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北川繪里一個人在家其實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所以北川寺想了想,還是將西九條可憐與神樂鈴留在客廳。
離開家后,北川寺叫了輛出租車,飛速趕往醫院。
大約三十分鐘后,北川寺在醫院大門處下車了。
“北川小子。”
崗野良子對著北川寺揮了揮手。
顯然,她已經在這里等很久了。
“你可總算來了。”崗野良子顯然也有些無語。
她沒想到今天自己在車上討論的話題居然成真了。
本來還在說晴川秀一應該不會有問題,甚至她都還對北川寺戲謔地調侃了一句‘往樂觀一點想嘛,至少晴川保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現在呢?
晴川秀一真就只是保命回來了。
“脖頸、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扭傷、瘀痕,有些地方大出血,現在還在手術過程中,雖然人是回來了,但是看晴川那個樣子...不在床上躺個一個月應該是恢復不到巔峰狀態的。”
崗野良子一邊給北川寺往前面引路,一邊將晴川秀一的損傷告訴北川寺。
“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很不錯了。”北川寺語氣毫無波動,隨后又問道:“他是在資料上面的那座公寓被發現的?”
剛才在出租車上面,北川寺也是看了一眼崗野良子發至郵箱之中的資料。
說是在足立區上野路的某座廢棄公寓之中,有人經常會聽見孩童凄厲、聲嘶力竭的悲鳴叫喊,有人因為好奇所以上去查看了一眼情況,所以就消失在了公寓之中。
不管搜索隊再怎么尋找也無法找到。
就好像傳說之中的‘被神隱’了一樣。
也因此,那座公寓還有一個算得上有名的稱謂。
‘足立區的神隱公寓’。
“就是在那座公寓里面發現的他...被人發現的時候,他正滿身是血的倒在公寓樓外的地上。”
崗野良子點點頭。
“是么?”北川寺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還叫來了稻荷兄妹,至于四方家那位...她好像說是在準備必要的器具,所以會稍微晚一點。”
“嗯。”
崗野良子與北川寺邊等電梯,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聊著。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進入電梯,上樓——
“北川大哥。”稻荷圭一帶著妹妹稻荷一姬快步走過來:“又見面了。”
“嗯。速度有點快。”北川寺應了一聲。
呃...
稻荷圭一也聽出來北川寺所說的‘速度有點快’是指晴川秀一出事的速度有點快。
稻荷圭一也不知道怎么接這句話,只能干笑兩聲,接著話題一樣地說道:“晴川大哥已經脫離險情了,接下來只需要按部就班動一些手術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只是唯一有點遺憾的是,這次的事件他應該就無法參與,只能我們來解決了。”
“哼哼!這種時候就是我天下第一的圭一大哥發揮他稻荷神官作用的時候了!”
在稻荷圭一身后,稻荷一姬的尾巴差點沒有翹到天上去。
北川寺也懶得管她,只是問道:“資料都看過了嗎?調查做好了嗎?”
“哎?”
聽了北川寺的話語,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都對視一眼,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抹不理解的神色。
那副樣子看起來像是無法理解北川寺話語之中的意思一樣。
過了差不多五秒鐘,稻荷圭一才疑惑地說道:
“資料...姑且是掃了一眼吧,大概知道事件地點了。”
稻荷圭一的話讓北川寺多看了他一眼,隨后北川寺才繼續問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大概知道那里曾經發生過什么事情了嗎?或者說那里以前有什么人居住,之后又去干什么了,是否有命案發生等等...”
只是還沒等稻荷圭一回答北川寺,旁邊的稻荷一姬就已經困惑地開口了:
“知道這些東西...有什么意義嗎?”
在稻荷一姬旁邊,稻荷圭一也是笑了兩聲,同樣聲音溫和地接了一句:“是啊,北川大哥,我們就只是除靈人而已,去調查這些毫無作用的情報...根本就沒有用處嘛,而且還費時間,有那個時間還不如直接去那些怪異事件發生的地點,把怨靈直接驅除就可以了。”
根本就沒有用處...有那個時間不如直接去把怨靈直接驅除...
聽著這些話語,北川寺目光閃爍。
這兩個人比起他來說,確實更像是合格的除靈人。
但是...
死者生前所發生的事情沒有意義?
調查這些事情就只是浪費時間?
這些話不止是北川寺聽得眉毛輕挑,就連旁邊的崗野良子都忍不住想要開口說兩句。
只不過北川寺立刻伸手將崗野良子攔住了。
因為現在確實并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與稻荷圭一還有稻荷一姬過多爭論。
相比起那個——
北川寺轉過頭,看向崗野良子問道:“良子,有更加具體點的資料嗎?那家人的名字叫什么,以前又是做什么的,曾經在那里發生過什么事情。”
“哼,我就知道北川小子你會需要。”崗野良子得意地哼了一聲,隨后從旁邊的提包中取出了資料將其交給了北川寺。
資料是三份,顯然崗野良子也考慮過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
“啊...我不用這種東西...”
“拿著。”
北川寺面無表情地盯著想要拒絕的稻荷一姬。
感受著北川寺過于壓迫的目光,稻荷一姬的身子一抖,腦袋也縮了縮,接著她才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嘴巴上面不認輸地說道:“拿著就拿著嘛...那么兇干嘛?”
“這是你的。”北川寺將另一份交給旁邊的稻荷圭一。
“啊...好。”
雖然不知道北川寺想要做什么,但稻荷圭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收下了這份北川寺交過來的資料。
將資料傳達給他們后,北川寺也就沒有再多說些什么了,畢竟他的義務已經盡到了,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看不看也與他沒多大關系。
北川寺自顧自地將資料翻開,一字一句地細細看去。
而另一邊,手里面捏著資料的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多少有些不太理解現在的發展。
他們倒也不是不尊重北川寺,而是真的覺得這些東西并沒有查看的必要。
直接從這里過去將怨靈解決了不就穩妥了嗎?
用得著去了解這些東西嗎?
一時間,走道處只有北川寺翻閱著資料所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
“北川小子,剛剛四方家的那個小姑娘給我打了電話...好像說是車路堵了,現在她打算去坐地跌...”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用等下去了。”
還沒等崗野良子說完,北川寺已經將資料合上,語氣平穩地說道:“我們三個人直接過去就可以了。”
“直接過去…?”崗野良子倒是沒想到北川寺竟然這么直接。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稻荷兄妹。
“你們兩個怎么想的?”
“…如果北川大哥想這樣的話,我和一姬也都沒問題。”
稻荷圭一將資料收進一邊的提包,隨后又看向北川寺,十分客氣地說道:“而且北川大哥這么有自信,直接讓我們過去…想必是已經有什么祛除怨靈的辦法了吧?”
他本來是想客套兩句,但他卻沒有想到,北川寺竟然大咧咧地點頭,語氣平靜道:“是有一些辦法了。”
這一回答出乎了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的意料,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更是錯愕。
連怨靈都還沒有見到,北川寺就已經有解決對方的辦法了嗎?這難道就是調查資料的作用嗎?
稻荷一姬好奇地問道:“那你究竟想到了什么辦法?”
她也有些好奇面前的北川寺究竟能想到什么樣的辦法。
雖說稻荷一姬一直都在叫嚷著‘圭一大哥天下第一’,但她還是知道面前的北川寺應該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畢竟對方身上縈繞著的‘禊’是怨靈死去的最純粹的惡念,這是只有在祛除怨靈之后才會產生的。
這樣的北川寺所思考出來的辦法...應該不會是什么無用的辦法才對。
似乎是感受到稻荷兄妹兩人目光中的好奇,北川寺也是抬起頭,隨后在他們的注視之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拆。”
“啊?”稻荷兄妹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有理解剛才北川寺說了什么。
“拆。”北川寺面無表情地又重復了一句。
“哎?”稻荷兄妹還是沒能明白北川寺的意思。
見到稻荷兄妹一副‘腦子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北川寺禁不住皺了皺眉,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
“‘拆’這個文字的意思是把合在一起的弄開,又有損壞...”
“???”聽著北川寺像是教育小孩子識字一樣的話語,稻荷一姬整個人都懵了,她大聲地叫了起來:“不是...我什么時候問你這個文字是什么意思了?我看起來有那么傻嗎?”
“有。”北川寺直言不諱。
不行了——
稻荷一姬再也忍受不了面前的青年了。
她臉色漲紅,整個人跳起來就向北川寺撲了過去,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是一只炸毛大貓。
一旁的稻荷圭一也沒料到自己妹妹的速度竟然那么快,就算是他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稻荷一姬跳起來。
然后——
被北川寺捏住了后頸。
一瞬間,稻荷一姬的雙手雙腳在空中撲騰,雖然表情兇惡,但在北川寺捏住她后頸的動作下,根本沒有半分威懾力。
“那個...北川大哥,舍妹...”稻荷圭一面色一變,顯然很擔心自己的妹妹受傷。
對此,北川寺只是擺了擺另一只空余的手,示意并沒有什么事。
等到稻荷一姬撲騰得完全沒有力氣了,北川寺才把氣喘吁吁的她給放了下來。
“事實上我并沒有小瞧你們的意思。”
“我提出的方法其實就是直接把那一片公寓都拆掉。”
“...直接把那片公寓都拆掉?”
稻荷圭一抽了抽嘴巴。
他們這種家族相傳下來的驅靈人,基本上想的全部都是‘如何在存在有怨靈的地方將怨靈祛除’。
結果北川寺倒好,直接就開啟施工模式,把存在怨靈的地方直接拆掉。
不去解決問題,反而去解決發生問題的地方?
這算是什么新奇的解決方式?
稻荷圭一搖了搖頭,還是略微客氣地說道:“那個...北川大哥,我們現在還不用采用那么激烈的方式...直接過去除靈倒不如說會更加方便。”
“那就這么做吧。”
出乎稻荷圭一的意料,北川寺居然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結下去,反而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本來還以為會繼續在那個話題上面花時間呢...”
稻荷圭一都是禁不住地喃喃自語一句。
而另一邊的北川寺卻沒有去管稻荷圭一在那邊的喃喃自語,他將資料塞進背包里,接著說道:
“那么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好。”
對于這句話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都沒有反對。
畢竟他們就是來解決怪異事件的。
三人在之后很快就乘上了崗野良子的車來到足立區上野路的廢棄公寓。
“我就不上去了。”崗野良子的腦袋從車窗露出:“我上去也是拖累你們這群專業人士...要是有什么突發事件的話,你們大聲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很快就會帶增援過來。”
隨后她又看了一眼北川寺,多說了一句:“北川小子,這片區域已經有人承包,但一定程度上的損失...我們這邊還是承擔得起的,所以你也不用顧慮。”
“明白了。”
北川寺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能拆的地方我就盡量全拆了。”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啊!北川小子!”
崗野良子張大了嘴巴,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回道。
“那我就當是這個意思吧。”北川寺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隨后對崗野良子打了一聲招呼,揮手叫上稻荷兄妹跟上自己。
看著北川寺的背影,崗野良子只是滿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她現在只是在思考財務那邊究竟要撥下多少經費來才能填上這種除靈方式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