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姜三千戶的答復,陳遠那最后一縷希望,也被斬殺殆盡,此刻的他,有些驚恐的看著面前的太子殿下,想了想之后,干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朱厚照看到陳遠這般模樣,到是也沒有為難與他,直接說道。
“說吧,本宮若想要去查看的話,你們想攔也攔不住,這里距離京師又遠,本宮還真不相信,你們能撐到京師來援的時候。”
“所以,是你領本宮去看,還是本宮自己過去?”
跪在地上的陳遠,大腦飛轉,認可朱厚照所言的同時,也聽到了他的問詢,雙手一抱拳,鏗鏘有力的說道。
“啟稟殿下,末將身負皇命在此護衛,當初離京之時,皇上已有交代,說此事機密萬分,想要進入末將的營地,唯有皇上親筆所下的文書方可入內。”
“如若殿下您有文書的話,那末將自是大開營地大門、熱烈歡迎。”
“本宮沒有。”
陳遠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聽見朱厚照冷冷說道。
聽到這話的陳遠,話語頓時一滯,片刻之后,才語氣凝重的說道。
“如若沒有文書的話,末將自是按著當初皇上所下的旨意…”
“忠于職守。”
說到這里的時候,陳遠直接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太子殿下,表情嚴肅不說,更是直接對著朱厚照說道。
“殿下如若沒有其他事情吩咐的話,末將就先行離開了,營房之處還有要事,還望殿下見諒。”
朱厚照還是頭一次碰到這般情況,臉色冷漠的看著對方不說,更是沒有絲毫讓其平身的意思,就這般盯著陳遠看了半天之后,朱厚照才冷冷的說道。
“沒事,你不讓進,那你留在這里就是,剩下的那些士卒兵丁,自是沒有膽量對抗本宮。”
說完的朱厚照就要轉身離去,可是身后的陳遠見狀,挺直腰板的他,對著要離去的朱厚照高聲說道。
“他們不敢,我等的家眷全在京中,即使您貴為太子殿下,可是沒有皇上親筆所寫的文書,想要進入其中,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些兵丁在您和家眷的性命之間,自會有一個選擇。”
朱厚照聽到陳遠這般說話,停下前行的步伐,轉過身瞪著陳遠看了半天,就在陳遠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之時,朱厚照卻突然笑了出來,走到陳遠身前的他,輕輕拍了拍陳遠的肩膀后,笑呵呵的說道。
“不錯不錯,盡忠職守,很好很好,陳遠是不,本宮記住你了,回到京師之中,本宮定會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的。”
“你若有事就可先行離開吧,最后本宮再給你一個建議,那個兵丁…”
朱厚照說到這里,直接轉身一指遠處那個最初被他們抓來的兵丁,接著說道。
“那個兵丁,傻乎乎的,以后外出的事情,人員是細細選拔一番吧。”
說完的朱厚照也就沒在理會這個陳遠,轉身離去了,此刻的朱厚照已經越發的確定,自己這個父皇,絕對是在背地里偷摸在造著什么東西。
而且朱厚照猜測,這個地方所建造的東西,十有八九就是海船,而且時間,應該就是自己和倭國比武之后的事情。
因為之前陳遠剛剛到來的時候,朱厚照見他直奔自己而來,貌似見過自己的模樣,所以曾經詢問過對方是否見過自己,而得到的答案就是,在自己同倭國使團比武的時候,對方曾在現場護衛。
也就是說,當初自己比武的時候,這個陳遠還在京師。
而在那之后,陳遠就被調到了天津衛來,而且此地的保密規格還極高,任何人想要進入,都必須要有弘治皇上親筆所寫的文書。
這么緊湊的時間,這種保密的程度,弘治皇上想干什么,朱厚照已經一目了然起來,而且此時時間尚短,朱厚照感覺自己若是沒有估算錯誤的話,對方也就是在剛剛籌備的階段,搞不好對方現在連船廠都尚未建設完成。
所以朱厚照有此猜測個大概之后,也就沒有了再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跪在地上的陳遠,則是被朱厚照這突然拍肩膀的動作嚇了一跳,尤其是在聽到朱厚照的話語之后,陳遠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一般,摸不著頭緒。
按理他如此這般拒絕太子殿下的命令,應該受到責罰或者打罵才對,可是太子殿下后來的話語又是什么意思。
還有提醒讓自己再派人外出的時候好好選拔一番,這又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之前出來的這個混蛋,還有事情沒告訴自己不成?
想到這里的陳遠忍不住轉頭朝著一旁望去,此刻身后那個兵丁,正低頭朝著這邊偷偷張望著,在看到陳遠朝著他看過來后,目光又開始變得躲躲閃閃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陳遠心中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心急想知道這個兵丁還說過什么的他,回頭對著已經走遠的太子殿下磕頭行禮謝完恩后,站起身就朝著一旁的兵丁走去,眉宇之間更是說不出的寒冽。
一旁的姜三千戶,送陳遠等人離開后,才跑回到了朱厚照的身邊,此刻的他滿臉疑惑,一副想問卻不敢問的模樣。
朱厚照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見到姜三千戶這般糾結的模樣,笑了一下后,道。
“是不是好奇,為什么本宮突然不去他們營地了?”
正在一旁糾結的姜三千戶聽到朱厚照的話語,稍微驚訝過后,立刻快速的點起頭來。
這邊的朱厚照見狀,停下腳步的他,朝著陳遠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似有感觸的說道。
“去與不去已經沒什么區別了。”
“不過父皇到是很會識人用人啊,有此人在這守著,父皇到是還能安心一些,畢竟連本宮都未能進去的話,那若是換了其他人來,估計想要搭話都是難上加難啊。”
說完這些話的朱厚照,仿若才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看著身旁的姜三千戶,道。
“告訴手下們一聲,尤其是方才圍在四周的哪些士卒,方才發生的一切,誰也不許外傳,就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誰若將方才發生的事情泄露出去,軍法處置!”
姜三千戶領命離去后,朱厚照卻在原地開始思考起來,這個船廠,他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