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大陸。
和尚回歸后,并沒有回到山巔寺廟,而是來到了般若大陸最宏偉的大城中的一座受人供奉的寺廟內。
寺廟呈現金碧輝煌的色彩,用黃金澆筑,每一塊磚石都是金磚。
這是一個極盡奢華的廟宇,里殿更是用靈石打造成了支柱,撐起了寺廟不倒。
有數十米高的大佛佛像佇立,散發著森嚴和恢弘。
寺廟中,王公貴族,財閥大亨不斷的穿行著。
在般若大陸,佛道乃是根本。
和尚來到這座寺廟,廟中住持立刻行走而出,帶著一位位沙彌佛僧朝著和尚行禮。
和尚慈善回禮。
“阿彌陀佛,貧僧打算溝通尊者,布陣。”
和尚道。
消息傳了下去,很快,住持便安帶著一位位披著袈裟的老僧開始準備。
在金碧輝煌的寺廟的中央,各種各樣的用靈石打造的寶物擺放好位置。
寶物擺放的每一個角度,都極具考究。
和尚盤坐在法壇的中央位置,手中捧著金缽。
周圍,住持率領著老僧們,紛紛端坐,取出木魚開始敲打,這些老僧的修為極強,靈識涌動間,敲打之聲,不斷的傳開,縈繞在寺廟中。
奇異的波動擴散。
和尚雙手結印,將金缽放在了陣壇中。
很快,一道光束便從陣壇的金缽中迸射而出,直沖云霄。
轟隆隆!
仿佛有佛光普照,整座寺廟都籠罩在了璀璨的金芒中,天穹似乎都有七彩的霞光在綻放。
寺廟外。
所有人看到了這一幕,皆是狂喜。
哪怕身份再怎么尊貴的王公貴族,皆是紛紛跪伏在地,朝著天穹磕叩。
這是佛祖顯靈了啊!
佛光普照下,所有人都激動萬分。
隱隱間。
天穹上的云朵在金光的映照下,仿佛化作了一尊金身佛陀。
寺廟內。
和尚雙手疊起,抵在額頭,趴伏在地。
很快,金芒綻放之下,一尊金佛浮現而出。
恐怖的氣息彌漫開來。
“悟行拜見尊者。”
和尚道。
金佛平靜的看著和尚,仿佛在示意和尚繼續說。
和尚也沒有猶疑,溝通高武佛界,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是巨大的,哪怕是他也浪費不起。
他將五凰大陸的事情娓娓道出。
“那綻放佛蓮之光的世界,存在一個玄奇陣法,弟子無法打破陣法入世,無法渡那世界的蒼生出苦海。”
和尚悟行,悲憫道。
梵音轟鳴。
金佛開口。
寺廟中,所有僧佛都是流露出了狂熱之色,他們帶著無與倫比的信仰。
“陣法之事吾會派遣破陣之人過來,佛界威嚴不可觸犯。”
金佛開口,聲音宛若震蕩在九天似的。
和尚悟行面容恭敬,雙掌抵著額頭,仍舊保持著趴伏的姿態。
周圍的佛僧們也都是如此,大氣都不敢出。
金芒很快便散去了。
一顆顆品質極佳的靈石全部被掏空了能量。
和尚悟行抬起頭,金佛已經消失,高武佛界的氣息也早已經散在天地間。
悟行起身,披著袈裟,面容祥和。
他與主持道別,邁開步伐便離開了這寺廟。
高武佛界的大能會派遣破陣者降臨。
看來,這陣法阻攔不了他們多久了。
北洛城。
演武場。
陸番的虛影已經散去,所有人都是稟住呼吸。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場大玄和西涼的比試,竟然是引出了這樣的秘辛。
原來陸少主,抗住了那么巨大的壓力。
霸王和澹臺玄,皆是抬起頭,他們看著頭頂之上的\b蒼穹,心臟在劇烈的跳動。
那朦朧的云氣之外,有兩塊巨大的大陸。
那是敵人。
原來,敵人一直都懸在他們的頭頂。
天元異域是敵人么?
霸王和澹臺玄心中都明白,雖然天元異域的修行者對五凰修行人不太友好,甚至雙方都會不斷的爆發出矛盾。
可是,天元和五凰都一同生活在這片星空下,稱不上是敵人。
而那些來自其他大陸的入侵者,或許才是真正的敵人。
“犯我家國者,才是真正的不可饒恕的敵人!”
澹臺玄攥起了拳頭,怒目道。
比試結束了。
可是,緊張的氣氛卻是越發的縈繞,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之上。
演武場仍舊籠罩在朦朧的陣法中。
謝運靈來了。
穿著一身道袍,雖然老邁,但是在場不少人都對他頗為恭敬。
不僅僅是因為他乃是諸子百家時代的代表。
墨北客、謝運靈還有劍圣華東流,三位老人負著手,來到了演武場的周圍。
謝運靈盯著漂浮著的八枚玉符,玉符中鐫刻著奇異的陣法。
“這八枚玉符所形成的玉符陣,或許,溝通的便是血色戰場…”
“老道可以嘗試復制這玉符陣,打開通往血色戰場的道路。”
話語落下。
整個北洛城似乎都寂然了下來。
劍圣華東流扭頭看來,老邁的眼眸中帶著不可置信。
“老謝,真的?”
霸王、澹臺玄的早已經被謝運靈的話語所吸引。
謝運靈負責手,微微頷首。
可是,他的眼眸中,神色很快又變得復雜起來。
“可是…真的要打開血色戰場的通道嗎?”
“我們根本不知道那個通道后面的敵人會有多強。”
謝運靈嘆了口氣。
陣法他可以復制,但是…
一旦開啟通道,后果,他卻不敢承擔。
替陸少主分擔壓力,可是,他們有這個資格么?
“這個陣法有限制。”
忽然。
人群中,響起了淡淡的聲音。
不少人舉目望去,發現說話的是陸九蓮。
這位新晉的天鎖境,大玄學宮的妖孽學子,讓不少人都驚嘆不已。
“這個陣法只能融合天鎖之下的修行人跨入,一旦修為超過天鎖,就會被陣法驅逐。”
“而血色戰場中,敵人的戰斗力似乎也被限制在了金丹之下。”
陸九蓮將自己的猜測道出。
陸番沒有給他們任何的線索,所以,世人只能自己來分析。
趙子旭也點頭,他將在血色戰場中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在血色戰場中,我們遭遇到的敵人,的確都只是金丹之下。”
謝運靈捋了捋胡須,眼眸亮了起來。
“若真是如此,那未嘗不可開啟陣法通道…甚至,這血色戰場,還可以成為體藏境變強的一條路。”
“生死間的戰斗,才更容易激發人的潛能。”
很快,他便再度蹙眉。
“可是,老道沒有辦法像公子那般布置出可以保命的玉符。”
“一旦在血色戰場中死亡,那或許便是真的死亡。”
這也是他的一種顧慮。
“謝閣主無需擔憂,若是陸少主扛不住,外敵侵入,那將士們,照樣要浴血奮戰,他們仍舊要沖殺在最前,這是他們逃不過的宿命。”
霸王開口了。
“對。”澹臺玄也沉悶的應了聲。
一直沉默的江漓也凝重開口:“這或許是個機會,一個練兵的機會。”
“陣法限制了敵人,使得敵人只能侵入金丹之下,如今的修行界,金丹之下的修行人并不少,誕生也相對容易。”
“這是一個機會,讓金丹之下變強的機會。”
江漓的話語開口,無疑讓眾人都是打了個激靈。
的確,在戰場中的成長,絕對會按部就班的修行要快的多。
“既然如此,老道便回去研究一下這陣法。”
爾后,他抬起手,虛招。
漂浮在演武場中的八枚玉符便紛紛散去了華光,被他收入手中。
謝運靈走了。
帶著八枚玉符離開了北洛城,回歸了天蕩山道閣。
對于陸番而言,很簡單的符文陣法,可是,對于謝運靈而言,卻是需要小心又小心的研究。
北洛湖,失去了白玉京的北洛湖,仿佛散去了神韻。
湖中,有漁民撐著船在飄蕩著。
水天共一色。
岸邊。
霸王身軀魁梧,挺拔而有力,背負著手,眺望著奔涌的北洛湖。
薛濤保護著澹臺玄來到了岸邊。
“王上…”
看到澹臺玄打算親自密會霸王,薛濤不由欲言又止。
澹臺玄抬起手,止住了薛濤的話語。
“沒事的。”
澹臺玄笑道,爾后,轉身,朝著岸邊佇立的魁梧的霸王方向行走而去。
西涼和大玄的王者。
就著涼涼夜色,在北洛湖畔,聊了很久。
薛濤一直都是心驚膽顫。
霸王可是天機閣發布的人榜榜首,一旦對北玄王有什么歹意,北玄王怕是很難活下來。
誰也不知道霸王和北玄王聊了什么。
兩人的聊天內容成為了絕密。
當天穹泛起魚肚白的李明光輝。
澹臺玄轉身離去。
聶長卿、景越等人回歸了九獄秘境,他們要變強。
唯有變強,才有資格替公子抵擋壓力。
天元域的四大圣地元嬰,也離開北洛城,回歸東陽郡。
他們要找到杜龍陽等人,將在北洛城中的所見所聞告知。
可是,他們回歸圣地,杜龍陽四人卻都消失不見,不管如何尋找都找不到。
而大玄國和西涼,也沒有閑著,紛紛開始聚集軍隊,召集金丹之下的修行人匯聚,在黃沙漫漫中練兵,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每個人的心頭,仿佛感覺懸著一把利劍似的。
那三塊天外大陸,帶來的壓力太大了。
隨著修行之道的普及,天外邪魔的傳說也流傳在各地,傳聞上古時代有一個輝煌的修行文明,可是在天外邪魔的入侵中,上古修行文明覆滅。
如今的修行界,或許也早重蹈覆轍。
所以,世人都很緊張,沒有敢放松,都在逼迫自己,提升自己。
九獄秘境。
人榜天才們也在努力的修行著。
他們將壓力化作動力,他們有預感,遲早,他們也得面臨可怕的戰斗。
大玄學宮擴張了。
北洛城那一場比試,西涼和大玄學宮戰得一個平手,消息傳出,整個天下都震驚。
然而,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澹臺玄親自頒令,在全天下各大郡城中開設大玄學宮。
招收各地有天賦的學子,并且砸了許多資源,培養基礎修行人。
面對大玄學宮的擴招,各方勢力都愣住了。
許多人都在等待西涼的反應,然而,霸王和西涼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默許了大玄學宮的這個舉動。
頓時,整個天下沸騰了。
霸王這是妥協了?
亦或者是霸王和澹臺玄達成了什么共識?
南郡。
天蕩山,道閣。
竹樓外,風吹拂著,吹動竹葉沙沙。
許久之后。
兩鬢染了霜華的謝運靈才是有些疲憊的從中行走而出。
樓外。
西門仙芝背負劍匣佇立著,他的身邊,劍圣華東流也陡然精神了起來。
“老謝,怎么樣?”
華東流問道。
謝運靈蒼白的臉上帶著嚴肅:“公子的陣法之道,太高深,簡簡單單的一道陣紋,就足以讓人費盡所有心力去研究。”
“不過,還是復制出了兩套玉符陣。”
他說完,便咳嗽了一聲,氣息有些萎靡,仿佛耗盡了精力似的。
不過,謝運靈眼眸中卻滿是精芒,那是一種興奮的光華。
能夠研究這玉符陣,其實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幸福和幸運。
幾人沒有閑聊。
他們都很清楚,復制出的陣法,意味著什么。
西門仙芝和華東流護送著謝運靈離開了天蕩山。
通過龍門,將一套玉符陣送往西涼,一套玉符陣送往大玄。
無垠瀚海之上。
冰塔佇立。
一道流光從冰塔中爆射而出,砸入了瀚海中。
塔內,則是傳出了冰冷的聲音。
“有本事不要逃…我遲早會找機會殺了你們!”
付天羅被封困在冰塔中,冷厲的眸子中射出神光,透過冰塔的入口,沖擊而出。
葉守刀渾身染血,漂浮在海面上,胸前塌陷,仿佛要死亡似的。
不過,靈識涌動,體內有能量反饋而出,滋潤著他的身軀,使得他的傷勢,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冰塔中封困著一位陰神境的強者,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最佳的陪練。
杜龍陽和葉守刀,作為剛剛突破入陰神的強者,拿這等陪練來聯手,自然的提升飛快。
女帝和天虛公子持著令牌,沖入了冰塔中。
令牌放光,竟是壓制了付天羅的實力,使得付天羅只能發揮出初入陰神的實力。
但是,哪怕付天羅只能發揮出初入陰神的實力,要殺女帝和天虛也很輕松。
所以他們依舊壓力巨大,稍有不慎就會身死。
甚至,有一次,天虛的半邊身子都險些被腰斬。
雖然兇險,但是,好處是毋庸置疑的。
他們隱隱間,竟是有種觸摸到了陰神壁障的感覺。
最后便是竹瓏。
竹瓏則是拿付天羅來試驗神通,付天羅實力夠強,竹瓏可以肆無忌憚的施展神通,黑白磨盤臨世,傾軋虛空。
每一次,竹瓏都會有很大的心得,對神通的掌握有巨大的進步。
而她自身的實力,也在不斷的提升著。
冰塔中。
付天羅心情陰郁。
堂堂一位位面之主,竟是淪為了一尊工具人。
如今,付天羅也明白,杜龍陽根本不是什么位面之主,那該死的,將他當成工具人封困在冰塔中的白衣少年,才是這個世界的位面之主。
出竅境?
不,不可能是出竅境。
付天羅迄今為止,仍舊不相信陸番的實力達到了出竅境。
中武世界如何能夠孕育出竅境?
天地規則這么容易打破?
所以,付天羅覺得,陸番很有可能是使用了什么秘寶,亦或者是高武世界傳下的秘法。
敢得罪尊者,定然是背后站著一個高武世界。
付天羅目光透過冰塔,冷冷的望著外面。
他不想死,他要茍活,他要臥薪嘗膽。
總有一天,高武佛界的尊者,會救他出去的!
本源湖,湖心島。
謝運靈復制出玉符陣,所花費的時間,比陸番預期的要久了些。
覆天陣中,陸番開出了讓金丹境初入的漏洞。
因而,血色戰場中,陸番放入了般若大陸和金身大陸,還有尋找付天羅的天羅大陸的筑基境有不少。
并且催動陣法,讓這些人在血色戰場中繞圈圈。
如今,謝運靈終于完成了陣法復刻。
可以開辟出通往血色戰場的通道。
陸番終于可以不讓這些人繼續在陣法中轉圈圈了,可以讓他們來磨礪五凰的體藏修行人。
而且,再往后,陸番還會緩慢的放開權限,讓金丹境,以及元嬰境進入血色戰場。
提高磨礪的難度。
簡而言之,陸番將和三塊大陸的修行者,當成了五凰的磨礪石,跟付天羅一樣的工具人。
做完這些,陸番就差不多要開始思索如何著手滲透和融合這三塊大陸的本源。
忽然。
湖心島上,微風徐徐吹拂。
陸番眉宇一挑,舉目眺望無垠星空。
在五凰大陸外。
有一塊枯敗而死寂的陸地,徐徐漂浮而來,這塊大陸上,纏繞著一道又一道冰冷而充斥著死意的陣紋。
般若大陸和金身大陸中。
和尚與壯漢感應到這枯寂大陸,爆射而出,漂于虛空,眼眸中流露出精芒,觀望著。
在枯寂的陸地上,一道宛若小山一般的身影盤坐著。
和尚與壯漢看到這身影,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不由流露出了笑容。
尊者派遣的破陣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