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藍登一聽唐仁是昆泰的馬仔,瞬間覺得是不是可以做點文章?
唐人街警署的副署長已經空缺了快一年了,而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昆泰了。
這么一想,他就覺得沒必要這么早抓人,冒點險要是能拍到唐仁和昆泰見面的照片,說不定就能一舉扳倒老對手。
這么一猶豫,唐仁和陳秦風已經來到大皇宮門口,等著買票進入。
“等等,等等,先別動手”,黃藍登握著對講機裝出無奈的語氣道,“等唐仁出了大皇宮再說”。
耳朵里聽到這話的便衣們,不僅沒絲毫怪黃藍登這個上司膽小,反而全都松了口氣。
泰皇室可不僅僅是象征,所有君主立憲的國家,大概也就他們的權利最大。
隨便說了句王室壞話,被抓住的話就是15年。
黃藍登敢在這里抓人,只要事后卻有其事,問題倒不大。
畢竟是門口,而不是大皇宮里,可事后挨罵,甚至受罰也同樣沒什么意外的。
可他不動,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樣,最少他的助手托尼肖就等不了。
作為一個月前黃金劫案的五個同謀之一,托尼肖這個警署的內鬼,在知道唐仁前幾天接觸過,已經死亡的同伙頌帕開始,
他就認定是唐仁偷走了,藏在頌帕雕刻工廠里的黃金。
自己和其他人費盡功夫搶來的黃金,最后居然被個平時他眼里的小混混給偷了,這哪行。
要不是從黃藍登那知道這消息的時間太晚,他昨天晚上就會伙同其他三個搶黃金的同伙,連夜綁了唐仁,逼問黃金在哪。
所以此時看到三個同伙裝成游客,跟在唐仁后面,托尼肖避開周圍的警察同事,拿出手機給唐仁打了過去。
剛買完票,正和陳秦風吹牛的唐仁聽到手機鈴聲后,還以為是生意來,心里肉痛要陪人游玩而沒法接生意時,
卻聽到手機里傳來,“你殺人的事已經暴露了,不想死就快點跑”。
“NM有病是吧,你TM的才殺、、”。
看到周圍全是人,而且這地方還是大皇宮門口,周圍站著不少警察不說,還有好幾排扛著長槍的衛兵在。
唐仁不爽的說了句“打錯了”,正想掛斷,就聽耳機里的聲音再次說道,“看看你左邊十米外的三個便衣”。
唐仁下意識的就轉過頭,這一看,立馬認出一個叫卡瓦的警察。
而這三個警察此時正死死的盯著他不放,那目光就像要生吞了他一樣。
再回頭看向右邊,毫無疑外的再次看到幾個同樣盯著自己的人。
作為昆泰的馬仔,唐仁還是聽過不少抓人頂罪的事,而對象無不是他這種無根基,或者窮的要死的人。
加上昨天他剛遇到一群綁架了陳秦風的人,這些年不管什么事先逃走的保命原則,讓他像都沒想就拉著陳秦風開始溜走。
這一反常的舉動,對差點準備動手抓人的警察來說,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
“別跑,警察抓人,全讓開”,十幾個三面合圍的警察立馬大喊了起來。
“見鬼”,和三個手下裝成游客沒帶武器的陰陽,見現場亂了起來,頓時罵出了口。
捂著耳機對坐在車上的四個手下說道,“大劉,你們跟上小風后先帶他離開,至于那個大麻煩唐仁不用管他”。
陰陽這一停下和手下聯系,很快就看出除了警察在追著唐仁和陳秦風外,還有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跟著他們。
要是僅僅是警察,陰陽還不會緊張起來,可三個他一看就覺得手上粘了血的人出現,頓時讓他覺得問題大了。
捂著耳朵就對星期天道,“星期天,我需要支援”。
“明白,無人機已投送,請帶上智能眼鏡,確定監視目標”。
聽到這話,陰陽立馬想起昨天晚上,星期天給他投送過來的設備。
帶上智能眼鏡,目光看向三個鬼祟的身影后,三個小圈立刻標識在三個黃金劫匪身上。
“確定目標,盯著他們”。
“明白,李先生”。
有星期天和無人機的幫忙,陰陽就不用像之前一樣手忙腳亂起來。
邊走邊看著智能眼鏡,給四個跟上去的手下提示,自己則帶著身后的三個手下直接去停車場,開了兩輛車跟不緊不慢的跟上去。
他會這么做,實在是唐仁這家伙對曼谷太熟悉了,哪里有疙瘩小道,哪里能穿堂過弄全知道,
也沒白費他在曼谷當了十幾年的送貨員,小三獵手,貓狗搜捕員。
兩人甩掉警察,躲進一條小巷,蹲在地上喘著氣。
這一覺得安全了,唐仁瞬間就懵逼了起來。
想到電話里那人說他殺人了,還有那成群結對的警察,唐仁腦子里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是不是該跑路了。
泰國監獄對他這種沒國籍的外國人,那是相當的不友好,別刑期還沒結束,就死在里面了。
可隨即他就想著,真跑了今后就別想再回來了,而且自己是真沒殺人啊。
緩過氣來的陳秦風,盯著渾身都在抖動的唐仁,結結巴巴的問道,
“警、警、警察到底為什么抓、抓、抓你”。
唐仁目光恍惚的盯著陳秦風反問道,“對啊,為什么抓我?”
陳秦風懵逼的楞了起來,“我問你呢?”
“他,他們說,說我殺,殺人了?”
聽著唐仁結結巴巴的聲音,陳秦風此時恨不得一腳踹死唐仁,然后爆發似的吼道,“那你到底殺沒殺人?”
“怎么可能”,唐仁立馬吼了回來,“我TM的泰國十幾年,連只狗的沒偷過,殺了打牙祭,怎么可能殺人”。
可陳秦風此時哪會信唐仁,站起身來回看了看小巷子,“我,我,我得回去拿了行李就走,免得被你這混蛋拖累了,去不了英格蘭”。
“等,等等”,唐仁立馬站起來阻止陳秦風,“你瘋了,剛才我們倆躲警察的時候,不僅動手踹了警察幾腳,還把個家伙退下臺階。
這可是襲警,按泰國的規矩,被抓了最少十五年”。
“可,可那是你動手的”,陳秦風邊后退邊結巴道,“我頂多是不知情而已”。
“你白癡啊”,不想一個人面對的唐仁,瞬間找借口道,“別忘了這里可是曼谷,那些泰國警察會管你動沒動手?
抓到你之后先打一頓,而且看你長得這么帥,你再想想泰國什么最出名?”
“不、不、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見陳秦風害怕起來,唐仁接著蠱惑道,“你想想,到時候給你做點手術,立馬男人變成不男不女,誰還知道你是天朝人”。
“不行,不行,我得打電話”,陳秦風瞬間就想到陰陽他們。
可手機一拿出來,就看到個滿臉陰郁的中年男人,悄悄走到了唐仁身后,
“小,小,小”。
“小什么小,難怪你小子考不上警察,人家會要你這種緊張的時候,就結巴的人才怪了”。
“小心”,陳秦風的話一說完,反應過來的唐仁剛想轉身,脖子就被人用胳膊直接箍住了。
一把匕首隨即就抵在他脖子上。
感受到匕首上的鋒利,唐仁抬起手結巴道,“小,小心點,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我女兒在哪?”
聽到明顯帶著點港味的天朝話,陳秦風立馬不可思議的看著滿臉恐懼的唐仁,“你,你殺的人不、不會就是他女兒吧?”
隨即他就舉起手,和豬隊友一樣的后退幾步,“不關我的事,我是昨天才來曼谷旅游的,不關我的事”。
唐仁氣的立刻罵了出來,“混蛋,我可是你舅舅,血濃于水啊”。
而此時隔著這個小巷子的百米外,陰陽一群人正圍著三個黃金劫匪。
從看到唐仁帶著陳秦風躲開了警察,他們這些保鏢的目光就放在清理威脅上。
而黃金三人組里,一個最少一米九,看起來就有三百斤的大胖子,一個爆炸頭,黝黑臉上全是陰郁表情瘦子,
最后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還算好人的家伙,后腰上卻藏這把手槍。
敢在曼谷大街上帶槍,不是悍匪就是手上粘滿血的人。
不把他們三個搞定,鬼知道會不會一槍誤中了陳秦風。
所以,剛把三個被七把槍指著,逼著跪在地上,不敢亂動的黃金劫匪給綁了,智能眼鏡上卻傳來有人悄悄接近的警告聲。
“見鬼”,看著這個沒絲毫預兆忽然出現,用匕首抵著唐仁的中年人,
陰陽瞬間就邁動步子,掏出槍沖了出去。
而星期天這邊,他可沒得到命令要保護唐仁。
蜘蛛機器人都已經潛伏在小巷的墻壁上,就等著忽然出現的中年人,做出半點對陳秦風不利舉動,就會撲下來電暈他。
“我女兒在哪?”
見唐仁居然忙著和陳秦風吵嘴,已經被女兒失蹤快逼瘋了的蘇建秋,手一用力,匕首在在唐仁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小口子。
“等等,我說,我說”,感受到脖子上疼痛的唐仁,瞬間慫了下去。
可感受到箍住自己脖子的手松了點后,他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蘇建秋等了十幾秒,見唐仁一直結結巴巴的半句有用的話都沒說,正打算再讓唐仁吃點苦頭逼問,
卻看到一把槍,從墻角外伸了出來。
本能的就把自己腦袋,抵在唐仁的腦袋后。
陰陽見蘇建秋這么警惕,讓自己沒了射擊的角度,閃出身對著陳秦風喊道,“小風,過來”。
“李、李叔”。
看到陰陽拿著槍,陳秦風嚇了一跳,隨即就聽話的貼著墻,讓開射擊角度的往陰陽那邊走。
“陳秦風,陳秦風,我可是你舅舅,我可是你舅舅”。
見陳秦風就要撇下自己,唐仁立馬喊了起來,“我死了,你姥姥肯定會傷心的”。
姥姥會不會傷心陳秦風不知道,但這種情況下,他也沒白癡的再擋在中間浪費時間。
反正陰陽手上有槍,對方肯定也不敢直接動手,同歸于盡。
“我,我們是表的,表的,”陳秦風邊后退,邊看著躲在唐仁腦袋后的中年人,“你就算要找女兒,也得先問問他殺的人是不是你女兒,對吧?”
“萬一他殺的人不是,那你肯定會被泰國警察通緝,然后沒功夫去找你女兒了”。
蘇建秋一愣,頓時覺得這話沒錯。
七八年前他當臥底,不是沒來過泰國,心里很清楚曼谷這種地方,每天死的人都不知道多少,
再說萬一陳秦風是對的,反而是蘇建秋最希望的結果。
有了希望,蘇建秋心里也沒那么暴虐了,“你到底殺了誰?”
“我TM的也想知道我殺了誰?”
被一個在他看來,是他拼命才救下的親戚拋棄,加上被警察追,唐仁滿腦子都是頹喪和悲哀,
沖著已經躲到陰陽身后的陳秦風吼道,“你這混蛋,虧我昨天拼著被抓,坐十幾年牢的風險把你從賓館里背出來,
你現在就這么對我?
我們可是親戚啊,血濃于水的親戚啊”。
“我,我,我”,被這一吼,陳秦風是真不好意思了起來,“可,可你殺了人,我能怎么辦?”
“我TM的沒殺人,沒殺人,還要我再說幾遍?”
喊完,正當蘇建秋打算再問話的時候,陰陽忽然收起槍,然后對著他這邊喊道,
“大劉,收起槍,這應該是誤會”。
蘇建秋瞬間明白陰陽說的,是他身后有人用槍指著他。
不用蘇建秋疑神疑鬼,就聽到身后傳來響動,回頭一看就見三個一身西服的人,正把槍往腋下的槍套里收起來。
“你要是再找女兒的話,那肯定和唐仁沒關系”,陰陽走上前,然后對著對講機道,“把那三個家伙帶過來”。
沒一會,兩聲剎車聲傳來,就見一輛MPV停下小巷口,三個穿著便服和一個西裝男下車,
用槍指著被捆住上手的黃金搶劫三人組,走進小巷。
“跪墻角邊”。
聽到保鏢的聲音,黃金三人組剛把眼睛瞪過去,就被人一槍托的砸在腦門上。
接著冰冷的槍口就抵在他們后腦勺上。
三個只是劫匪而已的家伙,哪里敢再啰嗦,老老實實的背靠著墻,跪在墻角邊,低身下氣的看著陰陽這些人。
“告訴我,你們為什么追著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