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包廂,沈川笑著說道:“羅生,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齊衛濤,我們都叫他齊胖子,是這家酒店的老板,祖上是宮里的御廚,小時候就跟著他父親,給那些滿清貴族的遺老遺少家里做家宴,還有紅白喜事,十幾歲的時候就得到了真傳。就算是現在,一些還在世的老家伙,有事情了都會請他去做酒宴。兩年前,還只是個小店兒,每天只接待兩桌,上午一桌,下午一桌,想要吃齊家菜,就得排隊,而且都要拍兩三個月之后。”
“哦?”羅世榮笑著說道;“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齊胖子笑著說道:“羅先生能蒞臨小店,是我齊衛濤的福氣。您先坐著,我這就讓人上菜。”
齊胖子走了出去,短短幾分鐘,菜就上來了,不多,只有八個菜,但卻非常精致,顯然齊胖子下了一番功夫。
“羅生!”沈川拿起筷子說道:“這水晶肘子是齊胖子的招牌菜,先嘗嘗!”
羅世榮夾起一塊水晶肘子放到嘴里,口感清涼不膩,還有一種很特別的清香,沖擊著他的味覺。
“好吃!”羅世榮發自真心的夸贊。
“羅兄!”沈川看向羅立凱,“你也嘗嘗,保證讓你回味無窮。”
聽到自己父親夸贊,羅立凱有些迫不及待的加了塊肘子,然后就猛點頭:“確實好吃,可以說,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次水晶肘子。”
沈川大笑,啪的打了個響指:“倒酒!”
白婧一直在一邊候著呢,聽到沈川的話,打開一瓶五糧液,開始挨個倒酒。這個時候的茅臺還沒有成為國酒,一些動人的故事還沒有編出來,所以并沒有五糧液受歡迎。
“沈先生!”羅世榮首先端起酒杯,“我們之間有些誤會,這一次我借花獻佛,敬您一杯,算是賠罪。”
沈川很大氣的說道;“羅生,你都說了是誤會,既然解除了,那大家就是朋友,沒有必要這么客套。”說完一仰頭,把杯中酒喝光,“我先干為敬。”
見到沈川這么給面子,羅世榮心情非常不錯:“既然沈先生這么痛快,我羅世榮就算不勝酒力,這杯酒也得喝。”
“咳咳咳…”一口氣喝光了杯中酒,羅世榮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然后就是一陣咳嗽。
羅立凱急忙拍打著羅世榮背部:“爸,你沒事兒吧。”
羅世榮喘了口氣,嗓子變得有些沙啞的說道:“看來是真的老嘍,年輕的時候,雖然也不勝酒力,但也沒有這么差勁,一杯酒都有些承受不了。”
羅立凱歉意的對沈川說道;“沈先生,父親的肝不好,他已經戒酒好多年了。”
“是嗎?”這個沈川還真不知道,“羅生就喝茶吧,以茶代酒。”
羅世榮心里還是有點感動的;“我們就不要羅生,沈先生的叫了。我稱呼你小兄弟,你就叫我老哥。”
“好!”沈川痛快的答應了:“那我就托大叫你一聲老哥。”
羅立凱一臉的無奈:“咱這輩分可真夠亂的。”
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沈川和羅世榮聊得很熱烈,主要是對內地經濟未來發展的看法。羅立凱和曹楚珍居然是劍橋校友,有很多相同的話題,越聊越投機。姚洪慶是一杯又一杯的給孫福旺敬酒,已經被姚洪慶灌得兩眼發直,坐在那都直晃,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大了。而黃國強很干脆的做了一個傾聽者,不時的喝口酒,看起來倒是自在。只有陳德輝,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低頭看著面前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兄弟,黃國強可是恒遠的老人了,為恒遠立下過汗馬功勞,你把他挖到了川禾,對我們恒遠來說,可是損失慘重啊。”羅世榮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終于提起了話題。
沈川微微一笑;“老哥,我聽說,你在創業的時候,就一直強調,讓員工把公司當成家,每個人都要為這個家付出。”
“對!”羅世榮回憶起當年,一臉的感慨。
沈川說道:“我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希望您不要介意。”
羅世榮笑著說道:“請說!”
沈川說道;“員工把公司當成了家,可你這個家長卻不把員工當家人。正所謂,有苦同吃可以,但是有福我享,你們別想。這放在誰身上,心里都不會平衡。憑什么,我付出了,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我不需要吃飯,沒有家人要養嗎?就拿黃國強來說,他給恒遠立下過汗馬功勞,最后卻被一個無能的垃圾,壓制了那么多年,豈能不寒心?”
聽到沈川罵他是無能的垃圾,陳德輝猛然抬頭,陰狠的看了沈川一眼。
羅世榮嘆口氣:“是我疏忽了,回去之后真要好好反省反省了。”說完,看向陳德輝,“德輝,在想什么呢?”
陳德輝一個激靈,看著面前的酒杯,深深吸了口氣,拿起來,臉上硬堆出一絲笑容:“沈董,以前,是我陳德輝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今天我…”
“停!”沈川毫不客氣的打斷陳德輝,對羅世榮說道:“老哥,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除了,就沒有必要再讓他道歉了。說句狂妄的話 ,他在我面前,連道歉的資格都沒有,何必要多此一舉,讓大家的好心情,又弄得一團糟。”
誰都沒想到,沈川這么不給面子,陳德輝臉色通紅,看著沈川的眼神,好像能噴出火來。但羅世榮和羅立凱,在一愣之后,不禁暗暗苦笑。沈川的話沒有錯,對于失敗的一方,陳德輝在沈川面前,真的連道歉資格都沒有。
沈川接著說道:“說起來,我應該感謝陳總,要不是他對曹楚珍女士趕盡殺絕,我怎么能找到這樣一位能力出眾,美麗漂亮又能干的助手。所以,他要道歉,也不是跟我道歉,而是跟曹楚珍女士道歉。”
羅世榮看向陳德輝,意思很明顯了,立刻,馬上,給曹楚珍道歉。
陳德輝緊緊咬著牙,要不是因為曹楚珍,他怎么會有今天。讓他給這個女人道歉,簡直是在侮辱他。
羅世榮的眼神越來越冷,陳德輝的心猛然一跳,被憤怒沖昏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心不甘情不愿的再一次舉起酒杯。
“阿珍!”
“不要叫我阿珍!”曹楚珍打斷陳德輝的話,嘲諷的說道:“我感覺到惡心。”
陳德輝垂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握著拳頭,暗暗吸了口氣:“曹楚珍,以前是我對不住你,今天我正式向你道歉,對不起。”
曹楚珍笑瞇瞇看著陳德輝,毫不猶豫的,拿起酒杯,把杯里的就潑在陳德輝臉上,“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一個人渣的道歉。”
沈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看著羅世榮聳了聳肩:“老哥,這是他們兩個的私人恩怨,我也不好說什么。而且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就這樣吧。”
羅世榮看了正在拿著餐巾紙,擦臉的陳德輝一眼,內心不禁嘆口氣:“老弟,經過公司研究決定,免去陳德輝現有一切職務和待遇,永遠不得進入地產行業。并且立刻出國,十年內不得踏上內地和香江一步。”
沈川微微一笑:“這是你們自家的事情,沒有必要跟我說。但是呢,我不得不說,你們這個決定還是很明智的。”
羅世榮明顯松了口氣,笑著說道:“這年紀大了,坐時間長了就腰酸背痛的。而且我明天就要回香江,得早點回酒店休息。”
“明天就走了!”沈川一臉的真誠,“那就祝老哥一路順風,以后再來內地,一定要通知我,到時候就不來酒店了,去我家里,吃飽喝足了,就在家里住,總比住酒店舒服。”
羅世榮哈哈大笑:“好,這么說定了。還有,以后恒遠在內地的分公司,就有小兒來打理,還望老弟多多照顧。”
沈川說道:“老哥放心,羅兄還是很對我胃口的,希望有機會,川禾實業和恒遠有合作的機會。”
“沈董!”羅立凱說道:“我相信,我們一定有合作的機會,而且我非常期待,我們的合作。”
沈川說道:“我叫你羅兄,你叫沈董,這太見外了。”
羅立凱無奈的說道:“我父親叫您老弟,我叫你老弟,實在是叫不出口。”
“哈哈哈…”
除了一身狼狽的陳德輝和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孫福旺,眾人是一陣哈哈大笑。
曲終人散,羅立凱在上車之前,突然問道:“沈董,你跟槍花是什么關系?”
沈川淡然的說道:“槍花女主唱,是我女朋友。”
這個回答,讓羅立凱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笑了。他終于明白,沈川為什么拿出那么錢,要跟香江那些媒體死磕。一怒為紅顏,他曾經也干過,只是沒有沈川這么瘋狂。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羅立凱上車走了,至于交代什么,他沒說,但大家心里都知道。
沈川拿出煙點了一根,站在京味軒外的路邊,深深吸了一口:“羅立凱將來一定是個人物,甚至比羅世榮這個當老子的都要強。”
曹楚珍看了眼,在遠處等出租車的陳德輝,臉上出現了從來沒出現過的笑,那是放下了所有,看開一切的笑。
“看來羅世榮是真的很看好內地市場,居然把自己小兒子弄過來了,而且只是擔任一個小小的分公司經理。”
姚洪慶說道:“羅世榮今天把羅立凱帶了過來,很明顯是示好。”
沈川對姚洪慶說道:“姚總,你有一個強大的對手了。”
姚洪慶自信的說道:“不管他多強大,在我們的主場,我有足夠的信心,壓著他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