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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八章 執機待來日

  自張御等諸人自天域一戰歸來之后,時隔半月,云海之上磬聲敲響,諸廷執化身俱是齊聚議殿。

  在先議了一些瑣碎事后,首座道人道:“張守正月前有呈書送上,言上回空域之戰,因為敵手得了青靈天枝遮蔽,故是他未能將敵手留下,他呈書之上言,若是那一次能得鎮道之器支援,那結果或有不同。”

  他看向座中眾廷執,“故張守正提言,今后若是再有前往上宸天空域,可能遭遇強敵之事機,希望能得鎮道之寶支援,此事諸位廷是何意見?”

  對于上回斗戰,諸廷執都是知悉了大略經過,對于張御能和焦堯這頭老龍打得有來有回,最后將之逼走,他們也是十分吃驚的。

  并且從事機前后經過來看,那老龍應該是在陳廷執到來之前就主動退走了,這說明其人并非是陳廷執所驚退的,故是對于張御言稱“若得鎮道之器相助結果或有不同”之言倒是覺得并不夸張。

  陳廷執沉聲道:“按規例,不是廷執,不得駕馭清穹之氣,但這只是平日規矩,如今兩家交戰,上宸天能拿青靈天枝為下面之人使用,我天夏又何必把持不放,恪守陳規?此建言可以考慮。”

  玉素道人道:“此言有理,局面不同了,既然要廷下修士做事,又不給足幫襯,這又讓下面修道人如何為之?

  有些危難可得克服,可有些危難超出修道人自身之能了,對敵之時,對面祭出鎮道之寶,而我則無支援試問換了在座各位,又有幾位能自言對抗?”

  戴廷執道:“張守正這一戰確實可惜了,要是當時他有清穹之氣相助便是不能拿下焦堯那頭老龍也能拖延到陳廷執到來到時或能逼其立誓成為我天夏之助力。”

  在座廷執有幾個也是暗覺惋惜,焦堯這人可不是那等死扛到底的脾性,要是事情真如戴恭瀚所言這等事是真有可能實現的。

  風道人想了想道:“張守正自入上層之后,立下了頗多功績,若能提他為廷執那么不必改得規矩也可名正言順執拿清穹之氣了。”

  崇廷執立刻反對道:“不可此例不可開!”他道:“諸位若是必要之時給予清穹之氣支渡那是可行的但是廷執之位,涉及到天夏之根本,升遷敕奪不可妄行,否則諸方規矩都要敗壞。”

  風道人也未堅持,他此言也并非是真讓張御成為廷執而是取上得中之策是為了此議能順利過去。

  林廷執看向座上道:“首執崇廷執之言還是有道理的,諸廷執無不是先鎮守各方,再累功而升張守正確實功績眾多,但不能以守正之績替那鎮守之功。”

  晁煥道:“那就為此開一個先例好了,守正之功難道就不算功勞了么?此也未嘗不可。”

  崇廷執道:“晁廷執,這如何可一概而論?守正之功自有玄糧以酬之,不該再算累功之中,守正不過為雇請之職,要論張守正身上正功,還需以東庭府洲鎮守之功來算,兩者混淆不得。”

  晁煥見他與自己爭辯,不覺一挑眉,他輕輕一拍案頭,坐直了身軀,正想要說些什么,可就在這時,首座道人卻是先言道:“此事不必再爭,諸位廷執既認為清穹之氣可予支渡,那便就此定下。”

  韋廷執道:“首執,清穹之氣畢竟重要,不可長久流散于外,韋某建言,不曾立過大功,不曾有名位之人,不得擅用,且斗戰過后,也當及時收回權柄。”

  首座道人道:“此可隨后再細議之。”他看向林廷執,“林廷執,你此前說有奏議,如今可以呈言。”

  林廷執道:“林某近來在問天臺上觀望,見那懸針旋動愈疾,而搜羅諸般新近出現天域的蹤跡,卻是發現其多數是往虛空之中某一處去,林某懷疑,此輩已然尋到了寰陽派可能存駐之地。”

  戴廷執想了想,提醒道:“但此也有可能是上宸天故布疑陣,令我偏移方向。”

  眾廷執一思,覺得這也不無可能。

  首座道人道:“鐘廷執、崇廷執,兩位可能推算?”

  鐘廷執道:“回稟首執,雖然上宸天那里如今阻我之人少了許多,可涉及青靈天枝,卻也不敢妄言定能窺探,但愿意一試。”

  陳廷執道:“此事不可僥幸,不管上宸天是否明確寰陽派去處,我們都要設法阻礙。而上宸天若尋及寰陽派,不可能半點行跡也不露,雙方氣息交錯,定會泄于虛空之內,這也正是尋到其主天域的好時機。

  玉素道人道:“經由先前數次對抗,贏沖連焦堯拿老龍都請出來了,足以說明上宸天自身可用之力已近乎無有,正是我用力之時。”

  韋廷執道:“最好是能截斷此輩尋覓之路,除患于未然,如此也免得萬千子民被拖入此戰之中。”

  首座道人聽了各人意見,便道:“那下來便議一議,具體排布之事宜。”

  張御自歸來之后,便在守正宮中修持,明周道人已是在半月之前就將上回功賜玄糧送到了。

  本來僅解救兩位玄尊之行,所予玄糧不會過去百鐘,可這一次因為遇到了上宸天設局,尤其是遭遇到了焦堯這條老龍,卻又有所不同。

  此人乃是摘取到虛實相生功果的修道人,張御便能與之相持已然很不容易,而這一次還原經過,卻是在陳廷執到來之前,此人便已被他迫退,再又得益于玄廷戰時有意厚褒,故又追賜玄糧三百鐘。

  前后得了許多玄糧,他也是全力趁現在還有余暇全力煉化修持。

  正定坐中,殿外有神人值司稟告道:“守正,風廷執來訪。”

  張御從定中出來,道:“待我親迎。”他起得身來,一路行到了殿外,與風道人在殿前見過禮,將后者迎入進來,坐定之后,問道:“道友怎是來了?”

  風道人道:“有些事需得與道友當面說及。道友此前提出求取鎮道之器為援一事,如今廷上已是定下,今后若需用及,只要事先奏請,便可分撥一部給道友調用,待得事后,會再行收回。”

  張御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好消息,若得清穹之氣支援,下回再碰上持有鎮道之寶遮護的修士,那便有一戰之力了。

  風道人道:“我今回在廷上提出由道友為廷執,不過被廷上否了,因為這終究還是要鎮守功績,但若是立下莫大奇功,卻還是有可能破例的。”

  玄尊若要入廷為執,那必先鎮守洲宿。這條規矩確實極嚴,且并不完全以修士功行來論,哪怕修道人摘取到了虛實相生的功果,若過往沒有足夠的鎮守之功,也不可能讓你成為廷執。至多只是給你一個對得上身份的名位,予你一些玄糧。

  而所謂奇功,那就能常人所不能,有大利于天夏,且又可服眾之功績。

  風道人認為,以往張御無法立得這等功績,可若是有了清穹之氣為助,那么就是有一線可能的。

  不過在說了這些之后,他又勸誡張御需以謹慎為上。因為張御哪怕不去冒險,以其現在之境界,再加上過去的功績,再鎮守個數十載也能成為廷執了,若無必要,實無必要為此去激進冒險。

  只是在這后面,他又以密言傳聲道:“張守正,清穹之氣不止有鎮定萬物,辟化混沌之用,也自有好處,但是道友未來若是拿到手中,那不妨多多參悟。”

  張御心下微動,他抬袖一禮,道:“多謝道友告知。”

  他理解風道人的意思。那隱晦之意,就是讓他設法趁著執拿此氣做某事的時候,可以設法多拖延一些時候,也能多一些參悟之機。

  這算是合理的運用。不過他的眼界更為開闊,既然可以光明正大取拿此物,那又何必去弄這些小手段呢?現在同心協力擊敗上宸天才是要緊,等到他日自己成為廷執,那有的是時間去參悟。

  不過風道人終究是一片好意,也不是出于私心,而是憂心廷上玄修力量不足之故,這不止是風道人有此擔憂,似若萬明、梁屹這等新近成就的玄尊,亦是有此憂慮。

  但是他認為,這事情雖在于他,可也不在于他,光指望他一個人是不成的。

  他走出了一條路,而當越來越多的玄法玄修尋此成就上境后,那么必然需有人坐上此位,哪怕不是他,也會有別人坐上去的,這是一個相互成就,相互促成的過程。

  風道人交代過了這些之后,便即起身告辭,他待親自將風道人送出殿外,轉了回來,便又繼續沉入定持之中。

  上宸天內,贏沖獨自一人安排諸務,此刻他正在抓緊時機把所有附從宗派挪去其余天域,以避天夏襲擾。

  這時一道符書自殿中飛了出來,他拿到手中看了看,便即留下一具化身在此,自己則往后殿之中來。

  須臾到了后殿,便見孤陽、天鴻、靈都三人坐于臺上,有道道青氣如天河倒掛,垂泄在他們三人身上,他打一個稽首,道:“見過三位上尊。”

  天鴻道人道:“喚贏道友你來此,是要告訴你,我等已經尋到了某些蹤跡,若是我等判斷不差,那么不日就許能尋到寰陽派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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