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醒了?”
容傾漸漸地恢復意識,睜開眼便是一片白,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空間之內。
她猜測,這里應該是醫院。
“太太,您別想不開…”
容傾看向說話的人,衣著樸素,面容和善卻難掩滄桑,應該是家里的傭人。
太太?
她結婚了么?
“您犯不著因為一個男人傷害自己,不值得!”
傷害?
容傾突然感覺臉有些疼,她撐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上面裹著紗布。
毀容了?
沒有任何一人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就算是容傾也不能免俗。
可以相貌普通,但是毀容就沒必要了吧?
只要不是太嚴重,應該能修補過來。
手腕怎么也裹著紗布?
等等——
我為什么會這么淡定?
雖然有些奇怪,但好像她就該是這般風輕云淡的人。
容傾動了一下,感覺有些疼。
還割腕了?
容傾眉頭微皺,這是有多想不開啊!
心中的疑惑不由得更多了,她一個這么淡定的人,怎么會割腕?
到底是什么的樣的事情能把她逼到這個份上?
容傾有些不解。
“又鬧自殺?”
病房門被人推開,發出沉重的響聲。
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里顯得格外刺耳。
說話的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素面朝天的臉顯得格外蒼老,還有些尖酸刻薄,挎著一個香奈兒包包,一臉嫌棄的看著她:“容傾,你到底有沒有完啊,你嫁進我們陳家五年,肚子沒有半點動靜,我說你什么了,但是你三天兩頭的鬧自殺算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容傾的腦海中突然閃現一些畫面。
“不下蛋的母雞,我們陳家娶你過門是為了什么?”
“給我喝,把藥給我喝下去!”
“如果三個月內你再懷不上身孕,就別怪我讓陳樺休了你!”
“我們老陳家可不能斷了香火!”
“你個沒用的,啪——”
眼前的這個中年婦女,因為她沒有懷孕,動輒打罵,還給她灌各種各樣的藥,導致她的身體越來越差…
容傾突然就想起來了。
她叫容傾,獨生女,相貌平平,家里很有錢,但是卻看上了一個窮小子,爸爸不同意她跟窮小子結婚,最后以死相逼,總算是得償所愿。
然而好景不長,跟陳樺結婚以后,爸爸的身體越來越差,沒兩年就去世了,公司也落到了陳樺的手里。
從那個時候開始,陳樺對她的態度是一天不如一天,經常夜不歸宿,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當她過去質問她的時候,陳樺卻滿是不耐煩的說道:“只是逢場作戲,別太當真。”
直到后來,陳樺被她抓奸在床,陳樺跟她說:“老婆,你太難看了,對著你這張臉,我根本就沒反應!”
而原本待她如親女的婆婆卻像是換了一個人,開始對她各種苛責,雞蛋里挑骨頭,甚至總是用她不能生育來抨擊她,逼她喝各種各樣的生子秘方,搞得她食欲不振,甚至連腸胃都出了問題。
她原本就是嬌嬌女,后來結了婚也是被婆婆丈夫捧在手心里,但是自從父親死后,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
接受不了現實的她,打算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好像失敗了。
糟糕的人生,讓容傾有些懷疑,這真的是她的人生嗎?
容傾很懷疑,她感覺這具身體的人生跟她的人生是格格不入的。
“容傾,我警告你,你再這樣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陳母一臉兇神惡煞:“再惹事,我直接讓陳樺休了你!”
說完這句話,陳母直接摔門而去。
“唔”
容傾打了個哈欠:“還真是無聊。”
“太太…”
吳媽看著容傾,只感覺陌生的很。
“嗯,怎么了?”
容傾表現的依舊淡定。
“沒事。”
看到容傾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吳媽連忙松了一口氣。
“吳媽,你給我弄點吃的,餓了。”
“哎,我現在就去。”
吳媽走了,容傾下了床,上了個廁所。
看著鏡子里那個包裹嚴實的女人,容傾很難相信這是自己。
她直接把紗布給拆了下來,露出一張潰爛的臉。
哦,其實她也不是很丑,就是皮膚狀態差,為了配得上陳樺,便用了化妝品,但是她對化妝品過敏,導致皮膚潰爛,讓陳樺越來越嫌棄,婆婆天天逼著她生孩子,直接把她給壓垮了,這才選擇割腕自殺。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陳樺之所以跟她結婚,無非就是看她人傻錢多。
容傾感覺自己的精神好像出現了問題。
有點像是人格分裂。
明明那就是她的人生,可她感覺那不是她!
容傾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有病,只以為自己是受了太多的刺激,又死而“復”生,產生了第二人格。
她應該就是容傾的第二人格,反正那個傻白甜不可能是她!
“你別拆啊!”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很好聽的聲音。
容傾轉身,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漂亮少年。
是真的漂亮,雙眸燦若星辰,臉蛋無可挑剔,長相精致,氣質獨特。
慕言走上前去,絲毫不嫌棄容傾丑陋的容顏,幫她將傷口重新處理好。
說真的,她都嫌自己長得難看。
“你是誰?”
容傾忍不住問道。
“我叫慕言,是醫院的護工。”
漂亮少年笑著說道。
“這么年輕的護工?”
在容傾的印象里,護工都是三十歲以上的中年女人才做的事。
“我是醫科大的學生,暑假出來兼職,幫忙照顧一些老人。”
“原來是這樣啊…”
“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
“去吧。”
容傾看到慕言去了隔壁病房。
隔壁病房也是單人病房,里面住著一個渾身癱瘓,脾氣很差的老人。
看著滿地的狼藉,慕言率先將老人從地上抱到病床上,面不改色的給他換下了淋濕的褲子,細心體貼的照顧著老人,沒有半分嫌棄。
安置好老人以后,又將病房打掃干凈。
“滾…你給我滾!”
老人兇神惡煞的說道:“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