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北川繪里得意洋洋的表情并沒有維持很久就壓抑下去了,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大于死。
一邊的大友愛眼尖地看見了她表情的變化,有些奇怪:“繪里,你不是不擔心寺哥嗎?”
說到底還是兄妹,前面說著不擔心,但現在看起來,北川繪里還是會擔心北川寺的。
大友愛這么想著,隨后就聽見北川繪里哭喪的聲音:“寺哥讓我不要頻繁叫未來姐來我家的...可是到現在我們已經叫了四五次未來姐來我家了,這下慘了,我一定會被寺哥揍一頓的。”
“你就擔心這個?”大友愛嘴巴劇烈抽搐著。
“那不然還擔心什么?”北川繪里有理有據地反問道。
這過于理直氣壯的態度,使得包括大友愛的四人一瞬間都有些語塞。
寺哥被卷入地下室藏尸案中北川繪里不擔心,發生槍擊事件北川繪里不擔心,北川繪里只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揍——
這未免也太咸蛋了吧?
佐倉澪她們也是面面相覷 “當繪里的哥哥,是需要一顆強大一點的心臟的,不然感覺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櫻井紗希喃喃自語著。
而對于櫻井紗希的說法,其余的三人也是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
只剩下北川繪里長吁短嘆,表示前途渺茫。
現在暫時不管這個咸蛋妹妹,畫面轉向另一邊。
京北高中,理事長室。
“那北川的事情就麻煩山崎理事長了。”
崗野良子客氣地感謝道。
“不用不用,本校學生協助警方幫忙導致沒能及時上課也是能夠理解的突發事件嘛,崗野女士慢走。”山崎理事長和和氣氣地說道。
兩個人互相道別后,崗野良子從校長室出來。
校長室外,北川寺正把玩著手機,一見崗野良子從校長室出來就收起手機,斜視了她一眼:“這次事情還是麻煩你了。”
崗野良子一聽這句話,禁不住咧了咧嘴:“北川小子,你叫我辦的事情就是這個?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把你當什么人?...
北川寺摸了摸下巴,對崗野良子這種要怒不怒的態度卻不以為然。
要是崗野良子不過來給自己說好話,自己又無端曠課這么久,說不定真有機會與北川繪里再讀一次高二了。
北川寺心里面是這么想,但表面上還是聲音毫無波動地感謝道:“謝了,良子。”
嘖...
崗野良子禁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北川寺油鹽不進的態度讓她心情格外不爽,但很快崗野良子又想到了一件事,她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笑容靠近北川寺:
“說起來京北好像也要進行第一次小測試了吧?北川,你這么久沒學習真的沒事嗎?”
“沒事。”北川寺目不斜視地回答道。
對于北川寺的回答,崗野良子卻是不太在意,權當北川寺是在逞強了。
這也對嘛,世界上那有平時不認真學習也能考出高分的學生呢?
北川寺把崗野良子的表情浮動盡收眼底。
他也懶得反駁,畢竟反駁崗野良子也沒多大用處。
反正到時考出自己理想水平就可以了。
這五天過來,北川寺也不是一件事都沒有做成。
他先是協助警察挖出了不少關于第二精神病院的黑料,接著又進行了審訊、口供那一套環節,錄音也在這個環節中被證實有證據參考的價值。
在那之后,平坂一郎又特意為他轉了一百五十萬,說是實在沒想到鈴木文竟然是那種人,這些錢就算作北川寺的跑腿費了。
在收買人心這方面,平坂一郎似乎格外有經驗...
在將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全部處理掉后,北川寺中間還抽空看了一趟川上鳴海的躺在病床上的母親。
那是一位中年模樣的婦女,據說是早年勞累過度的原因,所以突發腦溢血壓迫到了某些神經,一直躺在醫院中昏迷不醒。
北川寺也是因為使用死氣治療她才花費了這么久的時間。
但北川寺也說不準川上母親究竟會不會蘇醒。
或許一直躺在床上,或許會睜開眼睛。但川上母親睜開眼睛面臨著的也是殘酷的現實——
北川寺停下腳步,側頭說道:“我去上課了,良子。”
“嘖...我都幫你這么大的忙了,結果你這個家伙——算了算了,去吧去吧,省得在這里扎老娘的眼。”崗野良子撇撇嘴,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開始趕人了。
她目送著北川寺轉進教學主棟,隨即又莫名地好笑搖頭:“這個時候看過去才會發現北川小子也還只是個高中生啊。”
崗野良子帶著奇怪的心中感嘆,一個人慢慢悠悠地離開了京北。
北川寺回京北了!
這個消息像是插上了翅膀,眨眼間就飛遍學園內。
這也算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典型了。
但北川寺卻不在意這些。
回到京北的第一件事,北川寺就是找上神谷未來,詢問這個女生關于中嶋実花與北川繪里的近況。
“關于実花姐與繪里妹妹的近況?”神谷未來看著自己日盼夜盼終于回來了的北川寺,撐著下巴歪著頭說道:“告訴寺君倒是也沒關系,只不過這種事情直接去詢問本人不是更快嗎?而且我也有想問寺君的事情。”
北川寺坐在座位上,無視從班級各處投來的好奇與畏懼的目光,開口說道:“問她們倆也只是浪費時間,兩只咸蛋,反正肯定是謊話連篇。”
作為北川繪里以及中嶋実花的‘臨時監護人’北川寺清楚地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有多么不靠譜。
一大一小的咸蛋,那有什么地方能指望的呢?
“呃...寺君你這面無表情說出挖苦別人話的功夫倒是一點都沒有改變。”神谷未來干咳兩聲:“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這幾天繪里妹妹與実花姐和往常一樣,倒是叫我過去幫忙了四五次。”
“是嗎?”
這個次數倒是不算過于離譜,畢竟他說是要去兩天,結果一甩手就是四五天,只叫神谷未來過去幫忙四五次還是能夠理解的。
這次就不用動手揍這兩個咸蛋了,想必她們只是活下來都用盡了全力。
想到這里,北川寺正襟危坐感謝道:“這一次也同樣要感謝你了,未來。”
神谷未來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黑色的大眼睛閃爍著光彩:“相比起那個,寺君,今天放學之后你應該有空吧?”
“嗯。”北川寺應聲。
難不成神谷未來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幫忙?
北川寺不作聲,打算聽聽神谷未來的請求。
在他的注視下,神谷未來的目光飄忽起來。
她盡量壓低吞吞吐吐的語氣,以一種不以為然的態度說道:“就是說寺君如果有空的話,今天放學之后要不要來我家玩?”
北川寺皺起眉,直截了當地說道: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說。”
聽了這句話后,神谷未來像是有些認命地開口了:“我父母想見寺君一面。”
說完這句話后,神谷未來還不時地偷瞟北川寺的臉色。
只是她這種小動作并沒有逃過北川寺的雙眼,他沒有經過多長時間思考,干脆地點頭:
“可以。”
“哎?可以嗎?”神谷未來沒想到北川寺居然答應地如此爽快。
“我也早就想拜訪二老了。”北川寺簡單地說道。
確實,一直把別人的女兒當工具人用,怎么說也得好好兒去拜訪一下,這也算是晚輩對長輩的尊敬。
“寺君真要去嗎?”
不知為何,北川寺那過于爽快的態度反而讓神谷未來不安心了。
一向古靈精怪的她甚至無法想象出北川寺與自家雙親碰面后的場景。
果然還是算了吧?
神谷未來小聲地嘀咕著。
“放學之后我去買伴手禮,神谷叔叔與神谷阿姨喜歡什么禮物?”北川寺問道。
看來北川寺已經打定主意要去拜訪了。
神谷未來抓了抓腦袋:“伴手禮就不用了...我爸媽是研究民俗學的,對吃的東西或者用的東西都不太感冒。”
“對吃的東西或者用的東西都不太感冒...”北川寺沉默一瞬。
若是這樣的話,他倒是可以投其所好。
“嗯,所以就不用寺君專門去挑選禮物了。”
“未來,放學之后去我家一趟,我取些東西再去拜訪。”
呃——
看著北川寺的表情,神谷未來也知道這一次就算自己反對也沒用了。
畢竟北川寺一直都是決定什么就必須要去做什么的性格,外人的說法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但寺君又能給老爸老媽帶過去什么呢?
神谷未來俏臉陷入沉思之中。
要知道,神谷治與神谷千尋的獨屬收藏室內,可是有著不少各式各樣、歷史悠久的東西。
聽自己的母親說,在收藏室內好像還有能夠趨吉避禍、祈福驅邪的物品。
作為一直相信靈異怪談的神谷未來,當然是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這種或者那種物品的,但神谷治與神谷千尋一直不允許她進入收藏室,所以她也就只能作罷了,畢竟說不定自家父母能在民俗工作中順利歸來,就是因為這些能夠趨吉避禍的物品。
她要是強行闖入其中,不小心弄壞什么東西,反而會給神谷治與神谷千尋帶來麻煩。
‘只是...不知道寺君想帶什么上門。’
想到這里,神谷未來不自覺地側著頭,再次看了一眼北川寺。
但要是專門處理這方面事情的北川寺的話,拿出來的東西肯定非同一般。
懷抱著一種小小的期待感,神谷未來迎來了下午的課程。
放學后——
懶散地躺在沙發上啃著蘋果的、看著電視的中嶋実花一見到北川寺就立馬跳了起來:“北川君?!你回來了?”
北川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像是看智障一樣看了一眼中嶋実花。
中嶋実花臉色紅了紅,明顯也察覺到北川寺的目光了,
這也難怪,北川寺這都已經站在自己身后了,自己還問出多余的話,確實有些犯蠢了。
但很快中嶋実花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盡皆是哭喪之色。
她也不用北川寺開口,乖乖地走到墻邊將藤條取下來,塞進有些莫名其妙的北川寺的手中,委屈萬分地說道:“北川君...下、下手輕一點。我怕疼。”
“”北川寺。
中嶋実花這也過于自覺了。
北川寺手里面捏著藤條,又側臉看了一眼中嶋実花可憐巴巴的臉色。
對自家的大小咸蛋感到萬分無奈的他將手中的藤條塞回中嶋実花的手中后,自顧自地上樓去了。
本來還以為自己要被北川寺狠揍一頓的中嶋実花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北川君竟然沒動手。”
這實在是太難得了吧?按道理來說,自己叫了四五次神谷未來,北川寺也應該會動手的才對。
但對方卻沒這么做。
中嶋実花樂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昔日天后巨星的風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消失殆盡...
畫面再轉,來到北川寺這一邊。
他自然不可能拿神樂鈴那些重要的東西送人。
北川寺要拿的東西是他上一次的任務獎勵,那就是他一直沒有機會使用的道具——巫毒娃娃。
這種巫毒娃娃有替身的作用,對于北川寺也是有幫助的。但想到神谷未來的父母進行民俗學的研究活動,指不定哪天遇見一些無法解決的事情,用上這巫毒娃娃了呢?
未雨綢繆總是有幫助的。
且神谷未來算得上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正式交往的朋友,北川寺在這個方面并不打算過于吝惜。
他沉思一會兒,取出兩個以稻草編制的,看上去粗糙無比的稻草人,將其放入木盒當中。
給自己留下一個巫毒娃娃以作不時之需,另外兩個交給神谷未來的父母。
至于神谷未來的父母究竟能不能看出這兩個巫毒娃娃的替身作用...
在這一點上北川寺倒是沒多大懷疑的。
這種靈異世界的民俗學者們,肯定都有保護自己的手段,只是識別一個道具,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要是他們實在不知道,那就由自己主動告訴他們。
“好,出發。”
北川寺將木盒放入準備好的紙袋中,迅速下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