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白酒緩了過來,她從男人身上下來,再一抬眼,卻見他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在這種無聲勝有聲的情況之下,白酒只覺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神色微頓之后,才站了起來,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她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剛剛可是救了你。”
說完了她才想起來他聽不見,說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也緩緩的站了起來,拜白酒那一撲所賜,他這身干凈的白衣上沾染上了不少的泥土,他卻并不顯得狼狽,反而更加是讓人覺得他這個人出淤泥而不染。
沒有煙火氣,沒有世俗味。
白酒自認為救了他三次,不欠他什么,然而在看到是因為自己把他一身白衣弄臟了的時候,她內心里還是涌現出了詭異的罪惡感。
她不打算在這里浪費時間,她欲轉身離開,卻見他伸出了一只手,手上還拿著什么東西。
白酒借著月光看清了那是一個瓷瓶,而且那瓷瓶看起來還有點眼熟,可不眼熟嗎?這東西本來就是她的啊,她只以為幾天前這東西不小心掉了,反正也不名貴,丟了就丟了吧,她也沒怎么找過,卻沒想到東西是被他給撿到了。
白酒接過了東西,向他說了聲:“謝謝。”
他輕輕搖頭,溫潤如玉,一如初見。
白酒卻是感到了意外,“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嗯。”他低低出聲,視線微移,不敢直視她。
像是他這樣沒有怎么和其他人打過交道的人,在與人交流的時候,便會像現在這樣表現得十分沒有自信。
白酒原本是打算干脆利落的走人的,但現在她已經成功的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反倒是不那么急著回去了,她仔細的觀察了他一會兒,試探性的說道:“你是不是會讀唇語?”
他又輕輕的“嗯”了一聲。
白酒來了點興趣了,她由衷佩服的說道:“要學會讀唇語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你真厲害。”
怕他讀不懂,她特地將語速放慢了一些,要學會讀唇語,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毅力與聰穎都缺一不可。
他眼睛里有眸光浮動,似乎是對于她的那一句夸獎感到十分的歡喜,但他不是一個善于表露情感的人,所以想要觀察到他是何情緒,那就需要越發的細心。
然而一個會因為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就感到歡喜的人,卻是被其他人視作怪物與戲弄的對象。
白酒自認為并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此刻卻莫名為他感到了些許心酸,她緩了緩情緒,唇角揚起,露出了一抹笑容,“謝謝你撿到了我的東西,還把它還給了我。”
月色映著她的面容,更是光潔白皙,襯著她這身粉色裙衫的打扮,竟是美艷不可方物。
他微微垂著眼眸,垂在身側的兩只手悄悄地抓緊了衣角,他竟然感到了局促不安。
白酒朝著他揮了揮手,“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