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四照實奏稟。
而對面的朱厚照,在聽到譚小四的話語后,一直吊著的心也漸漸開始放了下來。
不是他不信任蕭敬,只不過和譚小四相比,明顯是后者他更為熟識了解,所以對于譚小四的言辭,也就更為相信一些罷了。
當然。
至于譚小四所言關于蕭敬的那些事情,朱厚照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而已,他內心到底是信與不信,從其神色上根本察覺不出端倪。
此刻的朱厚照,眼見譚小四再無其他下文,稍稍沉吟之后,目光朝著大明門望去。
這么會的功夫過去。
之前還在廣場上疾馳的虎賁軍,早就已經沒了蹤影,這皇城之中若是真出現什么變故的話,且不言會不會有虎賁軍出來報信,就說這槍聲,多少也應該傳過來一些才是。
可是如今依舊風平浪靜,這也就是說,宮中應該是并無變故發生。
而且因為虎賁軍早已進入一段時間的緣故。
即使后續再出現什么變故,他也完全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朱厚照想到這里,收回目光的同時,朝著還跪在地上的譚小四望去,道:
“譚愛卿平身吧,雖本宮一起進宮就是。”
朱厚照話語說完,輕輕一提馬韁,坐下的駿馬頓時抬腳開始朝著大明門行去。
而跪在地上的譚小四,在聞聽到旨意之后,利落的站起身形之余,也快速的翻身上馬,在躬身讓太子殿下先行之后,這才倒出功夫,和隨后跟來的姜三和徐寧兩人拱手問好。
姜三和徐寧兩人,自是也滿面笑意,拱手還禮,三人簇擁在朱厚照的身邊,一起朝著皇城之中行去。
皇城之中。
一片肅穆空寂景象。
偌大的廣場之上,根本看不到絲毫人影的存在,就連以往在那走動的奴婢和侍衛,也仿若消失了一般。
說實話。
即便是朱厚照,此刻看著這空寂的景象,也感覺有些不適應起來,下意識皺眉問道:
“人呢?”
跟在一旁的蕭敬,目光從未離開過朱厚照的左右。
此刻當他聽到朱厚照這沒來由的問詢之后,再加上剛才朱厚照那四下瞭望的舉動,瞬間就猜測出了朱厚照這般話語的意思,提馬快速上前之余,搶先答道:
“稟告殿下,宮中清查過后,奴婢和侍衛的數目已經大減,而且老奴為了預防變故,更是勒令除了把守各處的侍衛之外,其余閑雜人等不可隨處走動,杜絕他們串供泄露消息是其一,更為主要是擔心這般奴婢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念頭。”
蕭敬一臉諂媚,快速將造成這般景象的緣由說了出來。
朱厚照聞言,眉頭在稍稍皺了一下之后,已然明白了蕭敬這般話語之中的意思,皺眉朝著蕭敬望去的同時,寒聲問道:
“本宮剛才不是聽你說,宮中的奸佞已經清理完畢了嗎?照你這么說,豈不是還沒有清理干凈?”
蕭敬一愣,臉色變得煞白之余,心中更是惶恐的無以倫比。
自己說這些干什么啊!
之前是為了這般目的,所以勒令那些奴婢不得隨意出來走動。
可是眼下不是已經肅清完畢了嗎?
自己還說這些干什么!
蕭敬自知失言,心中更是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幾耳光。
不過眼下即便是扇耳光,這也已經晚了,眼下還是想一想,該怎么回答太子殿下的問詢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這里的蕭敬,心虛的笑了一下之后,一臉討好的趕緊回答道:
“殿下明鑒,宮中是已經肅清完畢了,奴婢繼續這般,也只是為了保險起見而已,畢竟…”
蕭敬的話語戛然而止,到不是他的意思已經表露完全,而是他發現,剛才還朝著他望過來的太子殿下,此刻已經將目光轉向前方,揮舞馬鞭快速疾馳起來。
蕭敬訕訕一笑,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目光更是快速的朝著一旁的姜三等人掃視了一眼。
可是此時此刻。
注意力全部都在朱厚照身上的幾人,哪里有功夫去注意蕭敬的神情變化。
在蕭敬的目光朝著他們掃過來的同時,幾人就已經驅馬快速的朝著前方的朱厚照奔去。
至于其他護衛在旁的虎賁軍,更是片刻不敢耽擱,唯獨留下還在那里訕笑緩解尷尬的蕭敬有些愣神。
蕭敬尷尬不已,此刻眼看他已經落后了眾人許多,哪里還敢在這里耽擱,雙腿猛的一夾馬腹,快速朝著前方的朱厚照追去。
片刻之后。
眾人來到了承天門前。
朱厚照漸漸放慢了馬速,而緊隨其后的姜三等人,則是紛紛翻身下馬,將馬匹交于之前在這里留守的虎賁軍兵丁看守。
過了這承天門,就開始真正進入皇城的地界了,即便他們身為太子殿下的親衛,可是他們也沒有恃寵而驕到縱馬在這大內之中疾馳。
朱厚照似乎也明白這一點,稍稍等待眾人幾息之后,繼續朝著皇宮之中行去。
過承天門。
就是太廟了社稷壇的所在。
到了這里,即便是朱厚照,也不得不翻身下馬,步行朝著里面行去。
無他!
且不言社稷壇關乎一國氣運。
就說那太廟之中,供奉的可都是大明王朝的歷代先皇,朱厚照可不想因為這區區小事,惹來天下人的詬病。
說快也快,僅僅只是盞茶的時間過去。
眾人就已經越過三大殿,來到了乾清宮的宮門面前。
而與此同時。
之前提前進入巡查各處的虎賁軍兵丁,也已經紛紛回來奏報,奏報宮中一切如常。
朱厚照聞言。
終于徹底放下心來,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的他,對著一旁的姜三下旨道:
“傳本宮旨意,命虎賁軍接管皇城防務,皇城原有禁軍…”
朱厚照說到這里,話語突然停頓了一下,眉頭開始皺起的他,更是露出一副糾結的神色。
在場的幾人聞言,更是不敢有多余的動作,靜靜等候著現朱厚照接下來的旨意。
至于蕭敬。
此刻更是緊張的要命,生怕朱厚照接下來下達裁撤,也或者是驅趕出皇城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