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衛崢、董匡他們商議了一些軍中的事情,石閔隨之又回到了自己的寢帳當中。
這一進來,便看見花木蘭趴在桌子上,拿著毛筆,似乎是在絞盡腦汁地苦思冥想,但是半天都沒有動筆!
“木蘭,你在干嘛呢?”石閔出聲道。
看見石閔一屁股坐到自己的身邊,花木蘭不由得蹙著黛眉道:“還不是你呀。將軍,你沒事還要考教我們兵法做甚?你知道的,我…我這才剛剛識字不久,好不容易能讀懂這些兵書,你還這樣讓我寫什么文章!我哪里寫得出來。”
“已經寫了三百字了。”
石閔挑眉道:“木蘭,這你可不能怪我。別的親兵還巴不得我趕緊考教他們,好被下放到各個崗位上,擔任要職呢!你倒好,還埋怨起我來了。”
聞言,花木蘭有些苦惱地拿著毛筆,戳了戳自己的臉頰,說道:“可是我完全寫不出來啊。沒有頭緒,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字眼,我頭都大了!”
“那我教教你。”
“不要!”花木蘭當即嚴詞拒絕道,“這是作弊的行為,我不能作弊。”
石閔扶額道:“可是你要怎么寫得出來?”
“大不了就這樣交上去吧。”花木蘭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說道,“反正你是主考官,你是不會因為我寫得這么差勁而責備我的吧?”
“木蘭,我是不會徇私舞弊,就這樣放你一馬的。”
“才不要呢。”花木蘭皺著自己的瓊鼻道,“將軍你就放心好了!我絕不會給你丟臉的,大不了,我一輩子做你的親兵吧!”
“咋地?木蘭,做我的親兵你還不樂意了?”
“哼,這么多人都下放出去了。只留我一個人還在原地踏步,丟死人了!”花木蘭有些抓狂地道。
石閔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花木蘭的腦袋,說道:“怕什么。等文泰被下放出去了,我做主,讓你做親兵營的統領!”
“你…你要把文泰下放出去?”花木蘭愣住了。
石閔點頭道:“文泰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允文允武,屈居一個小小的親兵營統領,的確不應該。”
“可是將軍,做親兵營的統領,我…我可以嗎?”花木蘭有些遲疑地道。
“有何不可?”
石閔幫著花木蘭將筆和紙收了起來,放到一側的書架上,說道:“好了,不必胡思亂想。早點睡吧。”
良久,沒聽見花木蘭吭聲,石閔有些疑惑地看了過去。只見花木蘭愣在那里,嘴角翕動著,似乎想要說一些什么。
“怎么了?”
“將軍,你…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聞言,石閔玩心大動,不由得探頭過去,面對面地看著花木蘭,兩人的鼻子似乎都要觸碰到一起了,但是花木蘭沒想那么多,還是瞪著眼睛看著石閔。
“因為,我想讓你一輩子做我的親兵,照顧我在軍中的生活起居。”
花木蘭有些羞赫地低下頭,耳根子發紅發漲,跟發燒了一般。
石閔笑著道:“好了,早點睡覺吧。”
過了幾日,便是石閔大婚的日子。
當然了,由于娶的不是正妻,故而他這位武安侯的婚禮也沒辦的多么隆重,但是,石閔這一回,一娶,就是兩房妾室,其中一房還是長平公主石蘭!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這婚禮若是辦得太隆重,于禮不合,辦得太小氣,又怕大趙天王石虎不高興,故而石閔折中一下,邀請了諸多的親朋好友,和達官貴人前來赴宴,又在府邸的內內外外,擺了整整三十桌!
似司徒夔安,司空文章這些朝中的重臣都趕來赴宴,似太子石宣,秦公石韜這些不來的人,也都送上賀禮,以表慶賀之意。
更讓石閔意想不到的,還是石虎竟然會親自駕臨自己的候府,做證婚人!
拜堂之始,燃燭,焚香,鳴爆竹,奏樂。樂此,禮生(即婚禮主持人)誦唱:“香煙縹緲,燈燭輝煌,新郎新娘齊登花堂。”
“一拜天地!”
石閔當即左手牽著一條紅緞帶,右手牽著一條紅緞帶,與左右兩邊的石蘭、崔瑩一起往外邊跪拜下來。
這算是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這高堂者,自然是石虎,而崔皓是不敢與石虎同坐的。
石閔又牽著左右兩邊的紅緞帶,一身大紅的衣裳,便恭恭敬敬地往石虎這邊跪拜下來。
“夫妻對拜!”
古代新人成婚,一般都是要拜天地的。
而拜天地,就是以天地作證,向天地發誓,永結同心,不得反悔!
就向歐美男女結婚,一般在教堂進行,由牧師主持,儀式上要學習圣經,要交換戒指,要互相表態,要對著上帝許下誓言一樣;拜高堂是孝道。
夫妻對拜是指夫妻之間相互尊重,相互愛護,應該還有地位平等的意思。
而到了這個時代,夫妻對拜才固定為婚姻禮儀。
“送入洞房!”
隨著禮生的一聲叫喚,兩個新娘子便被侍女一左一右引著地往后院走去。
而石閔則留下來,與在場的客人同飲。
“大王!臣敬你一杯!”
石閔端著酒杯,第一時間便向著高坐在上位的石虎敬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石虎共飲了一杯,當即笑著道:“棘奴,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別貪杯,讓你的兩個新娘子久等呀!”
聞言,石閔訕訕地道:“洞房花燭夜,自當海量。”
石閔隨后又跟到場的客人痛飲了一番,喝得酣暢淋漓,這才被兩個侍女攙扶著,走進了后院那里。
跟在一邊的管家馬六,低聲道:“將軍,不知道你要到哪位夫人的房中歇息?”
石閔打了個激靈,酒意頓時醒了大半。原本他是想說大被同眠的,但是這樣實在是太唐突美人了!
石閔思前想后,還是認為這不可取,故而說道:“先去崔瑩的房里吧。”
“諾。”
馬六當即在前面提著燈籠帶路,過了沒多久,便來到了崔瑩所在的一間屋子里。石閔抖擻了一下精神,彈了彈身上的一些灰塵,便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屋內,燈光有些昏暗。
昏暗的新房內繡花的綢緞被面上居然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竟鋪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石閔不是第一次娶媳婦,故而輕車熟路,徑直來到了崔瑩坐著的新床邊上,輕輕的叫了一聲道:“瑩兒?”
佳人的香肩抖動了一下。
石閔不甚在意,直接拿起了桌案上的一件玉如意,緩緩地挑開了崔瑩頭上的紅蓋頭。明黃的燈光之下,柔焰真真,映著佳人似桃紅一般的臉色,一時之間,美不勝收。
崔瑩此時身穿鳳冠霞帔,大紅的衣裳穿在身上,金絲潺潺,似行云流水一般。最讓人感到眼前一亮的,還是她此時此刻的神態,因為被石閔掀開了紅蓋頭,故而低著頭,耳根子有些發燒,從玉頸一直紅到了額頭上,紅唇輕咬著,雙手微微捏著,似乎手心都被捏出了汗。
“瑩兒,你真美…”石閔含笑道。
崔瑩又把頭更低了下去,好似鴕鳥一般,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都埋到地底下去。最后崔瑩還是有些局促不安地揉著自己的衣角,說道:“夫君,奴家…奴家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石閔將崔瑩的玉手握住了,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而后攥著,似乎是想將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傳遞給崔瑩一般,說道:“放心。瑩兒,夫君會好好疼愛你的。我保證。”
“夫君,你為什么不去長平公主的房里呢?她,她可是公主啊。”
聞言,石閔感受到了崔瑩有些惶恐的情緒,不由得搖搖頭道:“管她是什么公主。現在,她只是我的一個夫人,她的身份和你是一樣的,所以你不必在意什么。”
“可是她會有非議的。”
“不管她!來,我們來喝交杯酒。”
石閔直接將崔瑩扶了起來,而后一同走到桌案邊上,斟好一杯酒給崔瑩,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隨后又交過手臂,共飲一杯。
“唔!”崔瑩驀地被石閔抱了起來,她不由得驚呼了一聲,然后整個人都被石閔放到了床榻上。
望著眼前的這一張人比花嬌的臉蛋兒,石閔氣喘如牛,又呼出了一口酒氣,說道:“瑩兒,我來了。”
“請君憐惜。”
石閔隨即不再說話。
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被丟到了床榻的一角,鳳冠霞帔,腰帶,肚兜什么的都不能幸免于難,全都被石閔粗暴地解開,而后如落雨一般紛飛。
“呃!…”
隨著崔瑩的一聲悶哼,落瓜啼叫,一個少女便這樣成為了婦人。
與此同時,距離新房不遠的另一間新房。
石蘭獨守空房,半天都沒見到石閔的人影,有些不明所以的她掀開了礙事的紅蓋頭,又站起身,詢問兩側的婢女。
當得知石閔在左邊的新房里,寵幸崔瑩,而全然不顧自己的時候,石蘭不由得暴跳如雷起來,將新房里的東西都打砸起來,弄得一片狼藉的。
管家馬六接到下人的匯報,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打攪自家侯爺的興致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