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魚在大海中,恣意暢游,忽然一道金線垂落,生有無窮誘惑,它懵懂無知,情不自禁的湊了過去,被金線透體而入。
方圓千里的海域,跟它一同遭遇的海中生靈,不知凡幾。
韓嫣手捻金蓮,輕輕一笑,掌中四十八道氣勁融會貫通,她并沒有學王崇,以大魔妖為媒介,而是以億萬海中生靈為憑依,生生把補天劫手,推進到了如斯地步。
韓嫣此時一掌推出,能蘊含四十八式補天劫手,金丹境以下,絕無人能抵擋,就算對陽真境都有威脅。
盡管她此時只是以尋常海中生靈為憑借,一掌推出,這些被借出力量的生靈,都要悉數爆體而死。
王崇暗暗抽了一口冷氣,忖道“面對這一掌,除了以虹化之術飛遁,再無其他辦法。或者我一劍在手…”
王崇搖了搖頭,他若是有一口飛劍,以元陽劍訣推動,的確有可能硬抗此一記,但也最多就是兩敗俱傷。
何況他有飛劍在手,為何要跟韓嫣硬拼?
劍遁之術天下快絕,只要引得韓嫣發出這一掌,再從容避過,接下來的戰斗都不需要去想,就只會有一個結果。
當然,這也是因為,韓嫣才“領悟“了,天邪金蓮的運使法門,若是給她一些時間,消化了今日所得,真正把補天劫手煉成,便是另外一種場面。
王崇正在暢想,該如何應對這一擊,韓嫣輕輕一笑,手中金蓮一抖,無數金線被收回了天邪金蓮,她居然放過了那些海中生靈。
韓嫣盈盈一拜,說道“多謝季公子成全,韓嫣日后若有成就,沒齒難忘。”
王崇搖了搖頭,忽然不想再說什么。
韓嫣始終出身魔門,盡管他也是出身天心觀,但在演慶真君斬斷因果之后,王崇就是真正的道家弟子了,他和韓嫣之間,無論如何都只能是敵人。
但兩人互相都知道對方一些秘密,又交流了補天劫手的道法,關系反而頗為親密,甚至可能比曾經在接天關,一起共事過的齊冰云,安羽妙還要更親近些。
這事兒說來玄妙,王崇也不愿意多細想。
韓嫣收了天邪金蓮,隨手彈出一道劍絲,釣了一條肥碩的海魚出來,招呼王崇一起回去。
王崇這一次,卻不跟她把遁光聯合,施展了虹化之術,當頭領先。
韓嫣見王崇賣弄遁法,盈盈一笑,亦施展了小無相劍訣,催動了劍光,身劍合一,居然也不比虹化之術稍慢。
不管是化虹之術,還是劍遁之術,都是此界頂尖的遁法,兩人各顯其能,倒也一場好追逐。
兩人本來也并未離開太遠,王崇遠遠的看到,齊冰云,安羽妙她們休息的荒島上,籠罩了一層黑氣,忍不住微微驚訝,心道“居然還能遭遇敵人?”
王崇飛到切近,韓嫣也隨后不遠,他不認得正圍繞荒島,催動邪門法術法寶的三個甚丑的旁門邪修,究竟什么來歷,這位魔門女修卻一眼就看破了這三人是身份。
韓嫣一咬嘴唇,低聲說道“這三個人就是西海三小!”
王崇不覺微微驚訝,叫道“東海有三梟,西海也有此物嗎?”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沒文化,那是西海三小,大小的小!
王崇瞧了一眼,腹誹道“年紀都蠻老了,哪里小了?難道是什么東西生的小?”
他也不擔心齊冰云等人,畢竟這幾人都是天下道魔兩家,最杰出的年輕一代,就算東海三梟出手,也未必能奈何的了,齊冰云,安羽妙等人。
何況這西海三小,道行可能還略遜東海三梟,只是三人都有一件厲害的法寶,三件法寶在手,就壓制了齊冰云等人。
西海三小分別是小惡神羅代,小瘟神毛熊,小魔神蘇魯!
小惡神羅代也不知煉了什么鬼砂子,揚手就是一團夾雜無數星火的光焰,落在荒島上空,就化為五色光海。
小瘟神毛熊,手持一面大鐵盾牌,盾牌上有十八張鬼臉,每個鬼臉都口出邪異的咒言,隨即成各種法術。法術從大鐵盾牌的十八張鬼臉上,紛紛落下,難對付已極。
小魔神蘇魯,精通變化之術,變化成了一條惡龍,兩翅張開,不斷的噴吐毒煙,毒焰,毒火。
過得不得片刻,他又變化為一頭獨眼巨人,雙拳論起,砸在下方雷孤竹撐起的一團光罩上,砸得光華四射,顯然這位云門的散修,已經撐不得多久。
虞南翼抱著裘仙兒,不斷的垂淚,剛才裘仙兒拉著他去附近看落日,沒想到撞到了西海三小。
虞南翼沒有戒心,也沒料到,小惡神羅代無緣無故就忽然出手,用毒砂暗算了裘仙兒。
虞南翼含憤出手,跟西海三小惡斗了一場,還是齊冰云發現不對勁,這才飛來把他和裘仙兒救下。
虞南翼從小被玄武道人抱上山,從未有吃過這種大虧,也不聽齊冰云的勸阻,非要跟對方硬來,這才被困在荒島。
若非如此,齊冰云,安羽妙都精通劍術,雷孤竹,云紈袖夫婦法寶甚多,必然跟對方且戰且走,又是一番場面。
虞南翼兩眼含淚,抱著裘仙兒,叫道“仙兒,我必然給你報仇!”
王崇本來以為,就算只有齊冰云,又或者安羽妙,也七八成把握,突破困境,卻沒想到,這幾個人根本不盡展所長,以飛遁之術游斗,而是苦苦硬拼。
他不由得訝然,忖道“冰云和羽妙都不是蠢人,這是被誰給拖累了?”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當然天下八蠢中人,你看他那個德性?不好生廝殺,卻抱著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管得甚用?
韓嫣一聲輕叱,身劍合一,就直沖了上去,立刻就攔截了小魔神蘇魯,讓他不能跟西海三小的其余兩人聯手。
王崇知道韓嫣的戰術,絕無差錯,也施展了大火流金之術,化為一道赤虹,直撲小瘟神毛熊,他自從修成大衍,就很少用更差一籌的山行海宿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