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
王雄正要說玉姐兒之事,見得陳通眼神,也朝地上看去,瞧見了地上那根銀針,頓覺莫名。
不過隨即感覺掌心略略有些刺痛,低頭一看,卻看到了掌心一抹紅點,正是被銀針穿透所致,一時有些后怕。
雖不知那銀針是什么東西,但見陳通如此神色,顯然不是什么普通貨色,方才輕而易舉便將他掌心穿透,若是他反應慢些,只怕要從他心口穿過了,那可是必死無疑。
“真人,這是…”
略略有些遲疑,陳通招魂幡影響之下,王雄下意識對他還是十分恭敬的,雖然想著銀針可能是陳通所發,險些害了自家性命,卻也不敢質問。
陳通搖了搖頭,一指那大廳門檻處的老嫗尸首。
隨即也不做解釋,徑直走到了玉姐兒身邊,望著有些虛弱的玉姐兒,一時有些出神。
玉姐兒此時也是望著他,隱隱覺著熟悉,但一時卻是認不出他模樣。
“姐姐,是我。”
陳通也知自家如今模樣,與此前完全不同,便是把之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放在一起,本人或許都認不出是一個人來。
因此并不奇怪玉姐如此反應。
“你是…弟弟…”
玉姐稍稍有些踟躕,雖然有陳通已經點出自己身份,但卻依舊無法將眼前豐神如玉的陳通,和之前那個竹節幫的小混混聯系到一起去。
陳通也怕自己貿然舉動,嚇到了玉姐兒,于是輕聲解釋起來。
聽了陳通解釋,說了諸般事情之后,又確認陳通整個人依稀還能看出之前幾分模樣,玉姐兒才面色稍緩,眸中但見盈盈水光,卻又有些猶疑,似乎不知該說些什么,半晌問道:“弟弟…你這是,怎么會變成如今模樣?”
若是時隔幾年倒也罷了,如今二人分別一日不到,陳通便有如此巨大的變化,若非陳通能說出二人相處私密之事,又拿出那方她親自繡好的手絹,她斷然是不會相信,眼前的人兒便是她珍愛著的那個弟弟的。
聽得此話,陳通不由苦笑,這事兒還真不好解釋,不過這方世界有各種奇門法術存在,倒也不是不能解釋,稍作思慮,桃花印記的事情他不好說,不是不能信玉姐兒,但這等靈寶,明顯不尋常,玉姐兒此時還是凡人,若是被有心人盯上,隨便一個法術,或許就會暴露什么消息,屆時難免引來麻煩。
不過陳通細想,卻又不想欺騙玉姐兒,難免遲疑。
卻在這時,王雄忽而出聲:“真人,這便是那妖人?”
轉頭看去,原來王雄已經走到了老嫗尸首身邊。
陳通聽得他話,這才想起還未收尾,于是對著玉姐兒說道:“姐姐稍待,我先處理了這里的事兒,一會兒再與你解釋,我是陳通,這點是斷不會有問題的。”
言閉,見玉姐兒點頭,便先是撿起了地上那枚銀針法器,收入褡褳之中,隨即走到王雄身旁,檢查起了老嫗尸首,在上頭發現了個鐵箍,幾張符紙,尚有那一卷羊皮。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仔細翻撿過后,并未再有發現,陳通便轉頭對著王雄說道:“王幫主,這尸首就煩你處理了。”
有那招魂幡影響,王雄自然應下。
陳通見此,回過頭來,看向玉姐兒。
此間事了,他準備帶著玉姐兒離開了。
留在此地,難免還有麻煩,過了今日之后,章州城被他招魂幡影響的那些人,逐漸也會恢復過來,留在這里,麻煩不少。
除此之外,陳通心頭隱隱也有些直覺,似乎在告訴他早些離開章州城。
他本意就是帶著玉姐兒換個陌生的地方生活,倒也沒有抗拒這等念頭。
于是來到玉姐兒身旁。
只是就在陳通扶著玉姐兒要走之時,忽然門外有鐵刀會幫眾匆匆跑了進來,面色倉皇,見了陳通與王雄,卻道:“真人,幫主!不好了,外頭被官兵給圍了,說是我們這里有滅了竹節幫的賊人,要我們配合,否則便要拿弟兄們法辦。”
章州城中的幫派,尋常時候看著十分威風,尤其鐵刀會這等勢力不錯的幫派,平日里在城中更是作威作福,但是真個和官面上的人物有了交際,卻也不過是平頭百姓罷了。
是以這名鐵刀會幫眾,即便是被陳通招魂幡影響,見了官兵,依舊有些膽戰心驚。
聽得這話,王雄看了老嫗尸首一眼,轉頭道:“怎么回事?”
他雖被陳通招魂幡影響,本身手段智慧卻未變,不過對待陳通的問題上,會因招魂幡緣故,有些迷糊罷了,如今聽了下人稟報,轉念卻也明白了一些關竅。
以他經驗,不難猜出,是因為竹節幫滅門一事,引來了官府的關注,雖不知官府的人如何得知老嫗來到了鐵刀會駐地,但事情既已發生,必然也有其道理。
“幫主,那些官兵就要闖進來了!”
那幫眾卻又一些慌了神。
王雄見此,稍作沉吟,本能讓他想要盡量不暴露陳通痕跡,于是道:“你,扶著這老婆子尸首,跟我出去。”
言閉卻是看向了陳通,道:“真人,我出去應付他們,真人若是不想與他們接觸,還是盡快離開。”
陳通聞言,微微點頭,他本就是這等想法,如今老嫗已死,他根本沒必要留在此地,自然不想和官兵有所接觸。
“姐姐,跟我走。”
當下,陳通也不看王雄如何行事,王雄既然有此話,必然有著他的籌謀,以王雄混跡章州城多年的經驗,想必是有一些辦法解決問題的,于是扶著玉姐兒,便往后院走去。
而就在陳通離開院子的檔口,王雄也命那鐵刀會幫眾,扶著老嫗尸首,來到了前院。
剛一出來,迎面便有二十余身著甲胄,提著樸刀的官兵,涌入院中。
“原來是趙總旗,不知總旗大人今日今日怎么有閑工夫到我這破落地方來啊?”
王雄看去,領頭的總旗趙工,竟是他的熟識。
鐵刀會在章州城討生活,自然少不了官面上的關系,這趙工乃是南城守備所的一名總旗,便是他鐵刀會的關系。
“王雄,今日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牽扯的事情太大,知州大人親自過問,我也不好徇私,那賊人是否在你這里,若是有她行蹤,就快些配合,你這幫會是保不住了,興許還能保住你自家性命。”
往日和善非常,一張干瘦臉上總能見到幾分笑容的趙工,此時卻是滿面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