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桑塔納下來的三人是:方琳、華美慧、劉婉欣。
沈燕從拉達下來,還有兩位中年男士,楊可不認識。
經過介紹,一名紡織局技術科科長,一名是襄平市外貿科科長。
楊可并不在意兩名科長,而是在意兩名島國華人,心中狂喜,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于是道:“請先到廠長室吧。”
方琳道:“我們還要去盛京,沒有時間,直接去車間看看吧。”
于是,楊可陪同六人先看了整理車間,并且讓人通知陳志和鄭峰以及供銷廠長。
剛走到裁剪車間,陳志等人也趕了過來。
陳志道:“方女士,您好,歡迎您來我們二服指導工作。”
“陳廠長好,我聽說小楊先生搞的不錯,所以來學習學習。”方琳謙虛道。
陳志又與眾人打招呼,并且把鄭峰和供銷廠長介紹給六人。
華美慧笑道:“奶奶謙虛,她是來挑毛病的,我才是來學習的呢。”
眾人被華美慧的直白純真逗笑了。
在裁剪車間轉了一圈,方琳并沒有發表見解,于是直接上樓,先后看完四車間、三車間,又進入二車間。
劉婧正在二車間1班的案臺上檢查工作服,抬頭望見十來個人進入車間,并且看見了劉婉欣。
心中大喜,劉婉欣可是記者,無冕之王,我得讓他們都知道劉婉欣是我的親戚。哼,這回我讓你們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看你們還敢欺負我不。
于是急忙迎上去,笑道:“婉欣,你今天咋來了,電臺不忙了嗎?”
劉婉欣道:“姐,我是陪姑奶和表妹來看看工廠的。”
劉婧眼睛一亮,道:“是嗎?那都是親戚了,太好了。”
說話間看了眾人一眼,方琳最大,一定是劉婉欣的姑奶了;華美慧最小一定是劉婉欣的表妹了。
于是不理會眾人,迎上去,伸手道:“您好,我是婉欣的堂姐,我們也是親戚了,我也得稱呼您一聲姑奶啊。”
方琳感覺劉婧自來熟,而且很不懂禮貌,廠長都在這兒就直接過來,無視他人。
但對方與自己打招呼,于是略微伸了一下手,輕輕一握便想松手,但劉婧握著不放,并且嘮叨個沒完。
“姑奶,我管理技術科多年,對工廠非常熟悉,您需要了解什么,我給你詳細講解、介紹。”
陳志怕劉婧嘴沒把門的,再說一些不該說的,于是輕輕咳嗽了一聲,鄭峰會意道:“劉婧,你去把主任喊來。”
其實二車間主任就跟在后面,鄭峰沒法子,只好出此下策,打斷劉婧。
“啊…”
劉婧被打斷,望向主任辦公室,看見主任站在眾人身后,道:“她在后面呢。”然后又要與方琳說話。
此時方琳已經把手抽了回來,楊可引領她向前走。并且說道:“我們去一車間吧,一車間就是我說的革新試點。”
劉婧一聽,立馬著急,就要追上去阻止。
陳志面目嚴肅,低聲沉喝道:“夠了,這里沒你的事。”
劉婧腦袋再次發熱,故意大聲說道:“一車間亂成一鍋粥,有什么好看的。”
陳志怒目而視,低聲喝道:“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開除你。”
劉婧就是給眾人聽的,目的達到,也就閉嘴,轉身走回去。
心中盤算著如何得想法子接近老太太,不讓老太太相信楊可,這樣楊可引商就失敗了,廠子領導必不會再信任他,自己就有翻身之地了。
楊可領著眾人在一車間轉悠了一圈,并且拿著夾克服,詳細介紹革新的工藝以及流程。
眾人聽的非常仔細,尤其是方琳,不時地提出問題,楊可也一一解答。
因為楊可革新的核心思想就是滿負荷生產,這是從島國管理理論中學來的,所以里面還有很多日語詞匯,當時并沒有被翻譯過來。
比如當時的“滿負荷”這個詞國人就很少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便會用日語與方琳交談。
李夢潔一直在車間,楊可上來,她才過來,與劉婉欣和沈燕打完招呼,也跟著眾人聽楊可的侃侃而談。
此時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非常吃驚,沒聽說楊可會日語啊。
劉婉欣知道楊可高中學的是日語,但也僅限是筆答而已,對話則是不行,所以也很吃驚。
這一年沒見,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如此博學多才,而且性格與以前大相徑庭:內向變成了外向,懦弱變成了虎膽雄心…劉婉欣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是因為自己傷他過重,他奮發圖強、努力學習的結果吧。劉婉欣只能如是想。
工人更不用提了,紛紛好奇楊可的嘰哩哇啦。
轉悠一圈后,眾人下樓。
方琳被樓前的公告欄吸引了,問了起來,楊可一一解釋,最后道:“雖然一車間產量增加了一倍,但這不是我的目標,在我的計劃里,還有上升空間。”
方琳道:“小楊先生,你是我見過的最有頭腦、最鉆研,也是最有開拓精神的青年,今天你給我上了一堂好課啊。”
“您過獎了,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希望您不吝賜教。”
“好好好,年輕人,我們將來還是有機會見面的,只要你還在這里工作。”
眾人一聽,有門兒啊,這說明楊可得到方琳認可,方琳有與二服合作的意向。
陳志心中狂喜,不僅更加佩服楊可了,這小子真能白話,只是在火車上偶遇二人,就把這二人忽悠來了。
他哪里知道,楊可在濱城九州飯店還見過兩人,并且大談特談了一番。
紡織局和市外貿的兩位科長也欣喜不已,若是能成功合作,也有他倆的功勞,尤其是市外貿,能得到一個客戶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因為當時省服如日中天,而且具有先天優勢,就是與港口在一個城市,外商辦理事情、手續不僅省時、省力,而且節約很多費用。
眾人又聊了一番,楊可又順便推薦了一下市紡織廠。
方琳道:“上次你推薦后,我就上心了,這不,我兒子去的紡織廠,我就來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