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沒管倒下的書架。
他徑直地先走到神駐家主的尸體旁邊。
九年的時間過去,尸體整體已經干癟,就像是風干的肉干一樣,感覺只要輕輕一撕就能將其撕開下來。
在干癟的尸體之上還留有許多刀痕。
看來當時刀具巫女的確在神駐家主死后還凌虐了對方的尸體。
這殘暴嗜虐的態度...
北川寺沉默了一會兒。
但他同樣也得知了一個信息。
刀具巫女是借由禍津誕生出來的產物。
雖說現在還摸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信息,但見神駐家主死前的動作也可以知道引魂花開肯定對刀具巫女有壓制甚至驅除的作用。
北川寺伸出手在干癟的尸體上下摸索著。
有類似于文書一樣的卷軸落入了他的手中。
“果然藏著有東西。”
北川寺目光一閃。
這卷文書在死前還被神駐家主所攜帶,可見其重要性。
文書大部分被烏黑的血跡沾染,但打開卻根本就沒有絲毫問題。
北川寺將手電筒卡在腋下,雙手翻閱著。
這卷文書竟然之上記載的竟是關于神花迎的儀式!
饒是北川寺心中也閃過一絲激動的情緒。
經過那么長久的調查,終于被他抓住了線索!
只見古老的文書上如此寫到:
‘神駐神社,神花迎儀式。’
‘神花迎儀式是借由鎮魂雙子而產生的儀式。’
‘每隔四十五年必須舉行一次神花迎儀式。’
‘神花,即指引魂花,以引魂花為通道,打開通往幽泉冥府之路,禍津也會隨之進入黃泉。’
‘而在這四十五年期間,麻宮本家必然會有雙子出生。’
‘長女與次女應立刻舉行魂引之儀式提升靈感,以此為鎮魂雙子。’
‘其長女交由神駐家撫養,次女由麻宮家撫養,由于雙子靈魂相通,分開成長更有利于靈感增強成長。’
‘進行過引魂之儀式的鎮魂雙子靈感強大,其清凈之血液可使引魂花開。’
‘兩柄家主鑰匙合并則可開啟幽之門。’
‘以靜心閥女向幽之門中注入鎮魂雙子清凈血液。’
‘切記,雙子血液必須需保持清凈。’
‘否則無法鎮壓禍津,反而會讓禍津暴走。’
‘被猛烈禍津纏身之人將化作‘禍’。’
‘符咒、祈福、神樂、禊祓盡皆無用。’
‘若想將‘禍’重新送入黃泉之中,則需要再啟儀式。’
記錄到這里就沒有了。
一下子獲得如此之多訊息的北川寺禁不住吸了一口氣。
他迅速地開始整理思緒。
首先文書里面記載的重要情報分別為四十五年的舉行期限、神駐家與麻宮家的家主鑰匙、雙子血液、禍。
“先來回憶一下。”北川寺喃喃自語著。
首先是四十五年的時間。
麻宮冬子的日記上寫明了她那一次的儀式舉行時間昭和40年。
昭和40年,也就是1965年。
而神駐村是在九年前覆滅的,也就是2010年。
儀式失敗之后導致禍津降臨,禍津降臨的同時,山下舉行山之形儀式的村民被泥石流掩埋。
神駐村就此滅村。
不管是麻宮家還是神駐家,都無一人存活。
然后就是神駐家與麻宮家的家主鑰匙。
若是沒有猜錯,神駐家的鑰匙應該是與麻宮家的鑰匙配對。
這也是為何麻宮家的鑰匙只有一半的最主要原因。
“原來麻宮冬子交給我的鑰匙只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打開幽之門本來就需要神駐、麻宮兩柄鑰匙合并。”
北川寺喃喃自語著。
麻宮家的鑰匙正裝在他的腰包中。
他也不用再原路返回去取鑰匙了。
接下來就是鎮魂雙子的血液。
依照記載,若是雙子血液不純凈,就會導致儀式失敗。
而儀式失敗則會產生‘禍’。
那應該就是北川寺所看見的刀具巫女的本體。
“也就是說...神駐柊果然是鎮魂雙子之一...”
北川寺想到了自己看見的記憶。
在記憶中,神駐柊與一個年輕人相遇,愛上了那個年輕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血液不再純潔,最終致使儀式暴亂——
在這之后才是最關鍵的。
‘禍’的身份。
若是北川寺沒有猜錯的話,‘禍’,也就是刀具巫女,應該就是閥女。
閥女被卷入禍津當中,化身為‘禍’,將神駐分家、神駐本家的人屠戮一空。
“這樣推論,應該沒有錯誤的地方。”
以目前的線索,也只能得出如此想法。
但北川寺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自己的推論中,是否存在一個致命的漏洞呢?
“那些東西...都必須調查清楚。”
在那之前還是以這個推論作為參考。
北川寺輕輕地捏了捏烏木發簪。
神駐柊...
直接失敗的儀式...
最重要的是那莫名的違和感...
陰森冰冷的感覺依舊縈繞在脖頸旁,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北川寺沉吟一聲便搖搖頭,走進房間當中。
神駐家主最后來到的地方是書房。
這一點看外面傾倒的書架就可以看出來了。
北川寺將手電筒打向另一邊的書桌。
在書桌之上擺放著許多典籍。
在死前神駐家主似乎也在這里查閱了許多資料。
在正中間還有一份淡黃色封皮的日記本。
日記本早就已經平攤開,北川寺一眼看過去就看得見上面的字句。
那密密麻麻擠在一起,不甘且癲狂的字句。
‘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為什么失敗了?...’
顯然,這里堆積起來一大堆資料沒能解答他的困惑。
北川寺禁不住將記事本往前面翻去。
“嗯?”
上面的記錄讓他有些奇怪,心中的違和感也越來越重。
只見這一頁的記事頁上寫著:
‘永世說的事情讓我有些在意,但不管怎么樣儀式都必須要舉行。’
‘蒔繪...究竟能不能承擔自己的使命呢?’
‘但不管怎么樣,那孩子都沒有回頭路了吧...這就是她的宿命。’
‘希望儀式能夠順利進行下去吧。’
‘她也是一位出色的巫女了。’
再往下,神駐家主似乎就沒有繼續寫日記的心情了。
但是他這只言片語卻讓北川寺產生了巨大的疑惑。
蒔繪?
又是蒔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