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車前臉被撞得稀碎,前機蓋卷起彈開,接著啪的一聲,前風擋碎裂,車里還坐著一個女人,此時正閉著眼睛,捂著臉在一聲聲尖叫著。就是沈川坐在車里,都能聽得見,這讓他對陸巡的隔音很不滿意,落地兩百萬的車,隔音做得這么爛,一看就是鬼子偷工減料了。
其實這個時期的車,不管有多豪華有的貴,隔音都不怎么樣,或者說隔音技術還沒有達到十多年后那樣。
女人的尖叫聲,不止沈川能聽到,本來沒有注意這里情況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全都跑了過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我艸,陸巡和寶馬撞在一起了!”
“寶馬不行啊,前臉被撞得稀碎不說,前機蓋都卷了,而且風擋也碎了。”
“還是陸巡牛逼,只是前杠有個坑,掉了點漆。”
“砰!”林燦一腳踹在陸巡車門上,怒吼一聲:“沈二川,你給滾下來。”
沈川推開車門下了車,笑瞇瞇的看著林燦:“我下來了,怎么著,想打架?”
“我打你又怎么樣?”
林燦一手抓著沈川衣領,另一只手握著拳頭,可舉起來之后突然想到沈川的身手,連林煜都不是對手,現在居然一動不動的讓他打,他的頭皮就是一陣發麻,被沈川坑過之后的后遺癥終于顯現出來了,多疑且敏感。
林燦快速松開沈川,就像躲避瘟神一樣向后退了兩步,臉色陰郁的說道:“還想坑我,門兒都沒有。”
沈川嗤笑一聲,很鄙夷的說道:“我站在這里讓你打,你都不敢。除了吃喝嫖賭,你還能干點啥,現在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你!”林燦被氣得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著拳頭,但就是不敢動手。
“唉!”沈川嘆口氣,“雖然林博文現在老糊涂了,但遙想當年,是多么英雄的一個人物,縱橫疆場,所向無敵,怎么就生了你們這一群…”
沈川說到這戛然而止,然后砸吧砸吧嘴,差點把自己裝里,連他老娘都一起罵了,不管他承不承認,身體里都留著一半林家的血,是林豹子的親外孫。
“算了,不說了,跟你們林家人沒有共同語言,說多了就生氣。”沈川走到車前面,突然笑了,而且笑得相當開心,“媽的,雖說隔音做的不怎么樣,但也不是一無是處,而且都說鬼子車皮兒薄,看來傳言也不是那么可信,這不是挺結實的嘛,”
“林燦!”沈川樂呵呵的圍著車轉了一圈,“你說吧,我的車被撞成這樣,你怎么陪我!”
“你說什么?”林燦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再一次騰騰往上竄,“是你撞了我的車,居然讓我賠你,想錢想瘋了吧你?”
“你這人怎么回事?為什么撞我們的車?”那個女人嚇得出竅的靈魂終于歸了位,怒氣沖沖的下了車,抬巴掌扇向沈川的臉。
“啪!”
一聲脆響,女人身體在原地轉了一圈,又蹬蹬蹬向后退了好幾部,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然后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沈川。
林燦還有看熱鬧的人群全都愣住,誰也沒看清沈川怎么動的手,不過不管看沒看清,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川居然打一個女人,而且打得還不輕,那嬌嫩的臉上,留著五道血痕。
對周圍看熱鬧的人來說,他們可不在乎是不是女人先動的手,他們只會看到,這么漂亮的女人被打了,而且還是被一個長得不怎樣,但很有錢的男人打了,這頓時激起很多人的憤慨。
“嗯?”沈川抬頭環視一圈,“怎么,是不是都想英雄救美?”
沈川的聲音不大,也很平淡,但卻有一種極度的冷意,聽在每個人耳里,仿佛一盆冷水澆在他們腦袋上,一個個的全都冷靜下來,才意識到,這是神仙在打架,他們這些凡人還是老老實實看熱鬧的好,別給自己招禍。
“林燦!”這時女人捂著被抽得有些紅腫的臉,尖利的叫喊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你女人被人打了,還站在這里看熱鬧?”
沈川嘿的笑了一聲:“你不知道嗎?林燦真不是男人。”
林燦牙齒咬得直響,拳頭緊緊握著,但就是沒有膽量動手。如果明知道打不過還動手,那不是勇氣,而是傻子。
沈川看了看時間:“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耗時間,給我二十萬修車錢,咱倆兩清。”
二十萬,修車?不只是女人,就連看熱鬧的都瞪大眼睛,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沈川。
林燦冷冷的看著沈川:“你故意沖撞我的車,屬于故意損毀私人財產,是你應該給我二十萬,而不是我給你。不過呢,我這人大人有大量,誠誠懇懇給我女朋友道個歉,我可以少要十萬,給我十萬就行,不然我馬上報警,后果你應該能想象得到。”
“逆行還有理了,是吧!”沈川上了車,“你以為你姓林就可以為所欲為?”
看到沈川上車,林燦眼角狂跳,色厲內荏的喊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沈川笑瞇瞇的說道:“你不賠我修車錢,我又沒錢修,而且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車被你踹成這樣,在修好之前我也不想開了,可車停在停車場要花錢,停在路邊還影響市容,停在偏僻的地方又怕丟,突然想起來,五號院門口挺寬敞,還有警衛二十四小時執勤。你看,不花錢,不影響市容,還不怕丟了,一舉三得,多好。”
林燦的臉頓時黑了,他一直都是不講理的,他也有不講理的底氣,因為他姓林,所以拳頭比別人硬。現在遇到一個不姓林,但比他更不講理,拳頭比他更硬的沈川,他的底氣一點都沒有了。很生氣,沈川就是在惡心他,但他卻毫無辦法,如果他不給錢,沈川這孽畜真敢把車停到五號院門口去,到時候讓老爺子知道,不管誰對誰錯,挨打的肯定是他。
“好!”林燦牙都要咬碎了,憋屈啊,他林燦從來都沒有這么憋屈過,但還是在兜里拿出一張卡,“我給你,這張卡里大概有三十萬,夠了吧。”
林燦揚手把卡扔過去,但準頭欠缺,掉在了車外,接著轉身就想走。
沈川說道:“撿起來!”
林燦身體一頓:“沈二川,你不要太過分。”
沈川冷笑一聲:“既然你覺得我過分,錢我不要了,我這就把車開到五號院大門口去。”說完開始往后倒車。
林燦臉色鐵青的罵道:“你夠無恥的!”
沈川一咧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齒:“我怎么無恥,也不會搞大小女孩肚子,還不承認,最后逼得人家跳樓。”
“你…”林燦氣得牙都快咬出血了,因為這件事,沈川擺了他一道,被老爺子差點打死,這一切都是因為沈川,現在又用這個事擠兌他。
沈川嘲諷的說道:“我的好大哥,你的心意我領了,錢我就不要了。”
見到沈川真的要走,他又不想在沈川面前彎腰低頭去撿起那張卡,用腳踩住用力的碾了又碾,然后在兜里拿出一張來,這次學乖了,走進了才扔進車窗,嘲諷的說道。
“這里最少有五十萬,密碼是六個零,怎么樣,沒見過這么多錢吧,拿去買雪糕吃,夠你吃一輩子了。”
“呵呵!”
沈川什么都沒說,開車走了,可留下的呵呵兩聲笑,卻比說什么都讓林燦感到屈辱。你什么意思?你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那五十萬?你這個窮鬼一輩子能賺到五十萬嗎?
林燦要瘋了,他到現在都不相信車是沈川的,一定那個家伙借的,甚至偷的都有可能,那雙眼死死盯著陸巡車牌號,一開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沈川身上,并沒有注意到車牌,現在一看,居然是00001,不過一塊車牌而已,證明不了什么,這幾天換牌,他還沒時間去,到時弄塊好號牌只是一句話的事。
“老公!”林燦的樣子太嚇人了,女人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林燦深深吸了口氣,轉身走到車邊,在里面拿出手包,又在手包里拿出手機,快速了撥了一竄號碼,很快對方接通,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林少,怎么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林燦說道:“給我查個車牌號,京A00001。”
“等一下!”對方突然沒了聲音,大概過了十多分鐘,“陸巡,上個星期注冊的,車主叫沈川。”
“嘎巴!”
手機被林燦捏的嘎巴一聲響:“我知道了!”說完掛斷電話,“他哪里來的這么多錢買車?”
看熱鬧的也看明白了,發生沖突的兩個人認識,而且很有可能是親戚。這是啥?現實版的豪門恩怨,這讓他們各個興奮不已,這場戲看得熱血沸騰啊,只是他們心里還有一個疑惑,五號院在哪?他們可都是帝都土生土長的,怎么沒聽說過還有五號院這么地方?
“砰!”林燦狠狠把手機砸在車上,臉色猙獰的指著看熱鬧的人群,“看什么看,都他媽的給我滾蛋。”
“你他媽的罵誰?”一個能有一米九,留著平頭的大漢罵罵咧咧就要走過去,被身邊另兩個人拉住了,其中一個說道,“對不住,對不住,他喝多了,我們走。”
大漢不愿走,被兩人硬生生拉走,遠了才松口氣,對大漢不滿的說道:“洪生,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有病?沒人出頭,你逞什么英雄?喝點貓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人家隨手能拿出幾十萬扔了,是咱能惹得起的嗎?”
大漢不服氣想說什么,被另一個人打斷:“你閉嘴吧,以后再喝酒,別跟我們出來了。”
沈川把車停在了另一個商場的停車場,今天賺了五十萬,心情很不錯,至于車,他是不會去修的。他要用實際行動告訴林燦,他不但無恥,還很記仇,哪天心情不好了,或者沒有錢花了,他就會打電話給林燦要錢,不給就把車開到五號院門口去。
林燦不知道沈川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非得氣得吐血,這王八蛋何止是無恥啊,簡直是卑鄙下流。
“叮鈴…”沈川剛進校門,兜里的電話就響了,拿出來一看,號碼非常熟悉,是已經半年多沒聯系的孫婉姿,一接聽就傳來孫婉姿不滿的聲音。
“沈大老板,我要不找你,是不是一輩子你都不聯系我?”
沈川揉了揉鼻子,干笑一聲說道:“怎么會,實在是太忙。”
“哼!”
孫婉姿冷哼一聲:“騙小孩子呢?忙,再忙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沈川說道:“我是怕你忙,打擾你就不好了。”
“狡辯!”對沈川,孫婉姿也很無奈,“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沈川好奇的問道。
孫婉姿說道:“你給韓子媚設計的那套禮服,獲得了國際時裝節時尚大獎,我們時尚衣品算是借著這股東風名揚世界了,下周五到巴黎領獎,你去不去?”
沈川說道:“我沒時間,你去吧!”
孫婉姿不滿的說道:“我就知道會這樣!”
沈川岔開話題:“你的雜志怎么樣了?還有服裝公司。”
孫婉姿說道:“我們的雜志是月刊,已經發行六期,反響很好。還有時尚衣品,你給槍花設計的那幾套服裝,在日韓和東南亞銷售非常火爆,這一次你獲得了國際大獎,我們已經做好了打入歐美市場的準備。”
沈川說道:“有多大的把握?”
中國的品牌,不管是什么,想要進入歐美市場很難,最大原因就是偏見、傲慢、歧視,尤其是時尚品牌,中國人知道什么叫時尚嗎?
孫婉姿說道:“憑我的人脈和資源,進入歐美市場不難,難的是怎么打開市場,這個我們有了詳細的計劃,但要想真正在歐美立住腳跟,運氣也很重要。”
沈川說道:“我有個建議,要不要聽?”
孫婉姿精神一振,笑著說道:“知道你鬼主意多,說說吧。”
沈川翻白眼:“什么叫鬼主意多,這叫精明強干、聰穎絕頂、足智多謀。”
“好好好!”孫婉姿好笑的說道:“你精明強干、聰穎絕頂、足智多謀好了吧,快點說說,什么建議。”
沈川說道:“以大賣場方式進行服裝銷售,通過獨特的商品策劃、開發和銷售體系來實現店鋪運作的低成本化,當然,低成本不代表低價銷售。我們要打造的是高端品牌,讓人以穿時尚衣品為傲,決不能讓人一想到時尚衣品,就貼上廉價的標簽。”
孫婉姿低聲念叨著什么,最后有些激動的說道:“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
沈川看了看時間,走到僻靜的地方,把他了解二十多年后,幾大國際品牌服裝賣場模式詳細的講解,這一說就是一個多小時。
“還有,王府井百貨知道吧。前幾天百貨改制,我拿到了控股權,馬上就要進行內部整修和北樓擴建,不要把目光盯在國外,國內的市場并不比國外小。現在剛剛打開國門,時尚品牌市場還是空白,要是把握住機會,我們時尚衣品一定能做到國內第一品牌。”
孫婉姿忍住激動的情緒說道:“你的意思是,放棄歐美市場,把精力放在國內?”
沈川說道:“把主要精力放在國內,盡快占領國內市場,培養日韓以東南亞客戶忠誠度。還有歐美,我不是讓你放棄,但在我們還很弱小的時候進入歐美市場,而且還大張旗鼓的進入,肯定會被歐美那些知名品牌狙擊。所以,我們只需要在主要城市建立一到兩家專賣店就可以,賺不賺錢無所謂,主要是讓老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時尚衣品這個高端服飾品牌。等我們實力強大之后,在大舉進入歐美市場,到那時就什么都不怕了。”
孫婉姿說道:“這個我要開會研究一下。”接著又問道,“王府井裝修要多長時間?”
沈川說道:“裝修有五六個月差不多,北樓擴建時間,我不清楚,估計怎么也得一年多。”
孫婉姿說道:“五六個月,時間有點長,那就讓我們的時尚衣品現在深滬上市吧。”
“呼!”沈川呼出了口氣,拿出煙點了一根,當他掛斷電話的時候,手機都有點燙手了。
外國語言文學系,丁詩倚抱著書在教學樓出來,身邊還有兩名漂亮的女生,三人有說有笑的,也不知道在說什么。漂亮的女生永遠都是校園的一道亮麗風景,經過的男生都不約而同的看過去。
突然,丁詩倚停住腳步,眨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前面,其他兩個女生也奇怪的看過去,只見一個男生嘴里叼著煙,吊兒郎當的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
兩個女生一皺眉,感覺對面那個家伙不是好人,伸手要拉著丁詩倚離開,就聽到丁詩倚啊的一聲大叫,嚇得她們急忙縮回手,差點蹦起來。然后就見到丁詩倚哈哈笑著奔向那個男生,然后摟住那個男生的脖子又蹦又跳。
這讓兩個女生眼睛都直了,追求丁詩倚的男生很多,有的才華橫溢,有的財大氣粗,有的背景深厚,但對這些追求者,丁詩倚始終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對那些死纏爛打的,更是沒給過什么好臉色,至于跟普通的男同學,交往的同時,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所以她們從來都沒見過,丁詩倚跟哪個男生,這么親密過。
這簡直顛覆了他們的三觀,懷疑這個丁詩倚是不是假的,靈魂被掉了包。尤其是沈川,長得那么差強人意,怎么看都為丁詩倚感到委屈,這丫頭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
不只是她們,經過的那些學生,尤其是男學生,內心不停的滴血,這么一顆好白菜,又讓豬給拱了。這個世界怎么這么瘋狂,想我這種帥氣又有才華的人,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那個家伙都長成那樣了,居然還有那么漂亮的女生喜歡,媽的,還讓我們活不活了。
“什么時候在香江回來的?”丁詩倚興奮的問道。
沈川按著小丫頭的肩膀,不讓她亂蹦:“前幾天回來的,把事情都忙完了,這就過來找你,夠意思吧。”
“太夠意思了!”小丫頭一拍沈川肩膀,豪氣的一揮手,“走,我為你接風洗塵。”說完回頭一招手,“蘭靜,劉爽,干什么呢,快點過來。”
蘭靜和劉爽對視一眼,邁步走了過來。
丁詩倚摟著沈川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給你們介紹一下,我二哥,沈川,咱學校中文系的。”
兩人恍然,原來丁詩倚的哥哥,至于為什么姓沈,兩人已經猜到,估計是表哥。
丁詩倚又介紹兩人:“我的好朋友,蘭靜、劉爽。”
“你們好!”沈川跟蘭靜和劉爽握了握手。
蘭靜和劉爽笑著說道:“二哥好!”
丁詩倚說道:“走,我們去吃飯,我請!”
就在大學城找了一家飯店,吃飽喝足之后,丁詩倚伸出手:“你答應我的禮物呢?”
沈川說道:“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你還記得?”
丁詩倚一呲牙,搖頭晃腦的說道:“當然,誰要說送我禮物,不要說幾個月,就是幾年我都不會忘記。”
“好吧!”沈川在兜里把手表拿出來放到丁詩倚手里,“看看,喜不喜歡。”
“百達翡麗!”蘭靜和劉爽眼睛一亮,能跟丁詩倚成為朋友,家庭也不會差哪去,對一些奢侈品肯定不陌生。
丁詩倚高興的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喜歡的不得了:“謝謝哥!”
“嗯!”沈川站起身,“你喜歡就好!”
“你要去哪?”丁詩倚追過來問道。
沈川說道:“我要去建筑系找林清雅教授。”
“我們帶你去吧!”蘭靜主動的說道,眼睛不由自主的瞄了沈川一下。經過接觸,她發現,沈川雖然長得不怎么樣,但很博學很風趣,而且他身上有一種給常吸引人的氣質,居然讓她有些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