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異常容易解決了。
該說是解開心結還應該是說完全放下心中沉重想法,四方輝夜將圓鏡重新放入月鏡之間的石架之上。
晶瑩剔透的月華在四方輝夜的操縱之下全部倒卷而回。
熟悉的顫動之聲再度傳來。
四方神壇重新沉入地底,空中縈繞著的月華也隨之消散。
“這樣一來...這邊的事情就全部結束了。”四方輝夜將圓鏡捧回,將其重新掛至自己胸口。
是的,四方神社的事情至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北川寺的耳邊再度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提示:晦暗的四方神社今后也將會被黑暗籠罩,明燈再也無法亮起,怨靈在黃泉的驅使下生生不息,肉塊在陰暗之處蠕動,一切都失去了應有的色彩。面目可憎家主,無休止的、追求不老不死的貪欲,這一切都是將四方神社推入黑暗深淵的罪魁禍首。但——就算在這樣丑陋的家族中,也依舊有人性光輝的一面閃爍,瑩瑩閃爍著的勾玉,相約的戀人。對自己命運不知所從的月之巫女...’
‘作為了結他們執念的你,究竟有沒有得到你所想要的東西呢?這一切...都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了。’
‘叮!系統提示:任務‘不老不死的貪念’已經完成。’
‘任務完成獎勵:禍津之石。’
伴隨著一聲脆響,北川寺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背包之中好像多了什么東西。
但北川寺并沒有將禍津之石取出,反而是對著四方輝夜說道:“我們先離開這里吧。”
畢竟四方神社并不是善地,不能久待,正如系統解說詞那樣,四方神壇重新陷落的那一刻,被壓制著的黃泉就又蠢蠢欲動了,怨靈陰冷的嘶吼聲也再度響起。
兩個人迅速離開山中樂壇,一路向著神社大鳥居方向走去。
大約花費三分鐘后,兩人重新來到神社的大鳥居前。
“北川法師。”四方輝夜回過頭看向北川寺。
她的神情多少有些緊張。
一想到接下來就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四方輝夜的雙腳就有些發抖。
“別怕。”北川寺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他看著四方輝夜,語氣沒有半分變化:“一切有我。”
“...嗯。”聽見這句話,四方輝夜點了點頭,終于像是放下心了一樣。
她伸出手,開始嘗試打開結界。
差不多過去十秒鐘后,通道被打開,四方輝夜與北川寺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四方神社。
四方神社被他們拋在身后,整座靈域又一次陷入死寂之中。
在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也再度被掩蓋了下來。
離開靈域后,北川寺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已經是早上五點鐘了。
距離他們昨天晚上八點鐘正式踏入靈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九個小時。
北川寺的身體倒還吃得消,畢竟八倍常人體質,但四方輝夜在中途與另一個輝夜搶奪身體權,精神方面早就已經精疲力盡,后面更是調動月華協助北川寺...
眼下一脫離靈域,她的精神一瞬間放松下來,就有些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面對如此模樣的四方輝夜,北川寺也是毫不猶豫地將神駐蒔繪叫出來,讓神駐蒔繪實體化背著四方輝夜下山。
聽見北川寺說出這樣的話,神駐蒔繪原本想要開口拒絕的,畢竟她作為一個優秀的善靈,做這種類似于搬運工一樣工作肯定是掉自己的身價。
但是——
“真是不好意思,神駐小姐,這個時候還要你幫忙。”四方輝夜趴在神駐蒔繪的背上,中氣不足地說道。
“沒什么,北川也經常提起我們要互幫互助。”神駐蒔繪精神奕奕,說話都不打磕碰了。
畢竟剛才北川寺開出了switch外加三份游戲的條件。
這也是神駐蒔繪絕對無法拒絕的條件。
看著樂呵呵地背著四方輝夜往下走的神駐蒔繪,麻宮永世嘆息了一聲。
但這也算是自己姐姐做出的選擇了,再加上讓北川寺去背一個女生也的的確確不太妥當,她也就沒有多說些什么了。
兩人三善靈就這樣向下而去。
差不多過去十多分鐘后,北川寺他們也是順利抵達山腳了,而且還遇見了滿臉驚喜的羽田法師與小野寺法師。
原來是他們兩人在離開靈域后覺得就這樣離開有些不太妥當,于是就待在山底等待。
他們倆都已經做好打算了,要是北川寺與四方輝夜在早上六點還沒有出來,他們就離開這里去找留守在天川村的四方家的保鏢求援。
眼下見到兩人總算平安無事的回來,羽田法師與小野寺法師也總算放心了。
他們對著北川寺與四方輝夜一陣噓寒問暖,言辭之中還有詢問北川寺與四方輝夜之間關系的意思。
畢竟之前四方輝夜都還出手偷襲北川寺,但并沒有成功。
但現在卻又見到北川寺與她同行,完全沒有動手的樣子...
他們當然也很困惑。
北川寺與四方輝夜也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解釋了兩句。
幾個人又走了一個小時的山路,這才回到民宿之中。
有關于報酬的問題,四方輝夜也沒有推脫,還在兩千萬的基礎上又加了五百萬日圓。
反正都是四方家的錢,四方輝夜并不心疼。
得到這個回答后,羽田法師與小野寺法師也算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雖然知道北川寺與四方輝夜之間肯定發生了什么,但那都與他們無關了。
畢竟北川寺與四方輝夜都不愿意透露內容給自己,這也就說明他們兩人并不想讓自己等人知道。
既然這樣那為何還要湊上去呢?羽田法師與小野寺法師也都是成年人了,這點世故還是知道的。
他們互相問候過后,就各回各的房間了。
在這一點上面北川寺也不例外。
四方輝夜現在精神狀態不佳,等她休息得差不多,北川寺自然就會提出讓她帶自己去見四方家主的要求。
當然,這并不是主要的理由。
重新進入自己的房間后,北川寺將背包放下,隨后伸出手將里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塊表面圓潤的石頭。
這塊石頭整體呈圓形,看上去差不多女生半個巴掌大小。
猩紅的顏色像是被鮮血給通體浸染過一樣。只是一取出來,就能聞到縈繞其上的濃郁血腥氣味。
禍津之石。
聽這個名字就能夠清楚知道它與黃泉禍津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北川寺現在還記得,他與西九條可憐攻擊禍靈,最終被對方最底下那層血紅色的怨念所抵抗下來的那一幕了。
根據另一個輝夜所說,那正是所謂的‘禍津’。
能夠輕而易舉抵擋兼定的力量...
北川寺沉吟著將這塊禍津之石拿起。
下一刻——
他的耳邊響起了系統提示。
‘系統提示,你發現了新的怪異‘禍津之石’。’
‘禍津之石:來自于黃泉深處,凝聚著‘禍津’這一不詳力量的石頭,它的用法可能沒有人知道...但或許你應該拿靈具試一試?’
拿靈具試一試?
北川寺皺眉。
這句話多少有些模模糊糊的,根本就沒有注明應該怎么實驗。
但北川寺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經常使用的兼定取了出來。
這柄短匕也算是跟隨北川寺許久了,也驅除了不少怨靈,在封印已經解除的現在,單論等級的話,應該能與四方家單獨的月晦鏡相比。
不過它的副作用也很明顯,正如其介紹詞所說的那樣,這是一柄弒主的兇匕。
一想到這里,北川寺看了一眼手里面的兼定。
兼定就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一樣,顫動著匕身,像是在討好他一樣。
北川寺搖頭。
除開這些有的沒的以外,兼定確實是北川寺用的最順手的靈具了,不僅鋒利,而且還擁有能阻止怨靈靈體愈合的能力。
可就算是這樣,兼定同樣也有個缺陷。
北川寺摸著下巴,喃喃自語了一句:“可惜不是一柄錘子。”
比起匕首的小規模刺傷,切傷,還是一錘子砸下去順手,而且受傷面積也大。只要一錘子下去什么都能解決了。
聽見北川寺這句話,兼定又有些委屈地顫抖了。
北川寺并沒有在意兼定表露出來的情緒,他右手將兼定握住,左手捏起禍津之石。
下一刻,耳邊閃過系統冰冷的提示音:
‘系統提示:宿主的靈匕兼定與禍津之石有高度的相襯性,是否以兼定吸收禍津之石?’
原來這就是試一試的說法。
北川寺眸光閃爍。
也就是說禍津之石是用以強化靈具的所需道具。
兼定作為他現在的主要攻擊手段之一確實有強化的必要。
他沉吟一聲,選擇了‘是’。
然后——
在北川寺的注視之下,他手里面握住的禍津之石與兼定發生了牽引作用。
禍津之石表面的猩紅血線被兼定抽離,融入...
保持這個狀態差不多三分鐘后,整塊禍津之石表面泛白,而北川寺手里的兼定整體閃爍著縷縷光華。
在光潔亮銀的匕刃周邊甚至還能看見不斷細微的猩紅血絲。
那或許就是系統所提到禍津之力。
‘叮!靈匕兼定發生了變化!’
發生了變化?
北川寺將已經變成的禍津之石放下,轉而看向兼定。
撇開兼定那一長段解釋詞不看,北川寺能清楚地看見,靈匕兼定的‘鋒銳’特性一欄多了一行說明詞。
性質‘鋒銳’(黃泉禍津態):完全形態下的兼定帶著恐怖的切斷效果,以此匕首切斷的靈體將難以聚合完整。且由于兼定經受黃泉禍津洗禮,擁有與禍津相同性質的力量,禍靈的身體將難以抵擋。
“喔?”北川寺有些詫異。
強化過后的兼定竟然還能擁有這種效果?
這還真是讓北川寺沒有想到。
能夠刺穿禍靈的身體...這個強化程度可實在太高了。
要知道與黃泉禍津相結合的怨靈是很難對其造成創傷的,北川寺之前的兼定、死氣大錘可都無法撼動對方。
他滿意地點點頭。
而正當北川寺打算將兼定收入袖底的時候。
旁邊放著只剩下空殼的禍津之石的桌面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北川寺,然后對著禍津之石伸出了圓滾滾的手——
接著她就被北川寺提起來了。
“你想干什么?可憐?”北川寺看著在自己手底下不斷啪嗒啪嗒掙扎著的西九條可憐,面無表情地問道。
他剛一沒注意這個小家伙,這個小家伙就想做出點什么稀奇古怪的動作來。
西九條可憐又掙扎了一會兒,發現毫無作用后才停止這無用的動作,然后伸出圓滾滾的手臂指向禍津之石,又指了指自己。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把它當做新的‘靈居’?”北川寺與西九條可憐也相處許久,她想表達的意思,北川寺還是能夠明白的。
但...把禍津之石當做新的‘靈居’?
誠然,禍津之石能夠承受住黃泉中禍津之力的侵蝕,其性質肯定要比北川寺當年在月島梨紗身邊發現的森白圓球要高檔許多,要真能成功,西九條可憐的身體也就不像那么軟弱不堪,連電鉆都能鉆進去。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
這塊禍津之石能容納善靈嗎?
北川寺沒有急著自己一人盲目分析,而是選擇叫出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
身為常年與禍津打交道的神駐村人之一,她們肯定知道有關于禍津的情況。
“可憐想把禍津之石當作新的‘靈居’場所?”麻宮永世漂浮過來,目光閃爍:“我以前倒是有聽說過禍津之石的名字...但那也只是在典籍之中看見過,說是黃泉躁動的瞬間,將禍津之石從地底噴出...通體猩紅,有濃郁血味...但實際上見到還是第一次。經過禍津侵染過的禍津之石確實是收容靈體的絕佳靈居。”
她轉而看向西九條可憐,神情嚴肅地問道:“但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要問可憐。”
“你究竟有沒有把握將禍津之石的性質改變?這里面是有風險存在的。”
麻宮永世難得這么嚴肅。
畢竟正如她所說。
將禍津之石的性質改造為適合自己靈體生存的靈居是有風險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