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部都消失了。
自己四個好友,如憑空蒸發了一樣消失在舊校區門口。
伴隨著那道布偶影子的竄出消失,舊校舍門前已經什么都不剩。
北川繪里四處張望著,滿面驚恐。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知道,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靈異怪談事件發生了?”北川繪里迷茫地掃視著四周。
她有些后悔。
為什么自己沒有攔住佐倉澪她們?為什么要坐視她們作死?
而且那個小布偶是什么?為什么從自己身上飛出去?
一個又一個不解從自己腦中閃過,最終她想到了一個人。
“寺哥!對!寺哥!”
北川繪里急急忙忙地取出手機,撥打起北川寺的電話。
佐倉澪一直引以為傲的大長腿被壓在一堆廢棄梁木之下,已經隱約有些變形了。
看那個樣子骨頭應該都斷掉了。
“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愛!菜菜子!紗希!繪里!你們在哪里?快過來幫我!快過來幫幫我!”
她痛呼著將手搭在梁木之上,同時呼喚著伙伴。
劇痛從小腿處傳來,感覺整截小腿都斷碎掉了一般。
可四周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一個人聽得見她的痛呼聲。
佐倉澪只能一個人在這片梁木廢墟掙扎,同時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看向四周。
很奇怪 這里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什么地方?
為什么自己會來這里?
她小臉痛得蒼白,虛汗從臉頰邊滑落,四處打量著陌生的環境。
這是一處木制校舍,天花板有點矮,從小型的木制課桌來看,這里好像是某個地方的小學。
在這里四處不通風,模模糊糊的能從窗戶看見泛出妖冶血色的天空。
腐爛、潮臭的氣味從木地板上傳出,讓人不由得大皺眉頭。
在朱白墻壁之上滿是黑色污痕。
“這里是哪里?”佐倉澪嘴巴發抖。
自己該不會真撞上什么靈異事件了吧?
她咽了咽口水,在被壓著的情況下,勉強取出自己的手機。
手機背景是她與自己另外四個死黨的照片。
一看到這張照片,佐倉澪的目光就禁不住柔和起來。
是啊,自己還有朋友還有同伴怎么著也能走出去。
信號格顯示自己是在圈外,也就是說附近沒有通信基站,聯絡不到幾個朋友。
佐倉澪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情緒已經穩定冷靜下來了。
這種情況在一些逃生手冊上面也有教,所以根本不用那么慌張。
她勉強伸出手將一根手指寬度的方形長木取過來,接著奮盡全力將右手搭在木條廢墟,隨即下半身與上半身用力勉強抬出一絲縫隙來!
接著左手將原木插入那一絲縫隙中作為支撐點。
撕裂一般的痛感從小腿處傳來!
佐倉澪都已經快哭出來了。
但她還是慢慢的,慢慢的將腿從腐臭糜爛的木條堆中抽了出來。
小腿已經被擠壓變形。
“哈哈這下可鐵定被媽媽罵死了。”佐倉澪露出哭喪臉,扯出一抹自嘲的表情。
可是不管怎么樣,都必須找到大友愛她們,而且這條腿肯定需要固定包扎,而且還有感染的風險。
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打算休息一會兒再想辦法。
可佐倉澪怎么都想不到,在她身后,校舍長廊的灰黑色玻璃,正有一個小男孩兒瞪著毫無眼白的怨恨眼球看著她。
紅色的小型消防斧被他緊緊地捏在手里。
青白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了暴虐的笑容。
“紗希,紗希。”
“醒醒。”
櫻井紗希被拍醒了,準確來說是被大友愛給拍醒了。
“愛?你我怎么回事?”櫻井紗希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己身前的大友愛。
“先別說那些了,你看看周圍這個地方你有沒有印象。”大友愛直接打斷了這個死黨說的話,指了指周圍。
“呃”
櫻井紗希摸了摸腦袋,有些沒弄懂大友愛在說什么。
她迷茫地看著四周。
這里看上去是物理化實驗室,身后的櫥柜里塞滿了瓶瓶罐罐,但是那些瓶瓶罐罐里面塞得好像不是化學物理用品,仔細看過去似乎有些像 人的眼睛?
“我是想讓你看看周圍的環境。”大友愛冷淡地擋在了想站起來看個究竟的櫻井紗希面前:
她一邊不著聲色地擋在櫥柜前,反問道:“你就沒有一點印象嗎?”
背后這些柜子里面的東西,她剛才看見了,把她都嚇得不輕。
要是櫻井紗希看見的話,指不定還要吐出來,那樣既浪費時間又浪費體力,索性直接擋住。
“呃我們出去看看吧。”櫻井紗希也不太明白,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指了指門外。
“好。”大友愛拉住櫻井紗希的手掌。
理科實驗室外是漫漫長廊,長廊四四方方的,黑暗蔓延到另一邊。
腳下的木制地板嘎吱嘎吱地清脆響著,櫻井紗希都有些擔心這木地板會不會突然塌陷下去。
“怎么樣?認識這里究竟在哪兒嗎?”
“不認識,只不過”櫻井紗希感到背脊有些發涼,她看著這陰森恐怖的一幕,繼續道:“這里好像是遺失的御川里面記載的御川小學。”
“御川小學?”大友愛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理解。
她沒看過遺失的御川這本書,自然不太明白櫻井紗希究竟在說些什么。
“一本小說上面記載的名字,據說這里寄宿著小孩子的怨靈,而這里也是四人捉迷藏游戲真正的游戲地點,我找的那個咒語,也是在遺失的御川這本書里面找到的。”櫻井紗希簡短地說明著。
她面色有些蒼白:“如果這里真的是御川小學的話,澪還有菜菜子她們”
“不用擔心,別看澪那個樣子,她在關鍵的時候可是拿得出手的女人,至于菜菜子,她平時就是一個很好的女生,幫助了很多人,我相信那些人也肯定在祝福她,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是的,佐倉澪雖說自戀,但她也很聰明,在遇見突發狀況的時候也可以冷靜下來思考如何應對。
至于瀧源菜菜子她雖然打扮地像個不良女生,但其實誰都知道她很善良,至于她幫過的人會不會保佑她大友愛也只是勉強扯了個理由讓櫻井紗希別太著急而已。
“是。不說了,我們快點出發去找她們吧。”
“嗯。不過我們需要保持安靜。”大友愛豎起食指,神情認真:“若是這片校區真寄宿著怨靈,它們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注意保持安靜,不要讓它們發現到我們,同樣的,每個視覺死角都必須查探。”
她將自己的手機取出來,把屏幕光調到最暗,隨后將手電筒功能打開:“手機在圈外不能用,先用我的手機照明,我的手機沒電之后再輪換你的手機,移動電源帶了嗎?”
看著大友愛冷靜機敏的態度,原本有些慌了神的櫻井紗希也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放在我包里了。”
“那你先充電,今天也用了不少了。”
兩人還在合計著,從身后的長廊突然傳來了慘叫聲。
“是澪的聲音!”櫻井紗希面色一怔,旋即說不出的焦急情緒從臉上涌出,她剛想邁步跑過去。
大友愛拉住了她的手掌,輕輕地搖了搖頭。
同時她做了個噓聲手勢,示意兩個人慢慢摸過去。
櫻井紗希心急如焚,但她也不能置大友愛的意見而不顧,兩個女生貓著身子一步一步偷偷地挪了過去。
聲音的發出源是在畫室之中,佐倉澪的慘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但就算是櫻井紗希都發現不對勁了。
佐倉澪每一聲慘叫都一模一樣,只是聲音強弱不同。
這未免也太單一了。
就好像一臺復讀機一直在循環播放著佐倉澪的慘叫聲一樣。
但不去看是不行的。
櫻井紗希與大友愛輕手輕腳地摸到門口,動作輕緩地拉開了和式拉門的一絲縫隙。
只見畫室之中儼然擺放著佐倉澪的雕塑,在佐倉澪的雕塑旁邊,還有一個腦袋被砸得變形凹陷的小孩子。
他的破損的頭頂,有如花生醬一般顏色的腐臭腦漿。
腦漿正在沿著他的臉向下滑落,啪嗒啪嗒地滴在木制地板上。
在他的四周擺著各色顏料。
脂肪的黃色,胰臟的紫紅,腦漿的淡黃,凝固的血液紅 在上面還漂浮著各種各樣的人體器官。
他一邊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嘴里面竟然也發出了與佐倉澪一樣的聲音。
這詭異惡心的一幕險些讓櫻井紗希尖叫出聲。
可她硬生生地壓住了,對著大友愛打了個手勢。
兩個人又輕手輕腳地走開。
直到完全繞開那間畫室,回到物理化實驗室門口,她們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剛才那是什么?”櫻井紗希無法想象自己剛才看見的那一幕。
人的腦袋被砸開了為什么還活著?
“小孩子的怨靈。”大友愛用力地甩了甩頭,不可置信地說道:“這個世界上竟然真存在這種東西。”
兩個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猙獰的有些缺口月亮高掛,讓人身子發寒。
北川繪里正待在校門口,滿面驚慌地看著四周。
自己的朋友全部都消失了,自己現在應該怎么辦?
她咽了咽口水,雙眼中滿是恐懼。
人就是這樣的。
沒有親眼見識到某種東西存在,總會覺得一切都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真見到了也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可當一切真的無情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又覺得一切都有些不太正常。
她給北川寺從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十秒鐘了,她還在等待著對方趕來。
“可是寺哥在月島學姐的家里面啊,過來再快也要十多分鐘的吧?怎么辦怎么辦”
北川繪里還在原地嘮叨著,但是下一刻,她的腦袋就遭到了重擊。
感覺是誰拍了她一下。
她回身看去,只見北川寺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她身后。
“寺哥!”北川繪里驚喜地叫道。
可是寺哥是怎么這么快就過來的?
她有點弄不明白。
“嗯,你沒什么事吧?”北川寺還是如以往一樣的樣子,面色淡定,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能難倒他一樣。
“我沒事!寺哥!我勸了她們的!我勸了菜菜子她們的!唔嗚嗚嗚嗚”
北川繪里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她那副聲嘶力竭的樣子讓北川寺見了也是心頭一軟。
北川寺輕輕地揉著她的腦袋,以輕緩的語氣說道:“你別慌,繪里,大體的情況我已經聽你在電話里面說了,你告訴我,她們是怎么進去的?”
北川寺從接到北川繪里的電話后,只花費了十五秒鐘就從月島家趕到了現場。
身體素質七倍的他,速度快得嚇人。
早在北川繪里離家的時候,北川寺就偷偷地將西九條可憐塞進了她的提包里,為的就是防止有這種事情發生,估計對方玩瘋了也沒發現西九條可憐的存在。
北川繪里點頭,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她們是念了咒語才消失的?”
北川寺眉頭一挑。
他轉而看向平平無奇的校門,沉吟一聲后,伸出雙手。
北川繪里瞪大了雙眼。
在月色之下,她清楚地看見北川寺雙手之中縈繞著的森然黑氣。
那是?
北川繪里對黑氣有印象。
上次北川寺治療她手掌的時候就是使用的這種黑氣。
北川寺沒有理會北川繪里震驚的臉色,他只是遵循著感覺來到一處地方。
被死氣浸染而暫時失去眼白的雙眼睜開。
死氣纏繞著的雙手平平伸出,似乎搭著什么東西一樣 咔咔咔咔咔咔!!!!!
有什么東西被撕開了。
北川寺感覺到了面前空間不同的地方,他吐了一口氣,回頭看向發呆的北川繪里說道:
“你在這里等著,等我把你的死黨帶回來。我誰都不會偏心,你們這群小女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另外的,回家之后我還和你有事情要談,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留下這句話后,北川寺猛地鉆入空氣當中。
切確的來說 “消失了?寺哥?”北川繪里咽了咽口水。
但她很快又想到北川寺留下的話語。
原本咽口水的動作停下,面色也變得古怪無比。
該不會 是要教訓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