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明白了,在青園殺老四的人,就是霸王本人出手干的,能死在老對手手上,老四也算是死的不冤。
而此獠手上竟握著不少自己早先不知的倚仗,隱藏修為的奇術,那鋒利的絲線,能輕易洞破大陣防護罩的術法,身邊有掌握非同一般隱身術的人,不知會不會還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衛統領訝異,“林淵?靈山那個林淵?羅康安的手下林淵?”
楊真深吸氣,“是他!”
衛統領難以置信,“他才多大的年紀,能是修為踏入了神仙境的高手?”
楊真:“他能隱藏修為不被人發現,鬼知道他那個林淵的身份是真是假,年紀未必是真的,身份也未必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應該是獲得過什么讓修為暴增的機緣。”
衛統領:“仙宮也查過他的情況,有點對不上啊,霸王在外作亂時,他明明就在靈山修行。二爺,你確定沒搞錯?”
楊真猛回頭盯向他,“衛統領,靈山已經反了,靈山是跟他穿一條褲子的,想掩飾他悄悄進出靈山還是什么需要懷疑的問題嗎?”他很想怒罵,你是怎么混上仙宮統領位置的?
然而轉念一想,仙宮要的護衛人員不在乎頭腦如何,最在乎的是不是忠心。
算了,他也懶得跟這種人扯了,看了看上空,估摸著時間已到了后半夜,遂直接吩咐道:“立刻布置人手,以大牢為中心,劃出霸王白天前能抵達的最大范圍,不留任何空檔的全面搜查。神獄的人手不夠,建議蕩魔宮所有人馬傾巢而至。另外,再請奏陛下賜孤星陣,務必斬斷他與外界的聯系,盡量避免他有串通消息的可能。還有,最好再從冥界調一批能聞人氣的‘幽狐’前來,人馬與‘幽狐’配合搜尋,定讓霸王無所遁形。”
“這…”衛統領猶豫了一下,“二爺,從冥界調幽狐怕是不行,目前和冥界那邊的關系有點不順,但我可以奏報試試。”
具體的他也不清楚,但車墨闖到仙宮索要聶虹,靈山那邊利用了鯤船撤離的事他卻是知道的。
楊真略默,轉念也想通了,遂再次建議道:“那就從幻境調用。我記得幻境內還有近萬只冥界‘幽狐’和妖界的‘六眼蜂’,現在先不用管幻境那邊,也不要管‘六眼蜂’能不能看到隱身的人,全部給我調集過來征用,所有針對修士可能派上追蹤用場的東西能調來的都調來,總之決不能讓霸王跑了。”
冥界的幽狐和六眼蜂,說來還是當年幻境開啟找幻眼時,一系列事故的遺留產物。
衛統領頷首:“好,我這就聯系。”
庭院樹下,張列辰躺在躺椅上,羅康安翹個二郎腿在邊上,兩人在那胡吹瞎侃,臉皮一個比一個厚。
這里的環境倒是不差,只是對羅康安來說,顯得太過無聊,又不能出去。
他現在也很聽話,不讓出去就老老實實呆著不出去,刺殺仙帝啊,被抓住了還得了?
其他人嘛,無論是秦儀還是秦道邊他們都太過正經,羅康安也只能是覺得張列辰比較對胃口。
庭院外,白山豹和關荷娘出現了,白山豹笑道:“羅康安,你看誰來了。”
羅康安回頭一看,只見兩人身后讓出了幾人,不是別人,正是劉玉森、丁蘭、劉浩陽和劉星兒這一家子。
見到劉星兒,羅康安眼睛一亮,解決他孤家寡人問題的人來了,立刻起身走去。
劉星兒亦歡呼一聲,“康安。”幾乎是飛奔而來,夫婦二人抱在了一起,羅康安在她耳畔嘀咕細語了句什么,劉星兒啐了聲,砸了他兩拳。
劉玉森黑著一張臉走近,對羅康安哼道:“你干的好事!”
羅康安抬手一摸小胡子,不客氣道:“你想怎樣,劃出道來,我隨時奉陪。”
什么狗屁城主,他現在才不會當回事,到了我們反賊的地盤還敢耍威風不成?
“你…”劉玉森勃然大怒,丁蘭趕緊拉住,白山豹亦連連勸和。
在關荷娘眼色示意下,白山豹把這見面就翻臉的一家子給請走了。
庭院里安靜了,關荷娘也走到躺椅旁坐下了,張列辰搖著蒲扇問了句,“外面情況怎樣?”
關荷娘:“目前沒什么大變化,就是仙都那邊突然出現一股風聲,說什么楊真暗中勾結妖界、冥界和靈山,意圖謀反。”
張列辰皺了眉頭,嘀咕了一句,“哪來的謠言?”
關荷娘:“陸紅嫣讓人放出的,也不知搞什么鬼。”
張列辰手中蒲扇一僵,神情猛然間怔住了,許久后幽幽一嘆,“翅膀硬了,那小子終究是沒說老實話,終究還是跑進去了,但愿他們兩個不要遇上。”
關荷娘狐疑,“什么?”
張列辰略搖頭,不吭聲,神情中透著淡淡的憂傷和惆悵…
仙宮,湖泊底下一座水晶樣穹頂的地牢。
蛇尾被貫穿,倒吊在半空的聶虹發出無比痛苦的哼哼聲,身上鮮血淋漓不用說,皮膚下還有什么在蠕動爬行。
守在一旁的姜玄貌似憐惜而嘆:“姐姐,還是招了吧。”
聶虹痛聲咬牙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秘密。”
姜玄:“姐姐,你這又是何苦來著。你我姐妹多年,我也實在是不忍心對你下毒手,我更不喜歡親手搞這血淋淋的刑罰,是你非要逼我,我拿不到答案也沒辦法向陛下交代。不如招了,免受這刻骨銘心之痛。”
真的是她堂堂仙后在親自用刑,沒辦法,可以想象,聶虹和天武之間一定隱藏了什么巨大的秘密,不好讓外人知道。
聶虹痛苦到顫抖不停,“不說也許還有活路,說了,只怕只能是死路一條。”
姜玄臉色略寒,“你既然非要如此,那就不要怨我了。”回頭施法喝道:“把人帶進來。”
很快,兩名宮女拖了一人進來,扔在了地上,然后便又告退。
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昏迷中的車墨。
聶虹很痛苦,痛苦到幾乎眩暈,又因倒吊著,一時間未看出是誰。
姜玄施法擺布,把車墨給弄醒了。
幽幽醒來的車墨一睜眼,也沒認出聶虹,實在是聶虹不人不妖的鬼樣子哪怕是熟悉的人不提醒也難以認出。
車墨睜眼看到姜玄,第一句話便是,“聶虹在哪?”艱難著慢慢爬起。
此話一出,聶虹瞪大了雙眼,痛苦的神情中夾雜著驚恐,拼命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想讓車墨看到自己的樣子。
姜玄一瞧這反應,笑了,知道有戲了,看來這對男女之間居然是真有感情。
也有點后悔,早知道車墨的效果如此之大,她之前也就不用白費那些個功夫。
“聶虹?”姜玄抬了抬下巴,“如你所愿,就吊在你眼前,認不出了么?再好好看看。”
聶虹哭了,捂面而泣,痛苦哀鳴,“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她真的不想自己所愛的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車墨怔怔看著,目光一路從她身上看向了那吊著的蛇尾,難以置信,顫巍巍走去,抓住了聶虹的雙手,用力掰開。
也很容易掰開,聶虹已被折磨的沒了什么力氣,被掰開手的剎那,她使勁閉上了眼睛。
盯著聶虹的光頭面容仔細辨認了一陣,車墨身形震顫,猛回頭朝姜玄怒吼,“你對她干了什么?”
姜玄:“沒對她干什么,她這個樣子是因為天武將她給扔進了化妖池。”說罷揮袖一甩,車墨應聲倒地,姜玄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本想放你們兩個一馬,既然姐姐不肯說,看天武的面子,姐姐我是不能殺的,不過殺他還是可以的。姐姐,再好好看他最后一眼吧。”
車墨發出悶哼,口中開始嗆血,姜玄踩踏的腳明顯在慢慢發力。
聶虹睜眼一看,痛苦又驚恐,最終發出慘絕人寰的悲鳴,“我說!只要不殺他,我說。”
姜玄哦了聲,抬腳松開了車墨,車墨急劇喘息著。
姜玄又五指隔空一抓,三條墨綠色的長線蟲子從聶虹身上破皮飛出,飛到了水晶墻上游爬著。
而聶虹本人也被從空中放了下來,同樣躺在地上急劇喘息。
姜玄閉目凝神,施法傳音道:“陛下,姐姐愿意開口了。”這是一種傳音術,只要不受什么能量干擾,便能隔空傳音,譬如防護大陣的結界也是一種干擾。
很快,昆一的身形閃來,落地踱步,走到了姜玄的身邊,漠然看著死狗般的兩人。
姜玄將兩人‘郎情妾意’的過程講了下,之后盯著地上的聶虹淡漠道:“姐姐,陛下來了,說吧。”
聶虹慘笑,“我若說了,如何能保證你們能不殺我們兩人?”
昆一:“我可以保證,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不但不殺你們,還會把你們一起交給天武。不但把你們交給天武,我還會將他身上的傷給療愈,并恢復你們兩個的修為。至于天武會不會放過你們,或者他能不能帶你從天武那逃脫,那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我能保證的只有這些,說到做到,多余的條件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