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袖是真想說一句:“那才不是甚定情之物!”
但忽然又想起來,當初自己下山,師父說過的話:“重離子洞府即將出世,你可以去湊個熱鬧。雖然你并非重離子屬意之人,得不到大機緣,卻另有奇遇。”
她歪了歪頭螓首,心中想道:“這小子…難道就是我的什么奇遇了?”
朱紅袖當日,把玉神蟲留給王崇,是因為,她真不差這個小玩意。
魔極宗雖然號稱此界第一大魔宗,但如今實力衰落,連一位道君也無有,千葉雖然是陰陽子,但也沒什么強橫靠山,甚至也未必就敢招惹玉神宵。
朱紅袖有老師九淵魔君,她真想要一頭玉神蟲,九淵魔君隨便開口,玉神宵就得自己親手捏死一個侄子外甥,親自送來萬魔堂。
朱紅袖美眸之中,似嗔似喜,對王崇的“瘋言瘋語”,似乎并不惱怒。
王崇心底暗暗捏了一把汗,見這位魔女居然沒有亮出飛凰劍,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說道:“姐姐,別來無恙?”
朱紅袖回眸一笑,說道:“我能有什么恙,倒是手兒癢癢,好久都沒人讓我痛揍一頓。”
王崇苦著臉,偷問了幾句演天珠,這破珠子,居然不理他了。
王崇也只能訕笑一聲,說道:“剛好有個家伙,十分惹眼,不如我們聯手,揍他幾頓。”
朱紅袖舉手掩口而笑,問道:“你就是為了害人,又自知力有未逮,這才來找我的嗎?”
王崇想也不想,就叫屈道:“我這不是想著,有些好處,要分潤紅袖姐姐嗎?說的便是,魔極宗那個叫做千葉的魔子,他居然得了一處洞府,還約我出去接天關,就做一場交易。”
“我思忖,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必然有什么陰損的圖謀,這才向姐姐求助。我們兩人聯手,做翻了此人,奪了他的洞府,豈不是大好。”
朱紅袖微微愕然,過了好久,才說道:“你怎么打聽得,我跟千葉有仇?”
王崇心底當真又驚又喜,問道:“你怎么知道,朱紅袖跟千葉有仇?”
他問的當然是演天珠。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呸!
王崇呵呵一笑,只能裝傻,他哪里回答的出來,這么深奧的問題?
朱紅袖卻以為,此人果然有老魔背后撐腰,就連自己跟千葉結仇這等事兒,都能算計的出來。也以為,必然是那位神秘的“老魔”指點自己徒弟,來跟自己兜搭。
她想到自己師父,也指點了此事,不由得暗暗忖道:“難道那位神秘老魔,跟師父有舊?所以兩位老人家,撮合我們兩個?”
王崇也沒想到,朱紅袖能想到這般岔路上去,若是他知道朱紅袖的心聲,必然連連點頭,大叫:是極!是極!
只可惜,他聽不到朱紅袖的心聲,瞧朱紅袖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還真不確定,這位魔女心思。
朱紅袖想了一會兒,問道:“你就只有一個巨鯨妖身,千葉就算用一成功力,也戳死你了,又能幫我什么忙?”
王崇本身,不過才是天罡,至于他的巨鯨妖身,還是跟朱紅袖一起得的,也不算什么秘密。
王崇想了一想,思忖了忖度,也不知道該怎么表現一下實力,只能偷偷問演天珠:“我該如何應對?”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涼意:呸!
王崇一頭黑線,最后說道:“我尚有一具老師所賜的妖身,亦有金丹修為,修行的是我魔門大法,就算和千葉相斗,也未必吃虧。”
朱紅袖含笑問道:“是什么魔門秘法?”
王崇答道:“是補天劫手!”
朱紅袖驚呼一聲,叫道:“原來是那位…”
她掩住了櫻桃小口,心頭無限思緒,“明白”了幾分,為何師父說這小子是自己的“奇遇”。
“若果然是那人…的傳人,倒也的確是奇遇。補天派早就失去了補天劫手,如是此界還有傳承,就只能在那人手里。原來這小賊魔,后臺如此硬扎,也不遜色我是九淵魔君。”
朱紅袖想了一想,又問道:“你來接天關,就是為了捕捉大魔妖嗎?”
王崇也是悚然一驚,暗忖道:“她居然知道森羅大印法的修煉法門?”
王崇十成十可以肯定,阿羅教雖然有還有森羅大印法,也即是當年補天派的補天六藝之首——補天劫手的修行法門,必然缺了一些關鍵所在。
不然孤鴻子絕不會如此窩囊,被他和邀月夫人聯手擊敗,還被他煉成了妖身。
至于朱紅袖為什么知道,補天劫手的秘密,王崇反而不驚訝,畢竟人家有個好師父。
王崇點了點頭,就算是默認了朱紅袖所言。
朱紅袖微微蹙眉,問道:“你如今已經煉了幾頭大魔妖?”
王崇想了想,深處了一根手指,朱紅袖呲之以鼻,說道:“想要斗敗千葉,你最少要煉七頭大魔妖,一頭如何夠?此人不但是魔門陰陽子,更兼修煉了天魔幻身和萬魔山兩大魔功,境界又比我高一層。想要將之擊殺,哪里有這般容易,我這幾日,就陪你去捕捉大魔妖,待得你補天劫手略有小成,我們再去弄死千葉那王八蛋。”
王崇有些好奇,很想問問,朱紅袖為何跟千葉結仇,但是他又想到,朱紅袖明顯是誤會了什么,如是自己隨便說話,讓對方生出了懷疑,反而不美。
他強行壓下了心底的疑問,說:“那就生受姐姐的好意了。”
朱紅袖忽然按落了云光,伸手一捏他的耳朵,叫道:“莫要這般油嘴滑舌,以為我不知道,你對美貌的小師侄女兒,峨眉的云仙子,各種賣好獻殷勤,聽說還跟邀月有染…”
“如是我們兩人的師尊做主,你這些小心思,都給本姑奶奶收起來。”
王崇耳朵被扭,腦子里各種雜念紛至沓來,想的是:“我們兩人的師尊?演慶真君跟九淵魔君,有什么勾當?我怎么覺得,這魔女想到了什么不干凈的地方?”
王崇知道,朱紅袖肯定想錯了地方,但卻也不敢駁斥,只是苦苦思索,究竟是哪里不對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