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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三章 商女不知亡國恨

  傾月姑娘吹奏完的笛聲,羅昭云回味良久,心中嘆服,這種藝技,近乎于道的境界,已經超出了一般的曲子和聲音,而是能帶著人,進入某一片小世界,沉溺其中,不能自拔。(wwW.mian花tang.la無彈窗廣告)

  能有這樣才藝的女子,往往都眼高于頂,心高于天,有自己的清高、自尊心,更渴望一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這樣的女子,心事繁重,比較感性,容易多愁善感,很難猜透她的心思。

  “如何?”

  “姑娘之曲,讓羅某敬佩,恐怕日后都很難忘記了。”

  傾月嘆道:“那就最好,有很久了,沒有用它,吹奏給別人聽,更別說,還是一個不熟的異性。”

  羅昭云莞爾一笑道:“這樣說來,我是榮幸之至了。”

  “你可以這樣認為哦!”傾月也笑了,彼此對視,頓時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沒有那么隔閡和尷尬了。

  羅昭云歉意道:“只可惜,我不怎么擅長音律,也無法獻丑,用它吹奏一首,當做還禮了。”

  傾月搖頭說:“那倒不用,你的才學,雖不在音律,卻詩文驚艷,好幾首詩詞,已經在京城傳開,盡管篇幅較少,但京城很多人,都把你看做大隋才子,詩文新秀俊杰了。(www.mian花tang.la棉、花‘糖’小‘說’)你若真要致謝,不妨寫一首詩贈我就行。”

  羅昭云苦笑道:“那可謬贊了,世人抬舉我,但羅某有幾把刷子,心里有數,不敢倨傲,提到詩文,一共也沒寫出幾首,常被人提及,反倒戰戰兢兢。”

  “呵呵,你的戰戰兢兢,恐怕另有原因,或許不想才華太鋒芒,引發人妒忌吧?你寫的詩文,雖不多,卻都是精品之作,只不過,少外流出來而已。”

  羅昭云淡淡一笑,沒有多少什么,他吟出的詩文只有幾首,目前被世人所知,都是他背誦唐宋大家的詩詞,沒有一個原創,可皆為傳世之作。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這一首真好,公子之才,令人欽佩嘆服。”傾月姑娘忽然說出了這一句,令羅昭云都有些吃驚。

  因為這一首《泊秦淮》是他見蕭依依的時候,無意間寫出來,很符合亡國之女,尤其是歌姬的身份,這是當年杜牧原創時候,酒樓進來的因素,他就是在游秦淮,途徑青樓的時候,有感而發。

  因為杜牧聽見歌姬唱著《玉樹后庭花》,綺艷輕蕩,男女之間互相唱和,歌聲哀傷,毫無斗志,情緒消沉,是亡國之音。

  當年南朝陳后主長期沉迷于這種萎靡的生活,視國政為兒戲,終于丟了江山,陳朝雖亡,這種靡靡的音樂卻留傳下來,還在秦淮歌女中傳唱,這使杜牧非常感慨,詩的意思是:這些無知歌女連亡國恨都不懂,還唱這種亡國之音!

  此詩切中蕭依依的下懷,視若珍寶,因為她本書就是亡國歌姬身份,還在青樓獻唱,所以感觸頗多,平時親自在房間臨摹書寫,從沒有對外面達官貴人談論過。

  但是,傾月派人收買了蕭依依府上和青樓內的丫鬟和家奴,不止一位,所以,對于蕭依依沒事就抄寫或輕吟、唱喏的詩文,有所探知,聽到了這首詩,這就是奸細的作用。

  她是南朝人,所以對這一首詩文,有更深的感觸。

  傾月一推測分析,就覺得羅昭云,有可能是創作者,如果是其它人,如此有深意的七言詩,恐怕早就在世間流傳了。

  “你派人監視著蕭依依?”羅昭云質問她,有些不悅。

  傾月理所當然地道:“這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嗎,你當我府上,沒有妙音坊、紅袖薇收買的人?我和她們本就是競爭關系,爾虞我詐,最基礎的情報,還是能搜羅到的。”

  羅昭云嘆一口氣,被迫接受諸女這種敵對關系,表面看上去,是三個青樓爭花魁,其實,還有更深的泥潭,復雜的關系,他不想摻和太多。

  “隨你吧。”

  傾月姑娘,笑嘻嘻道:“這就對了,我和蕭依依之爭,你就別亂操心了。這次,我拿著很少動用的祖傳玉笛,為你獨奏,難道吝嗇一首詩文嗎?”

  羅昭云思忖一下道:“正好有一首姊妹篇,不如送給你吧。”

  “也類似秦淮這種嗎?”傾月詢問。

  “差不太多,你將就著聽吧。”

  傾月咪咪一笑:“行,小女子洗耳恭聽哦。”

  羅昭云頓了頓,背誦道:“溪頭月色白如沙,近水樓臺一萬家。誰向夜深吹玉笛,傷心莫聽后庭花。”

  傾月咀嚼了半天,細細品味,舉一反三,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詩意。

  “寫的真好,難怪被稱為那一首的姊妹篇了。”

  “過獎了。”羅昭云一抱拳,其實內心是真的汗顏,因為,沒有一首是他自己原創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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