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立勇消失在單元門后面的背影,林立明的腦子一直都是混亂的,他都不知道怎么上的車,怎么回的家,直到張懷麗給他倒了杯茶,問他情況的時候,才回過神來,原來到家了。
林立明伸手拿起茶幾上的煙點了一顆,在眼前飄散的煙霧有些嗆,熏得眼睛有些睜不開,微瞇著,看著眼前的煙霧緩緩上升,慢慢飄散。以前他很少抽煙,這一段時期卻煙不離手,因為只有煙霧吸進肺里,那種火燒火燎般的快感,才能緩解他內心的焦慮。
“說話呀,到底怎么樣?”見到林立明的樣子,張懷麗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其實她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不死心。
林立明沒有回答張懷麗,而是掃視了一圈房間“林燦呢?”
張懷麗說道“出去了!”
林立明點點頭,要是放在以前,林燦不回家沒事,要是回家了,這么晚還往外跑,肯定會大罵一場,但是今天他卻什么都沒說“我明天去見老爺子。”
林立明甘愿去老爺子那挨罵挨打,也不愿去找林美惠,曾經他在林美惠和丁志軍面前多么的趾高氣揚,現在卻讓他放下臉,低聲下氣的求他們,想都不用想,就算公司破產也不會去。
“去找老爺子干什么?”張懷麗臉色難看的問道。
要說現在誰對老爺子最不滿,第一個就是張懷麗。要不是老爺子的逼迫,她們家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只是不管心里多么怨恨,卻不敢表現出來,就算回到娘家,抱怨的話也不敢說。
林立明把抽了半截的煙狠狠按在煙灰缸里,起身去了浴室“有些迷惑,得老爺子給我解答。”
上京酒店,沈川剛進入房間,林藝就敲門進來了“機票我已經訂了,明天上午九點四十的。”
沈川點頭,看著穿一身絲質睡衣的林藝說道“老衲我一生吃齋念佛,為何總是遇到你們這些紅粉佳人,亂我佛心。”
林藝撲哧一笑,打了沈川一下“油嘴滑舌的。”
沈川懶洋洋的倚靠在床頭問道“姐,你多大了?”
林藝眨了眨眼“二十三!”
沈川不客氣的說道“說實話!”
林藝一噘嘴“二十五!”
沈川說道“你好像比沈林還大兩歲吧。”
林藝一瞪眼“你知道還問?”
沈川嘿嘿一笑“你說,你都是二十六七歲的老姑娘了,人家像你這么大,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咋就不知道愁呢?”
“哎!”林藝一臉哀怨的嘆口氣“你姐我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好男人都看不上我,我也不能隨便找個人就嫁了啊。”
沈川上下打量著林藝,嘴里嘖嘖有聲的說道“我姐要身條有身條,要臉蛋有臉蛋,要才華有才華,那些好男人眼睛都是瞎的嗎?”
聽到沈川的話,林藝得意的原地轉了一圈“就是啊,你姐我這么漂亮,怎么就沒有好男人追呢?要不,你給姐介紹一個?”
沈川大氣的一揮手“沒問題,能取我姐,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主要有合適的,我就抓來送到你面前。”
林藝哈哈大笑“好,有合適的你就抓來,給我做壓寨老公。”
姐弟倆嘻嘻哈哈,東拉西扯的聊了一個多小時,林藝困了才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早上,沈川就被電話鈴聲弄醒了,拿起來一看是袁哲打來了“這么早打電話,你想死啊!”
聽筒里傳來袁哲嘿嘿的笑聲“早睡早起,身體好,我這可是為你好。”
沈川沒好氣的說道“少廢話,什么事兒,快點說。”
袁哲說道“我小舅也想投資4s店。”
沈川說道“沒問題,我今天要去深滬,入股的事情你找吳鴻宇,他現在是公司的總經理。如果融資的股份已經沒了,你再打電話給我,我把自己手里的股份,讓給你們。”
“好!”袁哲答應一聲,“我這就給吳鴻宇打電話。”
沈川的電話剛掛斷,周岑的電話就進來了,嘀咕了一句什么,按下接聽鍵,還沒等他說話呢,就聽到周岑說道“昨晚去jj是不是玩兒的很嗨?”
沈川臉一黑“大清早你給我打電話,就是問這個?”
周岑笑了一聲“沒有,還是我表姐的事兒,其實昨天找你,是想買《我相信》歌曲的版權。”
沈川無奈的說道“買歌曲版權,你去環球談啊,找我干什么。”
周岑說道“你是詞曲作者,還是環球的老板,當然要先跟你說一聲,然后事情才好辦。”
沈川說道“要是別人我肯定不賣,但表姐要買,那是沒有一點問題。”
周岑說道“有你這句話就好,只是,你不通知負責人一聲嗎?”
“不用!”沈川說道“就是我讓她過去的,如果有什么疑問,他們自然會聯系我。”
“好!”周岑答應一聲,“我一會就給表姐打電話,讓她去環球。”
“那就這樣吧!”沈川剛要掛電話。
就聽周岑喊了一聲,“等等,過兩天你有時間沒有?”
沈川問道“干什么?”
周岑說道“一個姐妹結婚,需要帶男伴兒,我找不到人,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湊活了。”
沈川說道“您還是別湊活了,我沒時間。”
周岑的聲音頓時拔高“你想死是不是?”
沈川急忙把耳邊電話拿開,訕笑一聲“我要去深滬,今天早上九點四十的飛機,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周岑冷哼一聲“下周日,必須回來。好了,就這樣吧。”
“嘟嘟嘟…”沈川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周岑就掛斷了電話。
“女人,這么壞的脾氣,怎么能嫁得出去哦。”沈川嘀嘀咕咕的起了床,解決個人問題之后,直接出了門,到隔壁敲林藝的房門,“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
“砰砰砰…”
“起來,太陽曬…”
“嘎吱!”林藝把門打開,手里還拿著牙刷,嘴里噴著沫子,嘟囔著說道“喊喊喊,喊什么喊。”
沈川靠著門點了顆煙“快點吧,都幾點了。”
林藝翻著白眼轉身進了洗手間“才幾點!”
沈川吞云吐霧的說道“不得吃完早飯啊,吃完早飯就差不多了。”
女人就是麻煩,足足半個多小時才完事,拖著行李,林藝回身把門關上“你就這樣去?”
沈川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有什么問題嗎?”
林藝說道“換洗的衣服不拿?”
沈川恍然的說道“到深滬買就是了,又待不了幾天,拿行李多麻煩。”
林藝拖著行李箱,邊走邊搖頭感嘆“有錢人的生活啊,像我這種窮人連想都不敢想。”
沈川就當沒聽見,到了餐廳,兩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然后出門打輛車,直接去了機場。至于昨晚他說每人十萬醫療費的事兒,他只是說說,因為他心里清楚得很,那兩個東西,不可能把錢送來的。
新街口,積水潭分院,張海胳膊打著石膏,斜靠著床頭,另一只手拿著包子在吃,其他幾個人也都坐在各自的病床上吃飯。除了張海比較嚴重,他們都是皮外傷,但鼻青臉腫的,胳膊腿上也都抹著藥水,纏著紗布,看起來也挺慘。
蘭綺云拎著暖水瓶走進來,笑著問道“怎么樣,這可是我跑了兩條街,才買到的全肉餡,好吃吧。”
“嗯嗯,好吃!”幾個家伙猛點頭。
張海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說道“你都守了一夜了,這里又沒什么事,你快點回去睡一覺吧。”
蘭綺云看了看時間“學校應該知道這件事兒了,肯定會讓人過來的,等他們來了,看看情況我再走。”
昨晚他們到了醫院,沒等他們請求,當醫生知道他們是水木的學生,在迪廳被流氓混混打了,直接就報了警。等警察來做完筆錄,已經凌晨兩點多。他們并不知道,警察離開之后就通知了學校,然后立刻向分局進行了匯報。
大學生被流氓混混毆打,分局領導非常重視,連夜組織警力對彪哥進行抓捕。而王超跟另外幾個被沈川抽掉大牙的家伙,去社區醫院處理臉上的傷,完事之后沒地方去,又回到了jj,正好被抓捕的警察逮個正著。而彭世忠在沈川離開后,他就在后門走了,幸運的避開了警察的抓捕。
張海拎起裝著包子的塑料袋,舉到蘭綺云面前“你也吃點。”
蘭綺云沒有客氣,伸手拿了個包子,張嘴就咬,其他幾個男生,看得有些目瞪口呆,這真有點顛覆他們心中女生的形象了,但卻很接地氣,讓他們更加喜歡。
蘭綺云剛吃完一個包子,病房的門被敲響,緊接著,進來一群人,除了張海他們的導員,還有幾名學校的領導,帶隊的更讓他們想不到,居然是任耀春。
蘭綺云可是學校的風云人物,而且還上過京城臺國慶晚會,沒有老師不認識她的,所以,任耀春一進來,就跟蘭綺云握手“蘭綺云同學,今天凌晨的時候,學校領導就接到了警方的通知。因為知道你們身體并沒有大礙,所以現在才過來看望你們。”
蘭綺云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但臉上卻帶著笑“謝謝您還有校領導以及各位老師的關心。”
接著其他幾位校領導挨個跟蘭綺云握手,詢問情況。
任耀春嘆口氣,轉身來到張海病床前“我代表學校,過來看望幾位受傷的同學。”接著,把作為老師的職責扮演的淋漓盡致,毫無挑剔,親切溫和的挨個慰問,詢問身體情況。
“你們為了保護女同學,勇敢的站了出來,跟不法分子對抗,不愧是我們水木的學子。我來之前,還跟警方通了電話,詢問案件的進展。你們放心,學校已經關注了這件事情,并且通知警方,嚴懲犯罪分子,給你們一個公道…”
任耀春的話說得慷慨激昂,聽得張海幾個人卻有些懵逼,難道他還不知道,王超才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只是!”任耀春看了張海幾人一眼,“據我了解,還有一個叫彭世忠的人,他才是幕后指使者,昨晚警察做筆錄的時候,你們怎么沒有提及?”
張海幾個人對視一眼,終于明白任耀春的目的了,他是想把彭世忠拉下水,到時候什么都不用做,王超也會安然無事。要不是有沈川幫他們,給他們出謀劃策,他們怎么可能會是這些老狐貍的對手,估計這頓打肯定是白挨。
“彭世忠?”張海搖頭,“他們的人很多,我們只認識王超還有那個彪哥,至于這個彭世忠,在沒在他們中間,我就不知道了。”
任耀春臉色變了變,緊接著恢復了正常,語氣變得更加和藹可親“難道,你們真的沒有聽到,有人叫彭少這個名字?”
張海搖頭“沒有,我只聽他們叫彪哥,是個胖子,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
任耀春的神情頓時變得冷淡下來,“你們好好養傷吧。”說完轉身就出了病房,其他幾位領導也都走了。
張海他們的導員說道“我下午再來看你們。”
張海說道“我們沒事,你就不要來了。”
導員揮揮手,也沒說什么,快步追了出去。
蘭綺云冷冷一笑“不管是誰問那個彭少,你們這樣回答就行。”
張海笑著說道“放心,我們心里有數。”
蘭綺云點頭“那你們休息吧,我先回學校,晚上再過來。”
任耀春出了醫院并沒有回學校,而是跟其他校領導分開了,來到醫院附近一家酒店。就在一樓大堂的休息區,有三男兩女,無名中年人在等待著什么,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好像很焦慮。
“回來了!”一個女人看向酒店大門,見到任耀春急忙站起身迎過去,“任教授,怎么樣?”
任耀春指了指休息區“過去說吧!”
幾個人回到休息區坐下來,任耀春臉色陰沉的說道“我問過了,并沒有彭世忠這個人參與。”
“怎么可能!”一名中年人猛然站起身,他的臉型跟王超很像,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還戴著近視鏡,看起來相當有氣質,“我通過一個朋友打聽到的,這事絕對差不了。”
任耀春沉思了一下說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背后有高人指點,把彭世忠給摘了出去。避免彭家出面,讓這件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