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元朗心潮澎湃,這位小竹山弟子數十年間,修為突飛猛進,已經隱約看到金丹之境,只是他心有不甘,特意為了此番斗劍,壓制了一身修為。
“待得我贏了季觀鷹,就在大羅島突破金丹,也讓我小竹山揚名一回。”
小竹山乃是西境苦海的大派,也不差九焰島多少,只是沒有太乙境的大圣坐鎮罷了。
荀元朗天賦資質,努力勤奮一樣不缺,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終有一日,超勝門派的一切祖師。
他甚至把此行挑戰季觀鷹,當做自己萬里求道之行的第一步。
隨行的一位飛鴻島的年輕弟子,尚是首次離開西境苦海,進入東海以來,就興奮的不得了,此時更漂浮在半空,不住的遠觀,忽然就大叫起來:“我看到丹鼎島了。”
不少西海八派的年輕人各自御氣浮空,能夠遠行來東西,這些西海八派的年輕人最少也有天罡境的修為在身,不然門中長輩也不許出門,免得給家里丟人。
一群天罡大衍境的八派弟子,有的御氣,有的架起遁光,浮上天空,果然看到了海天一線,有一座郁郁蒼翠的小島。
丹鼎島經過丹鼎門徒多年經營,早就整飭的宛如仙境一般,有許多從凌虛洞天移植的奇花異草,也豢養了好些仙禽靈獸,甚至在附近海域,還豢養了一群成了氣候的魚妖,平日里年輕弟子出行,修為還不夠架遁,就驅使海中大妖出行。
這般氣象,為別派所無。
畢竟王崇跟巨頭龍王交好,門下還有巨玥兒這個徒弟,才能任意豢養海中群妖,不怕跟巨頭龍王有甚沖突。
荀念慈也想興奮的叫了起來:“好久沒來丹鼎島,居然有些想念島上的百花露了。”
荀元朗笑道:“我們可是來挑戰的,你怎么像是來做客一般?”
荀念慈笑道:“季觀鷹托詞不出,就連他的徒弟們都不在,島上就只有一個蕭和尚,每次我們來,不是就做客一場走了?我倒是想要見一見,哥哥你跟季觀鷹再斗一場,只怕還是見不著。”
荀元朗笑了一笑,說道:“過七而止!我連續七次尋訪季觀鷹不遇,也就不執念這一戰了,就在丹鼎島突破金丹。”
荀念慈笑道:“若是季觀鷹知道,哥哥在他的島上突破,不知要多么慪氣!”
荀元朗搖了搖頭,卻是并不怎么贊同,他雖然跟王崇只交手一次,但卻深深知道這個“大敵”的可怕,絕非是一個小肚雞腸之人。
就在這艘大海船,乘風破浪,直奔丹鼎島的時候,忽然遠處高空,有一團燦爛金霞,疾馳而來。
這道金霞本來的目的,也是丹鼎島,但卻在丹鼎島上空沒有停留,直接奔這艘海船而來。
荀元朗微微振奮精神,心道:“難道也是來丹鼎島尋仇之人?”
金霞微微一散,現出了兩百余人。
為首的幾個人,正是孫文和,極烈,奚南,奚元,奚洛,蕭觀音,以及…
兩百多個丹鼎門的金丹。
雖然這些人里,孫文和修為最高,但卻以蕭觀音為首。
蕭觀音一拍自己的紅玉雙劍,飛了出來,喝道:“諸位道友來我丹鼎島何干?”
荀元朗此時,眼睛都直了。
此番西海八派一共來了數十人,只有兩位金丹境的長老坐鎮,其余的年輕弟子都是天罡和大衍境。
但對面居然有兩百多位金丹,讓荀元朗忽然就有一種,自己是否做夢的念頭。
直到蕭觀音問了兩次,他才如夢初醒,叫道:“西海小竹山荀元朗,來拜見季觀鷹道友。當年九焰島一戰,荀元朗一招落敗,心頭不甘,苦修多年,特來再次邀戰。”
蕭觀音哦了一聲,說道:“你是挑戰我師父季觀鷹的?”
荀元朗正色道:“正是!”
雖然丹鼎門一方,居然有兩百余位金丹,但這位當年的西海小劍仙,如今的天下第一小劍仙,依舊不懼,他也不知沒有劍敗過金丹。
蕭觀音紅玉雙劍一收,雙劍合璧,化為一道驚天赤虹,當頭壓下。
荀元朗也料不到,這個女子說出手就出手,急忙駕馭飛劍騰空,湛藍劍光夭矯變化,跟蕭觀音就惡斗在一處。
荀元朗這幾年,就沒碰到過什么對手,但跟蕭觀音上手爭斗,卻只覺得壓力奇大。
蕭觀音的紅玉雙劍的劍法,也不算出奇,但一招一式,圓融無暇,沒有分毫破綻,這也還罷了,每一招都附帶一門禁法,劍光上或生煙火,或有雷霆,或挾云霞,或噴奇光…
交手只十余招,荀元朗就落于下風。
蕭觀音這一路柔紅劍法,得了王崇親自出手推演,劍法上附有禁法,乃是他這一門的特色。
王崇雖然說并無偏心,但始終都對蕭觀音多喜愛一些,點撥亦是最多。
這位女徒兒也不負他期望,入門數十年后,根基扎的極穩,如今也煉開了四十九道罡脈,踏入了大衍境的巔峰。
面對荀元朗,蕭觀音也沒覺得此人,有什么本事,最多不過還算“不錯”。
要知道,這位吞海玄宗的女仙子,平日里斗劍的都是峨眉一脈,其中還包括了,應揚,齊冰云,許旌陽,劉靈吉,尚紅云,燕金鈴,莫銀鈴等等,陰定休老祖視為衣缽傳人的三代菁華。
更不用說,她老師還有個“好友”,叫做“小霹靂白勝”,就差把峨眉的劍法傳授了,每日點撥,盡心盡力。
如今蕭觀音,單憑劍法,在王崇所有門徒之中,堪稱第一。
荀元朗和蕭觀音交手過百招,這位小竹山的傳人,知道再不用絕招,難以取勝,喝了一聲,使出了自己最為招牌的渾然天地劍。
一道劍光,宛如湛藍的奇虹,撕天裂地,沖上云霄,傲然當空。
荀元朗按劍當胸,煌煌大勢,隱然有一股威壓,讓天地間澎湃元氣,都輕輕凝定,似乎在聽從君王號令。他朗聲喝道:“這一劍!必然讓你敗下。”
蕭觀音扣指一彈,紅玉雙劍忽然于身相合,化為虹光,清冷的喝道:“挑戰我師父,你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