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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被陸少主所支配的恐懼

  帝京城門,緩緩打開。

  十匹駿馬蹄踏而入。

  濃郁的血腥,彌漫在他們的口鼻之間。

  江漓騎乘駿馬,馬鬃飛揚,入眼,仿佛是一片尸山血海,地上鋪滿了凌亂的箭矢和尸骸。

  城墻上,士卒的尸體以各種姿勢躺倒,血順著城墻縫隙鼓鼓流淌,看穿著,是帝京的護衛軍。

  “發生了什么?”

  一位使者身軀瑟瑟抖動,眼前的一幕,沖擊了他的心神。

  “難道是北郡大軍,亦或者是西郡大軍殺入了帝都?”

  另一位來使吞了口唾沫。

  江漓拉著韁繩,馬匹似乎都因為滿地的血腥,而充斥不安。

  “北洛陸少主…”

  江漓眼眸中有一抹奇異的光華閃爍。

  北洛…來人了?

  書閣。

  一如既往的幽靜恬雅。

  莫天語坐在書閣門前,研究著卦術,一邊拎著個碩大葫蘆,不斷的往口中灌著酒液。

  自打從北洛城中被國師拔回來后,莫天語悟了,他成長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肆無忌憚,放蕩帝京的莫狂人。

  他明白,想要狂傲,就必須要先有實力,如果他有陸番的實力,那他可狂可傲,誰敢管他?

  至于算卦…他沒有死心。

  畢竟這是他的愛好,在拜入夫子門下前,他便已經在學卦術了,所以,他無法放下。

  哪怕他的卦術,頻繁出錯,他仍舊不曾放棄。

  此生無悔入卦坑。

  閣樓上。

  有腳步聲響起,莫天語一怔,卻見閉門多日的夫子不知何時,佝僂著背,背負著手,站在樓閣上,眺望著遠方。

  孔南飛一身儒裝,從夫子后走出,也同樣眺望。

  “山雨欲來風滿樓。”

  “感覺到了么?帝京的風…開始變化了。”

  國師徐徐道。

  孔南飛頷首:“陸平安的婢女和車夫攜北洛五百鐵騎入了帝京。”

  “陸平安的目的很簡單,準備用清掃北洛城世家的手段,將帝京將那些腐朽的世家全部清掃。”

  “不過,帝京世家集團雖然沒有南郡與北郡的世家那么強大,但因為與朝廷大臣集團關系太親密了,牽一發而動全身,因而,想要清掃,難度也極大。”

  夫子笑了笑,白發在風的吹拂下,不斷的抖動。

  “有人曾說,亂世當用重典,老夫不以為意,畢竟,重典之下,定會破壞原有的秩序,這對國,對民都不好。”

  “可是…如今的大周,已經沒有什么可輸了,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

  國師道。

  孔南飛一怔。

  “還是陸平安看的通透啊…”

  國師感慨了一句。

  帝京,紫金宮。

  宇文秀看完了手中的秘信,眼眸中迸發出了火熱的光華。

  “做朕所不敢做之事…”

  “不愧是陸平安。”

  手中的秘信被宇文秀攥緊,揉成了一團。

  “殺的好!統統殺光!”

  “這些人,居然還敢暗自招兵,連帝都的兵權都開始染指,這是要謀反嗎?!”

  “一旦帝都爆發兵亂,就徹底絕了大周的希望。”

  “真是可恨啊!”

  宇文秀面色冰冷,一掌拍在了書桌上。

  他覺得自己這皇帝做的是真的憋屈。

  滿朝文武,一個能用的都沒有,幾乎都是各懷鬼胎的臣子。

  老宦官立于一側,面色也是冷冽。

  那個不起眼,仿佛半只腳要踏入棺材中的丞相趙闊,居然還藏著這么一手。

  “可惜了,陸平安不能出北洛,輔助朕之朝堂,若是有陸平安輔佐,天下定歸大周一統。”

  宇文秀嘆了口氣。

  老宦官聽了宇文秀的嘆息,搖了搖頭。

  這一次,若非何守的一紙檄文實在是寫的太遭人恨,北洛陸少主甚至都懶的派人來帝京。

  那等人物,不可能甘居人下,成為一朝臣子。

  哪怕是陸番愿意,天子也未必敢收啊。

  望香樓。

  何守面色極其難看,望著那氣喘吁吁的小廝。

  “大人,望香樓四周,被穿著鎧甲騎乘駿馬的鐵騎所圍,我等…走不出去了!”

  奴才跪在地上,額頭上滿是恐懼的冷汗,道。

  “快走!”

  何守面色大變,周圍的大臣也是滿臉驚恐,趕忙下了樓。

  卻聽聞望香樓外,馬蹄聲炸裂,嚇的他們沒敢走正門,往側門而去。

  “北洛賊人心狠手辣,我等速往相府,與相爺商談!”

  何守趕忙道。

  他甚至覺得這樣出去不安全,與奴才換了衣裳,從側門而出。

  然而。

  剛出側門,便發現北洛鐵騎冰冷攔路。

  何守嚇的面色蒼白,周圍幾位大臣,也兩股顫顫,轉身欲走,卻聞馬蹄聲忽近,一把尚在滴血的刀,便橫在了他們的面前。

  “誰是何守?”

  羅成挎刀,目光冰冷,問道。

  遠處,聶長卿駕車而來。

  “你們這些文人就是喜歡騷,做了伏擊之事,還喜歡高高在上的欣賞,是不是還要吟詩一首才算痛快?”

  聶長卿一席白衣,駕車而來,淡淡道。

  他掃了被攔住的一群人一眼,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了不同。

  何守幾人雖然穿著奴才的衣裳,可是卻沒有奴才的氣質,一眼便讓人看出了不同。

  何守心中早已經悔極。

  凝昭和聶長卿等人的手段,徹底讓他感到恐懼,萬千箭雨都無法靠近…這還是他所認知中的武夫么?

  武人,哪怕到了宗師境界,也抵不過千軍萬馬,敵不過萬千箭雨。

  這次伏殺,他從相爺手中調動出三千精兵,想殺了北洛陸少主的車夫和婢女,煞煞北洛陸少主的銳氣。

  哪曾想得,遭遇了這等匪夷所思之事。

  讓萬千箭雨凝滯空中,盡皆落地。

  隔空一把殺豬刀,殺人如屠狗…

  這些種種,都讓何守心神亂顫。

  聶長卿挎著殺豬刀,白衫獵獵,緩步行走。

  “何守是哪位?報出此人,可不死。”

  聶長卿道。

  底下換上奴才衣裳的大臣們,早已經恨透了邀請他們來觀摩的何守。

  此時聽聞聶長卿的話,爭先恐后,毫不猶豫的將何守給指了出來。

  何守面色蒼白,氣極。

  羅成怒目圓瞪,“噌”的一聲抽出了腰間長刀便往何守脖子掄去。

  “那狗屁不通的檄文便是你這貨所寫?”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辱少主?!”

  長刀劃過虛空,散發出可怕的鋒銳。

  何守嚇的面如土色。

  他后悔了,他為什么要作死來這望香樓?!

  “等等。”

  然而,聶長卿制止了羅成的動作。

  “這樣讓他死,太便宜他了,讓他看看他那一紙檄文的到底給帝京帶來了什么…”

  聶長卿道。

  “你,可以走了。”

  爾后,聶長卿指了指最先指出何守身份的大臣。

  那位大臣喜極而泣,倉皇連滾帶爬的跑走。

  聶長卿望著那狼狽的身影,嘆了口氣。

  大周朝的大臣都是這等貨色,一點風骨都沒有,難怪帝京會陷入紛亂。

  “其他人,殺了。”

  聶長卿淡淡道。

  話語落下,羅成手下的兵,便紛紛抽刀。

  這些前來看熱鬧的大臣便紛紛染血。

  何守癱軟在了地上,下身傳來惡臭,臨近的一位大臣,血飆射他滿臉,他…失禁了。

  馬車中,簾布后。

  凝昭的聲音傳來:“在北洛城中被捉拿的大臣將帝京的世家勢力說的清清楚楚,我們慢慢來。”

  聶長卿翻身上了馬車,驅車而走。

  羅成斜眼掃了何守一眼,單手提起他,便翻身上馬,五百鐵騎浩浩蕩蕩,離開了望香樓。

  五百鐵騎縱橫帝京長街,兩側民眾看的戚戚不敢出聲。

  錢家,帝京世家之一,錢家家主,乃大周朝臣子,是丞相趙闊忠實擁護者。

  北洛五百鐵騎來到了錢府。

  直接破門而入。

  沒有虛與委蛇,聶長卿手持殺豬刀,錢府的護衛紛紛殺來,聶長卿卻只是兩刀,便解決了戰斗。

  羅成便率領五百鐵騎沖入府邸內,將錢家人,除了女眷老小,紛紛押解。

  錢家家主跪伏在地上,涕淚縱橫。

  “北洛賊人!爾等…憑什么處置我錢家!憑什么?!”

  馬車簾布后。

  淡淡的聲音飄蕩而出。

  “錢家,上奏折十三篇,篇篇彈劾我北洛少主,更廣抄檄文散發謠言,至于私募兵馬,貪贓枉法之罪就不多說了,罪大惡極…”

  “殺。”

  話語落下。

  羅成下令,北洛鐵騎便是落刀。

  血濺了數尺。

  被羅成拎著的何守,親眼目睹了這一幕,面色越發的蒼白。

  何守以為這是結束,卻發現,錢家的覆滅,才僅僅只是開始。

  接下來。

  北洛五百鐵騎,簇擁著一架馬車,不急不緩,入帝京各大世家之門。

  一座座豪華府邸被破門。

  一個個世家覆滅在鐵騎之下。

  北洛鐵騎,像是一把鋒銳的鋼刀,攪動帝都滿城風雨,收割一個個豪門世家。

  多少求饒聲,多少慘嚎聲。

  在凝昭訴說的罪狀下,戛然而止。

  這些世家所做的惡事,多不勝數,然而…

  他們最大的罪責,便是寫了好多篇奏章,彈劾北洛陸少主。

  血雨籠罩了帝京。

  蹦跳了許久帝京世家,終于在北洛鐵騎的殺戮下。

  感受到了被陸少主所支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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