣。
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抱著西九條可憐站在一邊,對視一眼后,互相倚靠在了一起。
她們靜靜地看著這透出詭秘美感的一幕,并沒有說出一句話。
是的...眼下不需要任何話語來表達隱藏于心中的情緒。
“呼...”
北川寺站在木道上面。
他凝視著幽靜的湖面。
湖面中的自己也在凝視著他。
在他身后,是丟在地上,已經被血液所染紅的背包。
可那并不是北川寺流出的血液。
事實上北川寺一路上來到這個地方很順利,基本上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出發吧。”北川寺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一步一步踏上木道。
湖面泛著灰白的黃泉瘴氣,濃密得北川寺根本看不清楚前路有什么等待著自己。
下一刻,他停下腳步,雙眼看去。
因為在他的面前,有一道人影正不斷蠕動而出。
北川寺虛握,森然的死氣匯聚在一起——
猙獰的大錘狠狠地砸落!
“不要這么著急。”
陰沉的聲音從人影處傳出,相同的死氣大錘也迎著北川寺的大錘砸下。
呯!!!!
兩柄死氣大錘相接觸,隨后翻轉倒飛而出。
死氣?
北川寺手指一動,死氣絲線拉扯著大錘回入手中,同時冷漠的黑色眼睛抬起看向對方。
對面站著的...是與北川寺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是的。
不僅是長相,甚至穿著,身高都與北川寺相差無幾。
對方的身體之上也纏繞著森然的死氣,不斷翻滾著的死氣絲毫不比北川寺來得弱。
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他的面色陰沉,看上去暴躁易怒。
但北川寺卻沒有半分動搖,他面無表情地沖上去,手底下的死氣大錘掄圓砸下!
大錘與大錘再度交接,與此同時是對方陰冷的聲音。
“你看著我的臉就沒有想到什么嗎?!你這個剽竊者!”
北川寺充耳不聞,手中的大錘持續砸落。
“你頂替了我的身份!”
對方陰冷易怒的聲音怒吼一聲。
他一腳踢去,但被北川寺靈巧地閃過了。
“”北川寺。
看著對方激動的表情,北川寺禁不住搖了搖頭。
阻擋自己的這個人...他的本體...其實北川寺早就知道了。
這個世界是有‘靈體’‘思念’這些東西存在的。
那么在北川寺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具身體的原主又會怎么樣呢?
對方或許就是原來的那個北川寺。
那個被星野奈奈霸凌,一直生活在高強度壓力之下的北川寺。
“由于黃泉的不穩定,所以導致這里成為了存在于現世與隱世的道路,所以我才能這樣和你見面。只不過——”
對方站在原地,目光陰沉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北川寺。
“你好像不太驚訝?”
面對這句話,北川寺搖了搖頭,平淡地回答:“之前有過未來和牟遲螢塚之間的事情,所以也有設想過這樣的情況。”
“是嗎?”原主品味著這句話,隨后又抬起頭:“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到自己的身體中了。”
“但是——”
對方瞪大眼睛,雙眼之中滿是怨毒之色。
“我卻能在這里阻止你繼續前進!”
他手握死氣大錘,身體之上的死氣縈繞著。
作為與北川寺有所聯系的個體,對方也能使用死氣這一系列北川寺的能力。
湖面灰白的黃泉瘴氣聚集在一起,將外界完全隔絕。
氣氛猶若冰塊一樣凝結著。
面對原主的話語,北川寺的腳步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他向前一步一步地走著,就連手中的死氣大錘都散去了。
“喂!!!不要無視我!”
對方怒吼一聲,手中的死氣大錘對著北川寺的腦袋狠狠砸來!
大錘裹雜著的風壓,讓北川寺的頭發為之拂動!
只要這一錘砸落下來,就是速死。
但北川寺的黑色雙眼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他迎著這落下的死氣大錘向前繼續走著。
沒有半分動搖。
啪嗒、啪嗒、啪嗒...
嘭!!!!
風壓擠壓著頭發。
死氣大錘最終在北川寺的頭顱上方停下了。
只要再前進些許,就會將脆弱的頭顱砸得稀巴爛。
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了下來。
“你...你...”
原主張大嘴巴,雙眼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的北川寺,連聲音都顫抖了。
北川寺不言不語,只是對他點了點頭,就繼續向著木道深處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
依舊是有節奏的腳步聲,不見半分慌亂,也沒有一絲一毫害怕。
眼瞧著北川寺的身影即將被黃泉瘴氣給遮掩,原主叫喊聲也隨之傳出:
“等等!你等一下!”
啪嗒。
北川寺腳步停下,卻沒有轉過頭。
“你...你真的就想這么前往黃泉嗎?!”
原主死死地抓握著死氣大錘,聲嘶力竭地叫道:
“空凈之血只剩下區區的一支了!進入黃泉之后你還能干什么?!能找到朱咲之陣嗎?能救下神谷未來嗎?”
北川寺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度邁開步子。
“等等!你等一下!”
原主看向北川寺,聲音也變得驚慌失措了。
他急忙轉過身,向北川寺越走越遠的背影伸出手。
“不要去!不要去!現世還有繪里!還有母親在!求你了!照顧好她們!不要去!”
“我已經是個靈體了!只要照顧好繪里還有母親!不管你怎么用那具身體都可以!”
“不要去啊!!!”
在原主如此呼喊之下,已經有半截身子被黃泉瘴氣遮掩的北川寺停下腳步。
北川寺轉過頭,黃泉瘴氣已經遮掩住了他的上半邊臉。
在原主的注視下,他露出一抹笑容。
就算看不見他上半邊臉的表情,也能夠想象得出來——
那肯定是十分溫暖的微笑。
“謝謝。”
簡短到過頭的語句。
但卻抽離了原主靈體的所有力氣。
他伸出手,又無力地墜下。
被頂替也無所謂,只要能照顧繪里還有自己的母親...怎么樣都沒有關系。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著已經完全被黃泉瘴氣所吞沒的道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真是...”
也難怪那么多人都喜歡那個北川寺,相比起來...
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隨后咬咬牙,靈體纏繞著死氣,向著北川寺剛才走過的木道飛去!
現在還來得及——
既然一人份的能力不夠,那就用兩人份的力量。
那也總比待在這種地方發愣要好!
魂火勾連,互相搖曳而去。
當最后一枚魂火飛離的那一刻,牟遲螢塚才從悲傷的回憶中勉強回過神來。
她看向身后的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
隨后露出一抹笑容。
“成功了。麻宮小姐,神駐小姐。”
一直提著一口氣的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對視一眼,隨后——
“終于結束了!!!!”
神駐蒔繪高聲地叫喊出來,隨后還把懷中的西九條可憐也高高地拋起。
“?????”西九條可憐。
比起自己姐姐的失態,麻宮永世的表現則平靜了許多。
她只是對牟遲螢塚露出了一抹恬靜的笑容,隨后才回頭看向身邊與自己姐姐玩鬧在一起的西九條可憐。
是的...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回想起來,這一次牟遲之旅確實出現了許多讓她都捏一把冷汗的情況。
可這些情況都即將變成回憶,并且被她放在心中。
接下來只要等著前往黃泉的北川寺歸來...就再也沒有什么問題了。
不錯...只要再等北川寺回來,一切就圓滿結束。
“等等。”
一道聲音將正沉浸于團圓結局的麻宮永世驚醒,與此同時是牟遲螢塚遲疑的聲音。
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紛紛看去。
只見牟遲螢塚正站在一灘已經干涸了的血跡前,雙眼中閃爍著驚疑之色。
“怎么了?牟遲小姐?”
見到這副表情,麻宮永世心中一緊,隨后急忙地走上去問道。
“”牟遲螢塚。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撫摸著地上的血跡:“看來事情遠沒有我們所想象得那么簡單。”
“這...又怎么說?”
這一下不止是麻宮永世,就連一邊的神駐蒔繪都抱著可憐走過來了。
“裝呈著空凈之血的竹瓶出問題了!”
牟遲螢塚聲音壓低道。
“什么?!”
神駐蒔繪與麻宮永世手指發顫。
空凈之血...
那是牟遲巫女的血液...少一瓶都會造成接下來的任務困難。
而牟遲螢塚卻說這么重要的東西...出問題了?
“是破碎了一瓶嗎?”
麻宮永世直接問道。
“...不對...看地上這血跡的規模...至少有兩瓶破裂傾撒了。”
牟遲螢塚給了一個極其不妙的消息。
“什么?!”
兩瓶?!
失去一瓶就已經是很難接受的事情了,這一下失去兩瓶...?
這也就說明——
“御神已經失去脫離黃泉的手段了。”
牟遲螢塚下意識地看向天之鳥居的方向。
“但是...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