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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四派秘辛

  二十多年前,彼時六合世家之中還有一姓,姜氏。

  姜家也是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在江湖中的地位自然不低,只不過適時姜家曝出當代家主修煉邪功一事。

  其分家因此而動,要宗家交代,未果,同族交戈,而宗家竟非分家敵手,被逼得步步緊退,甚至向江湖各派發出求援。

  當時各派拿捏不準姜家家主是否真的修行邪功,所以既抱著江湖同道彼此援手的想法,也存著要借此入姜家一探究竟的心思,俱都是派出了門中弟子或是隨行長老,一并去姜家所在。

  然后,未及趕到姜家,姜家家主便已經出關,其人一身血焰滔天,以一己之力鎮壓分家,震驚江湖。

  也因此,其人一身冥河血功再也遮掩不住,姜家家主修行邪功一事竟是實情。

  由此,爆發了以真武觀潮二寺聯合推動的伐姜之戰,也是自三國戰事至今,江湖爆發的最大動蕩,只不過其持續時間卻很短暫,甚至不足月余。

  適時,姜家家主修成冥河真炁,專化他人內炁為己用,號稱天下異種真炁排名第一,無物不可化。其人囂張氣焰,在殺死崔家家主和菩提寺戒律院首座之后更甚,最終被真武教掌教與觀潮閣閣主聯手斃殺于姜家祠堂。

  也正是那時,江湖人才知這姜家家主所言非虛,其所修行的冥河血功真乃江湖一等一的邪門武功。而正因為此,姜家家主雖因修行邪功而亡,可其修煉邪功所產生的的影響,卻讓江湖暗中另有一番洶涌。

  比如,一些心思詭譎和受限天資根骨之人,就會想另辟蹊徑,尋常功法難以入門,便去修行邪道功法。

  其后數年,江湖之中邪道之風竟隱有興起之勢,不過最后仍是被后周朝廷強行鎮壓下去,搗毀邪道堂口分舵、焚毀邪道功法無數,邪道也徹底銷聲匿跡。

  而姜家,也自是名存實亡,墜出六合世家之屬。

  戰后,各參與宗門除了心照不宣地瓜分姜家利益,當然還要統計門中傷亡名冊,為出力之人分發獎賞。

  可等到統計時,各家主事紛紛眉頭大皺,或者說,是真武教、觀潮閣、大行寺和菩提寺這四派的主事亂了心神。

  因為戰后尚存的人,跟彼時下山的人,竟完全不成比例。

  除戰死之外,各派都有弟子莫名失蹤,而其中又以大行寺和菩提寺兩派失蹤弟子最多。

  當時,這些主事和長老第一時間的反應,便是有人渾水摸魚,借此戰暗施手段,來報私仇。

  可一番調查過后,毫無進展不說,還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無他,公報私仇這種事放在哪都是小人行徑,而被人懷疑如此更是不免惱火,就算是真武教這等宗派,也不能平白懷疑污蔑他人。

  不歡而散之后,真武教等四派自是商討到了一處,派遣門中弟子和長老四處查探,而為了自家臉面和未免引起江湖騷亂,此事只是暗中進行,其他各派也自不會聲張。

  只不過如此一連半年之久,江湖都已經安穩下來,可他們依舊毫無所獲。

  對于那些失蹤的弟子,他們根本查不到半點線索。

  此事,在一月月,一年年的調查中就這么擱置下去,最后沒了音訊,就此封在卷宗檔案之中,成為了四派之間共同的隱秘。

  可現在,江令寒眼底震驚依舊未消,現在他手里拿著的這本書冊上所錄的,便是當時各派失蹤弟子的名單,還包括他們于何時何地被擄被殺。

  以及,做下這些的幕后之人的身份。

  “桃花劍閣?”江令寒有些難以置信。

  桃花劍閣是持劍八派之一,江湖正道大派,足以號令一方武林。可并非是小看的意思,無論是底蘊還是實力,持劍八派中的任何一派,都無法與真武教和觀潮閣相提并論。

  尤其還是在二十多年前,彼時大行寺還未呈現頹勢,掌門沒有圓寂,而菩提寺和真武教之間也無嫌隙,四大派幾乎可以用同氣連枝來形容。

  那么,在當時的情況下,桃花劍閣哪來的能力,或者說是膽量,來做下這等事?

  半路截殺參與圍攻姜家的四大派弟子,甚至還以兩寺弟子為重?

  要知道,這些能下山的都是門中寄予厚望的弟子,此行派下山本就是隨門中長老歷練,增長江湖見聞和閱歷,也因此,他們的武功不可能差了。

  桃花劍閣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地做下這等事,出動的便絕不會是尋常的門中弟子,甚至是說,若無其他幫手,恐怕桃花劍閣是高層齊出了。

  那自然,就不只是一個瑤無艷。

  “傳聞桃花劍閣后山養有兇煞,只不過誰也無從得知真假和確切,但一定跟佛門有關。當時大行寺和菩提寺失蹤被害的子弟最多,便是與此有關。”

  商容魚說道:“那份名冊,是十多年前,教中長老根據從桃花劍閣盜來的情報匯總所錄,其中真假,想必你這位觀潮閣真傳,自能看的明白。”

  名冊上有詳細的,有模糊的,詳細處便連時間地點都有,而模糊的則只有一個人名。

  可江令寒在觀潮閣除了練功,最常去的便是藏書閣,對于其中經年往事,自是比任何一個人都知道的透析。

  所以現在,他當然能看出名冊內容真假,若如此,做下這等事的桃花劍閣或者瑤無艷,自然該殺。

  “你早就在等我?”

  沉默過后,江令寒將心中動蕩壓下,開口道。

  商容魚眼帶贊賞,輕笑,“能看懂這份名冊的人,現在已經不多了。”

  “你,一直跟在我們身后?”江令寒皺眉。

  對方不可能預料到自己和師弟的下一步打算,而來云家更是因碰上顏蘇兩人興起所致,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眼前之人一直關注著自己兩人的動向。

  甚至是,從自己兩人下山開始,便一直處在對方的監視之中。

  想到這,江令寒雙眼不由瞇了下。

  “不要誤會。”商容魚說道:“要說能一直監視觀潮閣的兩位真傳而不被發現,我還沒那個本事,只不過是在兩位來了梁州城后罷了。”

  江令寒抿了抿嘴,看了眼手中名冊,道:“我可以幫你,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商容魚眼底一笑,她并不意外,而且,也猜到了對方的條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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