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寂靜的可怕,都能聽到各自的心跳聲。年薪10多萬,加上獎金甚至到了20萬,他們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往上飄,好像靈魂都出了竅,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宋啟德靜靜的看著他們,也不說話,好一會方忠坤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他…真是這么說的?”
其實這個時候了,他們心里都很清楚,宋啟德絕對不會騙他們,但他們心里就是沒底,想要得到宋啟德更加確定的答復。
宋啟德知道他們的心情,當他聽沈川說的時候,表面看著很平靜,但內心真的不必方忠坤他們強多少。
“對!”宋啟德說道:“這就是沈董開出的條件,他還說,想留下來的他歡迎,不想留下來的他歡送,絕不勉強。”
方忠坤又問道:“別墅的事情也是真的?”
“當然!”宋啟德說道:“就在剛剛,我們去了后面那塊荒地,他說,那條小河要擴寬,在河邊建20棟獨棟和30棟聯排,還有套職工家屬樓,是22層的電梯樓。”
現在他們終于明白,財大氣粗是什么意思了。這說的就是川禾實業,說的就是沈川,他們都不知道該說啥了,唯一的念頭就是,沈川到底有多少錢,敢這么糟蹋。
“我能看得出來,沈董是真心想發展我們自己的汽車工業,真想造一輛我們自己的汽車,所以他給了我們這么高的待遇,就是想把你們這些人才留下來,完成他和我們一樣的汽車夢。”
說完宋啟德站起身,“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是走是留你們再商量商量,我得去那邊看看了。”
宋啟德出了會議室,臉上就露出了笑意。他相信,這么優厚的待遇,沒人會離開的,除非是真的傻了。一年十多萬二十萬的工資,他們想都不敢想。以前經常有人找他們辦事,幾千幾萬的往他們手里塞,但是不敢收,現在他們不但敢拿,而且還心安理得。這種心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如果非要說,那就是一個字,爽!
宋啟德回到小廣場的時候,就看到沈川和巴農被職工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這個問一句,那個說一嘴的,看著人很多,但一點也不亂,一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這讓宋啟德看得有些恍惚。
多長時間了,大概有兩年多了,自從研發經費逐漸減少,最后停掉,他們臉上就很少出現這樣發自內心的笑了。
生活的艱辛,磨平了他們的棱角,也磨平了他們對未來的希望,那種勉強度日的生活,根本就望不到盡頭,更是擔心有一天被下崗,連這一百二百的工資都拿不到了,到時候該怎么辦?
張德友沒有跟著湊熱鬧,巴農講完話之后,他就回去了,一路上也沒有說話,到家卷了袋煙就開始抽,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張云和張元坐在他兩邊,歪頭看著他,也是不說話,就那么看著,最后老頭被看得有些心慌,重重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沒好氣的說道。
“我臉上長花了?”
張元說道:“爸,你不會還在想著調回廠里吧,我真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想啥呢?還真想把你的一生都奉獻給那個破廠啊。爸,你醒醒吧,這都什么年代了,誰不想著多賺錢,讓自己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你可倒好,還想著奉獻呢,有人念你一句好嗎?”
張元越說越激動,手一指京車的方向,“一年多快兩年了,咱家都快揭不開鍋了,他們有想著你嗎?哦,現在研究所賣了,他們想起你了,大道理給你講了一大堆,有實際的嗎?”
“砰!”張德友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怒聲說道:“我怎么做,還不用你來教。”
別人沒嚇到,把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的優優嚇了一跳,小丫頭身手那是相當利索,嗖一下竄到地上,然后兩步跑進廚房,估計是告狀了去了,緊接著劉慧琴拎著搟面杖在廚房出來。
“你這個老東西,你吼什么吼,難道孩子說錯了嗎?這兩天一直都懶得搭理你,我跟你吃苦受累一輩子,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我也不說啥,誰讓我愿意嫁給你呢。可小元兒都這么大了,連個對象都搞不到,你還有心情回廠子奉獻。行,你愿意奉獻我不管,你先給我弄套房子,就是筒子樓也行,等小元兒結婚的時候,有個地方住。”
見到老伴兒發火了,張德友頓時就蔫了,一句話也不說,又拿起裝著煙絲的塑料袋,卷了一袋煙,然后吧嗒吧嗒的抽著。
劉慧琴也氣得不輕:“一輩子了,一到關鍵時候就不說話,一到關鍵時候就不說話,三棒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我都懷疑,自己是怎么忍受的。”
張云起身勸道:“好了,好了,你快點去包包子吧,我都餓了。”連推再拽的,把老太太弄進廚房,然后把扒著廚房門,探頭探腦的優優拎出來,“死丫頭,就知道告狀!”
優優就像一只小貓,晃蕩著雙手和雙腿,耷拉著腦袋,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對著自己姥爺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看到自己外孫女在逗自己開心,張德友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同時心里也做了個決定 。自己是得為家里考慮考慮了,尤其是這個小開心果,一來就逗自己開心,可自己這個做姥爺的,好像連個玩具,一件衣服都沒給買過。
“來,優優,到姥爺這來!”
小丫頭嘻嘻一笑,跑過來就爬到張德友懷里:“姥爺,你別生氣了,優優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張德友開心的答應一聲。
小丫頭剛張嘴說了兩個字,然后就聽到屋門被敲響:“討厭,誰呀,人家還要給姥爺講故事呢。”
張云一瞪眼:“閉上你的嘴!”說完走過去開門,當他看到站在門外的人,就是一愣,緊接著回過神來,熱情的說道,“沈董、巴所長、宋所長,你們怎么來,快,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