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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血眸

  伍英俠的道太深,也或者易冬和他的道本就不相同。

  從修煉之中,易冬就感受到秩序的存在。

  人皇三焰一說的確令他刷新了認識,更令他無比確定另一點。

  這世上絕對有比神靈還恐怖的存在。

  甚至用存在都不足以準確描述。

  所以,靈氣復蘇,難道是一場游戲規則的變化嗎?

  平寂數千年的歷史,是什么讓大環境驟然改變?

  是天意還是人為?

  是進化還是毀滅?

  一切的謎團籠罩在易冬心頭,他知道有此困惑的不止自己。

  “有沒有能遮掩人皇三焰的方法?”易冬問道。

  “有啊。”伍英俠說道:“龜息術就行。”

  易冬目光一亮:“你會嗎?”

  “懶得學。”伍英俠撇了撇嘴:“我一堂堂正正的君子,學那種自變龜孫的法術干嘛?”

  易冬無語,垂頭喪氣問道:“還有其他方法嗎?”

  “甲午隱昌符、壬子太虛符這一類陰陽調和的符箓都能做到。”伍英俠似乎知道易冬接下來說什么,繼續道:“你不用看我,符箓是基本功我肯定會,但繪符需要靈血,這些我都弄丟了。”

  尼瑪......

  這也行?!

  易冬又驚又恨道:“你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弄丟?!”

  伍英俠伸了個懶腰,他看著朦朧月光,哈欠道:“弄丟靈血算什么,飛劍都被我弄丟了。”

  “你......”易冬啞然,無語道:“你一個修仙者是如何做到的......”

  “睡了一覺,醒來就沒了,估計被人偷走了。”伍英俠淡定道:“我懷疑是同行做的,否則三十公里范圍內我能和飛劍有心神感應,不過說起來我還挺感謝這個同行的。”

  “謝什么?”

  “感謝同行的不殺之恩啊。”伍英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易冬嘴一抽,忍不住問道:“你就沒有儲物袋之類的東西嗎?”

  “有啊,也被偷走了。”伍英俠笑道:“誰讓我睡得跟死豬一樣啊,夢里有吃有喝,還有會聊天的人,讓我一時流連忘返啊。”

  易冬:“......”

  能說什么好呢?他現在特別理解伍英俠的窮了。

  “你不是嵐縣本地人吧?”他問道。

  “嗯,我坐火車來的,剩下的錢剛好夠。”伍英俠點點頭。

  二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瓊宮。

  夜晚這里依然燈火輝煌,伍英俠仰起頭注視著那些霓虹,仿佛世界唯一的亮光。

  比起大城市的燈光看著更加催生孤獨感。

  所以他聳聳肩膀。

  “你準備住哪里?”易冬問道。

  “找個小賓館唄,明天我就走了,太多風景和有趣的人等我呢,再說沒準走著走著就能感應到飛劍了。”伍英俠收回目光回答道。

  “走吧,咱們今晚就住這,我請客。”

  這是個真誠到嚇人的家伙,仿佛一汪湖水澄澈又刺目,對比之下好像許多黑暗更加黑暗了。

  所以,這樣生活本就有種魚之樂和人之樂的辯證矛盾吧?

  易冬循循善誘:“這里有舒適的大床和沙發,還有各種美食,起碼可以讓你舒舒服服睡一晚上。”

  “你有錢嗎?”伍英俠問道。

  “比你有錢多了。”

  “你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對嗎?”他認真看著易冬,想從表情看出端倪。

  “滾!愛來不來!”

  易冬罵完就走上臺階。

  這貨果然屁顛屁顛跟了上來:“那就好,那就好,哈哈,我好久沒住過這么好的賓館了,好懷念彈彈軟軟的床,就像qq糖一樣美妙,嗯,你見過吧?又軟又甜......”

  他像只聒噪的巴哥,駕著一輛破車自娛自樂。

  讓易冬感到奇葩的是,這貨竟然還有身份證。

  他掏出身份證,熟練無比地遞給前臺。

  易冬掃了眼。

  伍英俠,1988年4月5日。

  云滇州人。

  算起來,今年23歲了,還是很年輕的嘛。

  前天看到是易冬,眼神遞出詢問之意。

  “24層還有房間嗎?”易冬問道。

  “2402還有一間。”前臺馬尾辮小姐姐道:“開這一間嗎?”

  “嗯,就這間吧”易冬點點頭。

  前臺小姐姐直接把房卡和身份證一起交給伍英俠,他對易冬擠眉弄眼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關系戶啊,我以為你跟我一樣窮呢,酒店是你家開的啊?”

  “不是。”易冬有氣無力道:“只不過和這酒店的老總關系還不錯,錢還是照付。”

  “你都怎么掙錢啊?”伍英俠道:“我之前還想給人算命呢,但不知為何沒一句話是準的,還差點被人暴打一頓,也就不了了之。”

  說話間,二人已乘坐貴賓電梯來到了24樓。

  “你可以賣符箓掙錢啊。”易冬岔開話題道。

  “不行,符箓只贈有緣人。”伍英俠難得正氣道:“師門有規矩,不能利用鬼神之能賺取不義之財。”

  “算命就不算了?”

  “空口無憑啊,而且我算命并無借鑒鬼神之力,觀人象查八字結合五行八卦,都是照本宣科啊。”伍英俠說著,遺憾道:“只能怪我運氣不佳,碰到的人都和我推算的結果完全相反,所以我注定吃不了這口飯。”

  “所以只能發傳單了?”

  “唉,總得混口飯吃。”

  易冬將伍英俠送到門口,忽然問道:“你對靈氣復蘇怎么看?”

  “順其自燃。”他簡短回答。

  得,這回答等于沒回答。

  易冬超他笑了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此時,伍英俠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瞇起眼,喃喃自語道:“我說的燃是燃燒的燃,不過鬼知道呢,我又何嘗確定未來的命運呢?”

  慵懶的目光中忽然凌厲無比,仿佛一把寒光閃爍的利刃,但僅僅只是一霎,利刃旋即入鞘。

  伍英俠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不管了,睡了睡了,舒舒服服最重要。”

  他起身超臥室走去,看著大床的目光仿佛注視情人一般。

  “這才是舒服的海洋啊。”他享受的閉上眼,下一刻鼾聲如雷,隆隆作響。

  此時,就連伍英俠也并不知道。

  一抹紅線驟然浮現,仿佛從某個擠出來一般。

  紅線向兩邊撐開,赫然是一雙冷漠至極的眸子。

  這雙眸子看了伍英俠一眼,忽然像感應到了什么,無情的眸子中充滿恐懼地看向房間的墻壁。

  接著這眸子劇烈抖動起來,猶如滾油落入水中沸騰起來,一眨眼功夫竟如泡沫般渙散而去。

  墻壁對面,正是易冬的房間。

  此時,易冬剛沉浸在感應能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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