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七年最后一天,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京城,呼呼尖叫的北風,夾雜著雪花漫天飛舞,此時最低溫度達到了零下二十五六度。
這一年,京城的冬天格外的冷,但四合院卻溫暖如春。今年八月,整個老城地下管網改造完成,四合院按上了暖氣,廁所也有了下水管道。
“外面好大的雪啊!”周愛玲趴在窗戶前,哈了幾口氣,結在玻璃上那厚厚的霜花,慢慢的融化出一個小小的圓圈兒。漫天飛舞的雪花,在景觀燈的映射下,閃著奇異的色彩。
“我們去打雪仗吧。”周愛玲一臉興奮的說道。
沈川正躺在床上,看著一本武俠,聽到周愛玲的話,不禁翻了個白眼:“姐姐,外面的大北風呼呼的,你不嫌冷,我可嫌冷。而且這都快十二點了,大半夜的你居然要到外面打雪仗,我要是跟你出去,那不是你有病,而是我瘋了。”
周愛玲哈哈大笑:“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一九九八年了,我們用特別的方式,迎接新的一年不好嗎?”
沈川跳下床,攔腰把周愛玲抱起來扔在床上,周愛玲嚇得一聲尖叫。
沈川嘿嘿笑著說道:“你不覺得,在九七年的最后一點時間,我們用最能表達愛的方式,迎接新的一年更有意義嗎?”
“你別過來!”周愛玲翻身就要跑,但還是被沈川撲到了身下。
幸虧當初裝修的時候,全部采用的進口隔音材料,不然他們兩個這么折騰,這一晚上誰也不用睡覺了。
七月,索羅斯對香江進行了第一次試探進攻,十月中旬,香江鄭重承諾不改變現行匯率制度,終于讓恒生指數上揚,破了萬點大關,穩定了下跌的局勢,而索羅斯也偃旗息鼓仿佛放棄了香江這塊陣地。
一九九八年一月一號元旦,無論是內地還是香江,都沉浸在跨年的歡樂海洋中。殊不知,香江股市已經危機四伏、暗潮洶涌。
一月二十一號,陰歷二十三小年這一天,索羅斯夾著攻陷日韓的威勢,又一次對香江進行了試探似的進攻。上午十點一開市,恒生指數就下跌將近八百點,二十二號,下跌了一千二百點。二十三號,因為對香江前景的擔憂,使香江銀行同業拆借利率節節上揚,二十一日僅為百分之七,隔夜拆息一度暴漲三百倍。
在這種市場氣氛下,港股更連續第四次受挫,下跌達百分之十二。香江政府緊急表態,香江基本經濟因素良好,股市下跌主要是受到外圍因素暫時投機影響,投資者不必恐慌。
與此同時,香江金融管理局總裁,也就是著名的香江金融沙皇也發表講話。也許是因為香江政府強有力的干預措施,也許是因為香江和金融管理人士的信心感染了投資者,二十四日,在連續四個交易日大幅下跌后,香江股市強力反彈,金融沙皇再次重申,香江現行的聯系匯率制度不會改變,在這次活動中受損失的只會是投機者。
一月二十五號,沈川派人去萊清,把人都接到京城過年來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在四合院,而是在研究所。
因為在整個九七年,研究所可謂是喜事連連,發動機自主研發成功,新的實驗室投入使用,搬進了寬敞明亮的新樓。所以,沈川決定弄個焰火晚會,跟職工一起,熱熱鬧鬧過個年。
研究所新年的氣氛很濃,沈川花了幾十萬,在小區內打造了一個大型燈展,一到晚上,各種各樣的燈亮起來,整個小區都成為了燈的海洋。
本來,沈川沒打算對外開放的,但每天都有人想方設法的溜進來看燈,防也防不住。尤其是隔壁的鄰居京車,以前本來就是一家人,現在分開了,但個人關系還在,想進來看燈,打個招呼就接近去了。
最后,沈川索性就把小區開放了。但是為了安全,在公司調來不少保安,主要是別墅區的安保。至于高層,上電梯都是需要刷卡的,一些不法分子想上樓都上不去。
二十七號除夕,因為研究所的燈展名聲在外,再加上晚上六點半有煙花晚會,天還沒黑呢,整個小區都已經人山人海了。不要說附近的,就連市內的,有點能力的,都開車跑過來了。沒有能力的,騎摩托車的,坐公交的,也都來了。
而小區內,到處都是賣東西的小攤兒,全是研究所職工家屬。沈川決定開放小區的時候,就想到了后世的夜市經濟。然后就貼了張公告,本來他也只是一時興起,可沒想到,會有那么人響應他的號召,都擺起了小攤兒。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賣什么都有,而且生意都很不錯。
張元也弄了個小攤子,居然賣的是煙花,不過他賣的都是摔炮和手搖花之類的,小孩子玩兒的那種。
而且他的生意還相當好,看著一只只拿著五毛一塊的小手,伸到自己面前,張元的臉都笑開了花。而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長得很漂亮,穿的也很時髦,臉上一直流露著甜笑。
這個女孩子就是裴丹,京車廠委副書記裴廣利的閨女。正所謂,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上次裴丹主動出擊,邀請張元看電影之后,兩人就確定了關系。七月份房子下來的時候,兩人就正式通知了 家長,最主要的是通知裴廣利。
要是以前的張元,裴廣利非得把張元的腿打斷不可,但是現在的張元,裴廣利可是非常滿意的。而且,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過完年初六訂婚,十一結婚。不然,裴丹也不可能到張元家里來過年,就算她想來,裴廣利也不可能同意。一個女孩子,沒名沒分的跑人家里過年,算怎么回事兒。
“別擠,別擠,一個個來。”裴丹一邊說,一邊收錢,然后張元給拿貨。
忙過一陣之后,消停了下來,裴丹長出一口氣:“這一陣兒,忙死了。”
張元得意的說道:“怎么樣,我還是很有生意頭腦吧。”
裴丹一翻白眼:“德行!”然后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我有些渴了。”
“簡單!”張元說道:“巴繼偉賣飲料呢,我找找他,看他在哪呢,去他那里拿,你要喝什么?”
裴丹說道:“你看著買吧,什么都行。”
“行!”張元轉身擠進人群,在一個老虎形狀的燈箱邊找到了巴繼偉:“巴哥,看起來生意不錯啊。”
巴繼偉嘿嘿一笑:“你賣了多少?”
張元問道:“你呢?”
巴繼偉說道:“一千兩百多。”
“這么多?”張元瞪大了眼睛,“我才買七百多。”
巴繼偉罵了一句:“艸,我這飲料利潤才多點兒,賣一瓶才賺毛錢,雖然你賣的沒有我都,但你的利潤可是百分六七十。”
張元說道:“我賣了七百多,賺了五百左右。”
“滾蛋!”巴繼偉很不滿。
張元咧嘴一笑,彎腰拿起兩瓶飲料:“我媳婦渴了,拿你兩瓶飲料。”
“給錢!”巴繼偉喊了一聲。
“你弟妹渴了,喝瓶水還要錢,你還行不行了。”張元拿著飲料就走。
巴繼偉喊道:“裴丹喝飲料我不要錢,但是你得給錢。”
張元很不要臉的說道:“這兩瓶都是給你弟妹喝的。”
“臭不要臉的玩意兒。”巴繼偉罵了一句,然后忍不住笑了一聲。
就這么一會功夫,裴丹一個人又買了十多塊錢:“在哪找到他的?”
裴丹接過飲料,打開咕嚕咕嚕的喝了好幾口:“元兒,我們結婚之后,是跟你爸媽在別墅住,還是自己出去住?”
張元說道:“這就看你的想法了,你想在別墅住,咱就在別墅住,一共三層呢,算地下多功能層,一共四層,咱住在哪層都行,跟爸媽互不干擾。要是你不喜歡,結婚之后,我就能申請住房了。不過,你是京車職工,必須要跳槽到研究所才行,不然我只能分到單身公寓。”
裴丹說道:“就算我們住別墅,也要把房子申請下來。在我們手里,放著也是我們的,要是不在我們手里,以后還不一定怎么樣呢。”
張元驚喜的問道:“你打算跳槽過來?”
裴丹點頭:“當然,研究所不但工資高,而且福利也高,我為什么不來。”
張元說道:“你爸能讓你過來?”
裴丹一撇嘴:“他說的不算。”
段正渠的家里也很熱鬧,他父母去世的早,但老丈人和丈母娘身體很硬朗。每年過年,他都去老丈人家,今年分了房子,還是大別墅,所以就把老丈人和丈母娘接了過來,還有小舅子兩口子和兩個孩子,包括大齡剩女的小姨子也來了。
段正渠昨天就回來了,此時正在跟老丈人下棋:“爸,你這風格怎么突然變了,讓我很不適應啊。”
老爺子得意的一笑,拿起炮,啪的放在棋盤上:“將!”
段正渠嘆口氣:“我輸了。”
老爺子開心的哈哈大笑:“就是為了對付你,我研究了大半年的棋譜。”
這時他小舅子高輝在外面走了進來,一臉興奮的說道:“姐夫,前面那套別墅好大,是誰的?”
段正渠說道:“那是董事長的,前面是巴所長的。”
“哦!”高輝說道:“怪不得呢,別墅那么大。”
“餃子還沒包完呢!”幾個女人在包餃子,兩個孩子在一邊跟著搗亂,“外面的燈都亮了,快點包。”
“燈你昨天都看到了,著什么急。”段欣雨很不給她舅舅面子。
高輝說道:“我不是為了看燈,聽說今天川禾廣場所有商品都打折,你們不想去看看嗎?”
“啪!”段欣雨一拍腦袋,弄得頭發上都是白面,“我怎么把這事兒忘了,前三天就已經開始了,但除夕晚上六點到九點,打折力度最大。”
“那就快點!”段欣雨小姨,高佳搟著面皮,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