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訂婚的事情至少還是告訴一聲父母比較穩妥,這是出于一個正常人的考慮。
畢竟你在外面都訂婚了,肯定不可能不和父母說一聲。
而且這種事情最好是雙方家長再見一面比較穩妥。
神谷未來的雙親也并不是迂腐之人,北川凜雖說對北川寺與北川繪里嚴格,但在外還是非常好相處的人的,加上神谷未來雙親都是大學知名的學者,單以階層來說,在東京這個圈子中也算得上是中上級階層的家庭。
加上神谷未來也是聰明能干,所以北川凜按道理來說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不滿意才對。
本來他也是要問一問北川凜大概什么時候回來,但是對方既然已經打算下周三京北祭的時候回來,那么北川寺也沒有詢問的必要了。
“她也沒告訴我究竟什么時候回來。”北川寺搖了搖頭。
要是北川凜告訴他回來時間的話,他還可以準備準備去機場接機的。但是對方好像是不想麻煩他特意去機場,于是就一直沒有往這方面提——
看來前身對北川凜的一些冷淡態度,還是讓北川凜上了心的啊...
想到這里北川寺也是將手機塞進褲兜里。
“中嶋実花的事情,中嶋財團的事情,黨派領導人杉原木的事情...還有秋筱優奈、北川御神會的事情...”
只是稍微念叨出來一大串,都是足以讓北川凜根本無法相信的東西。
也就北川繪里缺心眼才會一句話也不問,樂呵呵地叫著‘寺哥天下第一’。
可是北川凜呢?
她總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想,也來一句‘我兒子天下第一吧’?
畢竟是個成年人,想問題做事的角度肯定也要比北川繪里要更加成熟。
面對這樣的人...
“除了中嶋実花的事情,其他的都稍微隱瞞一下吧。”
北川寺心里面有了主意。
他的母親也就回來兩天,這兩天內她總不可能就把自己在東京都內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摸清楚了吧?
這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可能。
這些沖擊性的事實還是暫時隱瞞比較妥當。
讓時間緩和這些事情。
北川寺腳下一停,取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此時。
距離京北祭。
還有五天。
五天的時間說長并不長,說短也不短。至少對于北川寺是如此。
晃眼之間便是四天過來,他所在的二年A班也是將鬼屋道具差不多都準備好了,今天則是專門討論鬼屋活動的班會。
但班會僅僅只是開個頭,所有人就被第一個難題所困住了。
誰來當鬼屋演員呢?
不錯,就算是不合格的鬼屋,里面也會有真人演員演出,而不僅僅是靠著機關與小道具。
說實話,每個人都想在京北祭上面吃吃喝喝,玩玩鬧鬧,誰愿意夏天的縮在教室里面,臉上化著黏糊糊的妝容,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干著吃力不討好工作呢?
況且——
班上的學員都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坐在教室最中間那一組,最中間位置的北川寺。
北川寺面無表情,手臂放在大腿處,身子坐得筆直端正。
大魔王北川寺這幾天幾乎每天都會從家里帶過來各種各樣制作的恐怖小道具,這讓班級的工作一下子就輕松了許多。
但他越是這樣,班上的學員就越害怕。
北川大魔王對鬼屋如此熱心。
這是不是就說明北川大魔王非常在乎這次的鬼屋活動?
要是上兩個蹩腳的演員導致最后鬼屋砸了北川大魔王的招牌...
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沒有人敢再繼續想下去。
在這種壓力之下,導致本來就沒有幾個人愿意扮演鬼屋演員的情況更加嚴峻了。
班主任千鶴響突然干咳了兩聲。
待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后,千鶴響也是開口說道:“其實鬼屋演員的角色早就有人和我提起過...北川同學說他愿意擔任鬼屋演員的職務。而且就這些天北川同學積極準備道具的情況下,我覺得讓北川同學扮演鬼屋之中的怨靈,各位應該沒有什么怨言吧?”
北川大魔王自愿當演員!?
所有人都看向北川寺,并且為這條信息所震驚。
但他們很快即明白了。
北川寺這是想親自下場!
見所有人都看過來,一直不怎么說話的北川寺也開口提問一句:
“哪位同學有意見?”
所有人都紛紛搖頭。
誰敢有意見啊?
坐在講臺邊板凳旁聽的千鶴響拍板決定了;
“既然這樣,那北川同學就負責這次鬼屋演員這一塊。”
她這樣一決定,下面有人忍不住小聲地問了一句:“可、可是...就只有北川同學一個人擔任鬼屋演員嗎?”
雖然鬼屋的規模是很小,但是只有一個人還是會忙不過來的吧?
“這一點同學們并不用擔心。”千鶴響不著神色地看了一眼北川寺。
她也沒給原因,只是單純地說了一句‘不用擔心’。
蓋于千鶴響一直以來認真工作在學生面前所樹立的正面形象,也沒有人提出后續疑問。
其實并不是千鶴響不想給底下這群學生們原因。
而是因為北川寺找上她的時候也沒有解釋如何解決人手問題。
北川寺就只是對著她說了一句‘我會有辦法的,千鶴老師’。
要是平時的話,千鶴響肯定不會那么輕而易舉地相信北川寺。
可這一次不同。千鶴響本能地嗅到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氣味。
這和上一次的試膽大會不是相同的展開嗎?!
同樣也是一個人,由北川寺所負責的后半截試膽路程直接把一部分人嚇得暈倒在地,甚至招惹來了警察——
雖然是千鶴響報警的,但這一次...
這一次可是在學校里面啊。
千鶴響再度掃了一眼北川寺。
同樣的展開,同樣的劇情。
能不能在這次京北祭之中抓住北川的馬腳呢?
不不不...說不定他真就只是想扮演怨靈嚇唬客人而已。
千鶴響又禁不住開始疑神疑鬼了。
另一邊,北川寺也是下意識地抬起黑色雙眼。
他心中有些疑惑。
怎么感覺千鶴響最近窺視他的次數變多了?
“算了。”北川寺搖頭。
北川寺根本就不在意對方究竟是不是在偷看他。
他只要拿到鬼屋演員的資格就可以了。
而且還順帶趕走了其他學生,也省下了去想借口給他們解釋西九條可憐、神駐蒔繪她們的存在了。
這樣一來舞臺也為西九條可憐準備好了,應該能讓她玩兒得更加開心。
北川寺思索片刻后就回過頭看向神谷未來。
京北祭那天他一個上午都要待在鬼屋配合西九條可憐的演出,自然沒空陪她四處逛——至少上午是這樣的狀態。
不過下午的時候他還是可以當一次甩手掌柜的,畢竟有麻宮永世在,西九條可憐與神駐蒔繪再怎么鬧也估計不會鬧出什么事情來。
因此北川寺打算問問京北祭那天神谷未來下午有沒有空閑的時間。
但是北川寺還沒有開口,這邊的神谷未來就已經嘿嘿嘿地傻笑著。
她已經持續這種狀態連續三四天了,有人找她說話她也是半句不離‘嘿嘿嘿’,吃飯的時候也在‘嘿嘿嘿’。
那種樣子讓北川寺忍不住對著她的臉又扯又搓。
現在的神谷未來也不像是能搭上話的樣子,北川寺只能將目光收回,轉而投向自己的肩包。
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布偶露出了半截腦袋在肩包外面。
他再側過頭。
神駐蒔繪與麻宮永世就飄在他身邊。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些家伙溜過來的。
開個班會像是他拖家帶口一樣。
特別是神駐蒔繪還在他旁邊繪聲繪色地給站在身旁的麻宮永世解釋說明:“簡而言之,鬼屋就是給那些普通人體驗能夠看見靈體的感覺而建立起來的設施。”
“原來如此,這就是鬼屋的意思。”
麻宮永世點頭,一邊用手在空蕩蕩的手掌心上面默寫著神駐蒔繪所說的要點,一邊側頭看向神駐蒔繪:“但我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只是想體驗看得見靈體為何還要花那么多錢?”
她將食指放在粉唇旁邊,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才不理解地開口:“明明有那么多錢可以買很多很多電腦或者手機了,手機電腦上面不是好多好多恐怖片嗎?里面的怨靈比真實的怨靈還要可怕的。為什么還要去花錢體驗?”
“這不是閑得沒事做嗎?說到底看得見靈體也有很多不便,普通人要是突然能看見靈體了,那還不被嚇死嗎?”
“呃...問題是別人就是來鬼屋求你去嚇他的...”
“還有這種喜歡被嚇的人?”麻宮永世的俏臉之上滿是驚訝。
她這種除了神駐村之外就沒有怎么接觸過外界的人根本就不明白現代人這種新穎的快樂模式。
而面對麻宮永世的驚訝,神駐蒔繪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嘴。
麻宮永世不管是在性格還是舉止,完全就是大家閨秀的模子。但有時候她卻會在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上過于較真、缺心眼。
明明根本就不用在這種事情上費心思的!
神駐蒔繪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北川寺。
似乎是感受到神駐蒔繪的目光,北川寺側頭說道:“你不用想那么多的。”
聽見北川寺這句話,麻宮永世認同地點頭,溫和地輕聲道:
“嗯。寺君說得對。”
“”神駐蒔繪。
現在也就只有北川寺能用這種敷衍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妹妹了。
也不知道究竟他給麻宮永世吃了什么,對方非常信賴他。
同樣的,在北川寺的面前,麻宮永世也十分乖巧。
明明永世在晚上的時候連手機都不準我用的!
神駐蒔繪只覺得自己這個姐姐的身份像是假的一樣。
她在原地黯然神傷了好一會兒,又想到現在的生活也還算不錯,每天咸著玩手機,沒事的時候上網絡罵一罵那些噴北川御神會的人,生活也算是多姿多彩了。
因此神駐蒔繪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相比起那個,她更想知道明天的預定:
“北川,明天我們就要來京北嗎?”
神駐蒔繪提問道。
“嗯。明天就是京北祭了,只有我一個鬼怪演員肯定不夠。到時候還需要你們幫忙。”
北川寺壓低了聲音回道。
“我明白了。”
他們兩個在下面商量著,二年A班的班會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這一次的班會主要敲定了鬼怪演員以及收銀,攬客等人員的排班表。
至于鬼怪演員那邊,也正如千鶴響所說,全部都委托給北川寺了。
“那么就到這里,下課了。負責裝扮的明天來早一點,不要遲到了。”
千鶴響在上面一拍手,正式宣布解散。
臨走之前,她不著聲色地又看了一眼北川寺。
另一邊,北川寺也是拉了拉神谷未來。
神谷未來還是在傻笑。
那副樣子讓北川寺都忍不住挑眉。
他干脆地壓低聲音:“你要是再繼續笑下去,京北祭那天我就不找時間陪你了。”
“啊?!”聽見這句話的神谷未來如夢方醒。
她的神態終于正常了,傻笑從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急與羞怒:“寺君,你不能這么對我。”
神谷未來雙手以‘搶奪’一樣的動作將北川寺的手臂一把抱住:“寺君在京北祭那天肯定會陪我的吧?”
“你先把東西收好,邊走邊說。”
北川寺指了指她還沒有收拾好的教科書,干脆說道。
他在京北祭那天是必然會陪著神谷未來逛一逛的。
這是既定事項。
北川寺卻本能地覺得不太安心。
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一次的京北祭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可究竟是鬧出什么樣的事情呢?
北川寺不由得去思考——
首先當然是北川凜。
她說她會來參加京北祭。
其次便是秋筱優奈。
這個小女生說是想要來京北高中踩點。
還說什么‘作為北川御神會的大明光德法師,我當然要過來看看教育出北川御神的學校的具體情況。’
除開這兩點不太安分的狀況還能有什么呢?
北川寺是暫時想不出來。
但很快...
在京北祭進行中的時候。
北川寺就發現自己太過小瞧自己的人脈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