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劇場的上面,有幾個貴賓包廂,定價昂貴。
今天,上面沒有任何賓客,只有一扇窗戶后面,立著孤長的影子。
顧世霆特別害怕人,此刻大劇場里人聲鼎沸,他哪怕躲在后面,也在不停的出汗。
他的唇色慘白,哪怕是吃了藥來的,也客服不了。
可盛棠的一首詩結束,他的心湖像被人投入了巨石。
If winter comes,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這句話,像有無數個回音,在他的心頭回蕩著。
還會遠嗎?
他已經到了最悲慘的時候,他上半年已經滿了十八歲,是個成年的男人了。可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連陰溝里的耗子都不如。至少耗子只怕人,不怕黑。
可......他突然又看到了曙光。
都這么慘了,人生的寒冬之后,他也會有春暖百花開的時候嗎?
他死死握住了拳頭,相信會有的,因為他遇到了盛棠。
盛棠像太陽,溫暖著他,是任何燈的光芒都無法比擬的。
“你好厲害,棠棠!”他喃喃,“我真希望,我能坐在臺下,你一低頭就能看到我。”
他心中一陣陣抽痛。
還未散場,宋辰把他先接走了。
比賽還在繼續。
不管是評委還是觀眾,有了盛棠的珠玉在前,他們對后面的選手諸多挑剔。
原本可以給八分的,可評委們覺得和盛棠一比,實在差太遠了,只給了六分。
一個個比賽結束,也有許多很不錯的,只是都輸在演講稿子上。
中午休息,下午進行下半場。
全部結束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半。
盛棠拿到了第一名。
第二名57.5分,比盛棠少了12分。盛棠不僅勝了,還是壓倒性的勝了。
白老師非常高興。
結束之后,白老師走過來,說要請客。
聽說盛棠的父親是地質大學的教授,白老師很崇敬他:“您得跟我聊一聊育兒心得!”
盛棠的父親有點慚愧。
他們正在說話,有位中年男士在秘書的陪同下,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男人是評委之一。
白老師代為介紹:“這位是S大英語系的主任錢老師。”
錢老師很優雅,書卷氣比盛棠的父親還要濃。
“盛棠同學,這是我的名片。”錢主任遞出卡片,“我們系自主招生,希望你可以報名。你這樣的人才,如果能進S大,是我們的榮幸。”
一旁的蔣寶初差點激動昏過去。
S大啊,全國前三的大學,而且還在本市。
別說蔣寶初了,盛棠的母親心里也是狂喜,差點失控。
她父親雖然表面上鎮定,眼底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地質大學和S大是沒得比,他當然希望女兒有更好的選擇。
系主任這樣說了,自主招生的話,盛棠進S大的可能性很大。
白老師也看了眼盛棠,沖她點點頭。
只有盛棠很平靜。
她笑著對錢主任道:“謝謝您的賞識,我受寵若驚。只是,我很喜歡在舞臺上的感覺,能讓我找到自己的本性。也許,我會報考影視學院,要辜負您了。”
眾人一驚。
父母也是頭一回聽到盛棠如此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