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合圍,遼東城再次處于風口浪尖,當第一縷晨曦照射而下,四面八方的隋軍已經密密麻麻布好了陣勢。
都是真正的戰陣,沒有那許多花哨,也沒有繁褥,說到底,軍中陣法其實就是諸兵種的合理分配,擔負不同任務的諸軍營的合理排布,否則,大集團軍作戰,一盤散沙,沒有秩序,指揮瞬間崩潰。
先鋒陣、前陣、中大陣、東西拐子馬陣、無地分馬陣、策殿后陣…
云梯、樓車、撞門車等都列好了,只等一聲令下。
一眼望去,那一塊塊方陣就像無數的矛、斧、刀、箭組成一臺恐怖的殺人機器,胄甲生寒,兵戈出凜冽殺氣。
“陛下,時辰已到。”蘇威一身長袍,拱手說道。
隋煬帝坐在木架高臺的龍椅之上,微微點,開口道:“傳令,攻城!”
“遵旨!”
一些傳令官早就在侯旨,等到九五至尊的金口圣諭后,立即接過令旗上馬,向四個城門同時傳出了皇命。
各個城門的主帥,都不能擅自動進攻,一切要聽從皇命調遣,非常的僵固、教化。
羅昭云心中在想,如果大隋征高句麗,不是隋煬帝御駕親征,也許派出一名大將,帶著五十萬大軍,就可以滅掉高句麗,但楊廣好大喜功,自身沒有帶兵才能,還有全權負責指揮,貽誤戰機,這才是為何三征高句麗,都不能順利攻克的重要原因。
“咚咚咚!”
沖鋒的戰鼓響徹起來,遼東城的四面都是激昂的鼓點聲,震天動地。
頓時間,號角齊鳴,殺聲四起,漫天箭羽如蝗,互相射擊。
潮水般的隋兵架起云梯、設鉤車、累蹬道,蜂擁沖上,在迎頭拋落的滾木、石塊、沸水等攻擊下,一批倒下又一批頂上,一場古代攻城戰激烈地展開。
這種硬碰硬的大戰,沒有太多的偷巧,比拼就是裝備的優劣和士氣的強弱。
“殺殺殺——”
猶如潮水般的隋軍,向城頭上攀爬,又如熟爛的葡萄往下亂墜,尸骨堆積如山,鮮血染紅護城河,但隨著隋軍大兵力持續加重,守軍形勢已頗不樂觀。
不過,要想一日就攻克,那有些妄想,還需要一日又一日的磨!
磨的傷亡慘重,士氣不在,守不下去的時候,城池自然就破了,在這個過程中,肯定不斷用將士的尸體去填。
羅昭云冷靜觀察,心無波動,已經習慣了這種血腥場面,慈不掌兵,戰爭歷來都是殘酷的,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
長孫無忌等人跟隨羅昭云身邊,全都熱血沸騰,古戰場的廝殺,令常人都覺得震撼。
一日下去,并沒有成功,但也打痛了守軍,隋煬帝下令撤軍,結束了當日的鏖戰。
羅昭云回到自己的營帳,派人清點了一下傷亡情況后,又去了隋煬帝的營地,開了將帥會議,回來后,有轅門侍衛上前稟告,說轅門外,有一劍客求見,自稱姓沈。
“姓沈?難道是,沈孤云?”羅昭云心中一動,他當日監工洛陽城的時候,曾救過一個古老宗門的劍客,并沒有告訴自己他背后的宗門,卻傳給自己一套呼吸之法,讓自己突破了抱丹歸元,只差一步就突破先天罡氣境了。
“快快有請!”羅昭云心中好奇,不知道大劍客今日來到遼東,有何來意。
頃刻,一位青年劍客走進帥帳,一身青衣,頭扎束帶,眉清目秀,腰間的佩劍已經在帳外被解掉了,進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羅昭云看了此人一眼,卻不認識,并非沈孤云,當初后者已經三十多歲,數年不見,他應該接近中年,而眼前的人,明顯只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
“在下沈光,見過羅將軍!”
“沈光?”羅昭云愣了一下,滿臉驚愕,雖然不認識此人,但這個名字,他還是在隋唐歷史中看到過,肉飛仙沈光,可是隋末一位游俠名人,據史書記載,在第二次討伐高麗戰爭的時候,他的神勇表現,讓隋煬帝驚嘆,從此收為了貼身侍衛郎將。
羅昭云沒想到此人會來找自己,心中疑點重重,詢問:“這位沈先生,不知有何事要見本將軍?”
沈光頓了一頓,說道:“是義父派我來的。”
“你義父?”
沈光道點頭道:“沒錯,義父名為沈孤云,他說曾經蒙受羅將軍搭救,欠下一份天大人情,特派我來,保護羅將軍,聽從差遣。”
“保護我?”羅昭云有些不解。
沈光解釋道:“義父這次從宗門下山,得知古武江湖,有人放出消息,自稱維護天道運轉,把持江山革鼎的補天閣,已經派人要來對付羅將軍?”
“為何要對付我?”
“因為補天閣的人,通過堪輿大師、占卜師等預測天命,隋朝廷將亡,天下大勢不容逆改,他們認為羅將軍現在護主,力保大隋,還要迎娶隋公主,是在助紂為虐,幫助暴君,延緩隋朝廷的氣運,所以,他們要誅殺你!”
“噗!”羅昭云噴笑一聲,實在想不到這個荒誕的理由,自己還被劃為助紂為虐的保皇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