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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一章.麻宮永世

  北川寺將趴在肩上西九條可憐拎下來。

  無視她撲騰著小腿的動作,北川寺反過身將背包拉開,從中取出了一柄鑰匙。

  正是麻宮冬子交給他的鑰匙。

  北川寺將鎖頭捏起,看著鎖孔與鑰匙頭相差無幾的尺寸,將鑰匙插進其中。

  伴隨著咔擦一聲,白菊紋路的鎖頭應聲打開。

  北川寺將鑰匙收起,腦中思緒翻滾。

  連這種鑰匙都交由麻宮冬子來掌管,想來麻宮冬子在麻宮本家的地位應該也很高。

  只不過——

  柩之間...

  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北川寺小聲地喃喃自語了一句,用力地將鐵門推開一條縫,向內走去。

  麻宮永世所提到的柩之間,其實更類似于日本的神社建筑。

  青石磚所鋪就而成的小道向內筆直連接于神社階梯。

  階梯層層而上,在神社屋檐之下,一位穿著白色和服的少女正亭亭地端坐在廊道上。

  她白皙的雙手放在跪坐的大腿上,精致的面容略顯虛幻,眼角邊還掛著一顆淚痣,灑滿櫻花花瓣的和服穿在她本就修長的身子上,顯得合身無比。

  麻宮永世。

  北川寺看見對方那個瞬間先是后退一步,心思微動中,兼定也滑落進手掌之中。

  也不怪他會這種作態。

  與那恬靜淡雅的神態不同,對方的氣息在死氣的注視下顯得漆黑而又渾濁。

  但是漆黑污濁氣流的規模卻不大。

好像是怨念,但似乎又與怨念不同  這無疑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狀態,怎能不讓人小心呢?

  正當北川寺暗暗提起警惕心的時候,女生卻突然開口: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你是哪位?我沒有和你見過面的記憶。”北川寺干脆地說道,兼定在袖口處閃爍著寒光。

  “我叫做麻宮永世,可能您并不知道,我曾經見過你一面。”麻宮永世恬淡地笑了笑,她雙眸睜開,晶瑩閃爍的雙瞳直視北川寺。

  那種目光就仿佛能跨越悠遠的時空一樣。

  “這叫做未來視...在歷代鎮魂雙子中都無比稀有的能力,我總能看見一些奇怪的片段,在九年前的春天,我就已經看見你了,并且還在書庫中留下了‘柩之間’的線索。”

  “如今九年的時間過去了,你果然來到麻宮家了...看來...瞳她身上的禍津之咒也已經...”

  麻宮永世的聲音頓了頓,臉上也露出一抹悲傷之色。

  北川寺卻打斷了麻宮永世的回憶:“我有幾個疑問,希望你能解釋清楚,不然我們之間無法存在信任的關系。”

  麻宮永世聞言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嗯。我知道,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問問客人您叫什么名字。”

  “北川寺。”

  “好的,有什么想問的就請寺君盡管問吧。”麻宮永世頷首道。

  見她一副隨和淡定的模樣,北川寺也不著急,略微梳理好思緒后才開口問道:“第一,我想知道為何永世小姐你身上的氣息如此奇怪。”

  麻宮永世聽了北川寺這句話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正如北川君所見的這樣,我逝去已久,身纏怨念。之所以能保持自己清醒的理智,是因為柩之間位于要石之上,它有著吸收怨念的功效,才能讓我到現在還保持清醒,不至于像菜月姐那樣,失去自我。”

  “要石?”北川寺眨了眨眼睛。

  他倒是聽說過這樣的傳說。

  傳說日本地震是由地中的大鯰魚作祟而至,而要石則是鎮壓鯰魚的釘子,不讓它繼續作祟。

  麻宮永世明顯看出北川寺的想法了,她聲音細軟地解釋道:“我所說的要石并不是傳說中的要石,而是麻宮本家代代相傳的鎮壓往代鎮魂雙子怨念的機要之石,同時,還要輔以柩之間外面的落之古樹將怨念一絲絲抽離,凈化鎮魂雙子們的怨念。”

  “鎮壓住鎮魂雙子的怨念?”北川寺從麻宮永世的語言中捕捉到這個關鍵詞。

  看來應該是由于‘要石’把那些零星飛散的怨念全部吸收鎮壓了,所以系統才沒有給出提示。

  “不錯,因為往代鎮魂雙子死后所產生的怨念過于強大,若是爆發而出,便為瘴氣,整個神駐村將寸草不生——雖然現在的情況也不差。”

  麻宮永世看著空蕩蕩的麻宮本家,深深地嘆息著。

  “意思就是說,鎮魂雙子會死?為什么鎮魂雙子會死?因為要成為某種儀式的活祭品嗎?”

  “這個...我記得不太清楚了。”麻宮永世搖頭。

  她輕緩地解釋道:“我在這里已經等待九年,同樣的,怨念也在無時無刻蠶食著我的身體,為了避免關鍵的記憶被怨念侵蝕,我將它們鎖死在我魂體的深處,只有見到一些關鍵的道具或者場地才能回想起來。”

  “我可以這么說,我現在連我是怎么死掉的,又是做了什么死掉的都不太清楚了,很大一部分的記憶過于曖昧不清,但唯有一件事情我知道——”

  “什么事?”北川寺問道。

  “進行的儀式,記錄的秘聞,這些都在神駐山中的神駐神社里隱藏著,當年的儀式為何會失敗,又是因為什么失敗...那應該有深層次的原因。”

  “北川君,我知道你現在或許還不相信我,但我說的每句話都是事實,同樣的,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那個先不急,你先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北川寺避而不談,轉而來到第二個問題:“既然永世小姐你已經看穿未來麻宮家的末路,為何不直接把這件事告訴麻宮當家?反而坐視儀式的失敗?”

  是啊...

  既然已經知道未來的進展,為何還要坐視一切發生?難道不應該掙扎嗎?

  這是北川寺無法理解的一點,也是他無法釋懷的一點。

  麻宮永世聽了這話先是一愣,旋即面色放緩,呢喃自語著:

  “...若是不嘗試...又為什么會知道失敗呢?”

  “北川君,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就算告訴家主大人又有什么用呢?儀式的舉行是必須的,不管我說什么都不可能中斷儀式。

  “況且我現在的記憶模糊不清,究竟去努力過,有沒有努力過,我都已經忘記了...只有找到記憶的鑰匙才行。”

  麻宮永世正襟危坐,雙手放在面前的木板,光潔的額頭抵手背:“無論如何,都需要您的幫助,寺君。”

大熊貓文學    這個日式物語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