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地早晨。
破碎的院落滿是狼藉。
易小思眼巴巴瞅著易冬做飯,少有的沉默。
易冬不想讓氣氛顯得離別味太重。
又不是真離別。
閑著就可以去看你們啊。
他提起大城市各種好,易小思也開心不起來。
略有些沉默的早餐過后,易冬沒有去賣早餐。
本就不再打算占用名額了。
他把院子碎石都扔掉,照舊把莊夢推到老位置。
今天陽光很好,又是一個明媚炎熱的天。
約么快九點的功夫,李葉城打來電話。
“張教授的團隊已經到了機場,1個左右小時就到你家。”
他聲音有些疲憊,似乎一夜未眠。
“嗯,謝謝。”
易冬聽出李葉城話語中某種忐忑的情緒,心微沉,問道:“鑒定出結果了?”
“還沒有,會議推遲了,放在今天晚上。”
“你聽起來很緊張?”
“呵呵,第一次在這么多家族長輩面前露面,多少會有些緊張。”
李葉城苦笑。
緊張還不是因為你啊!
別人拿丹藥,我特么拿出一雞蛋灌餅啊!
該怎么介紹?我也得特么能說出口啊。
想了一個晚上說辭,還有直接被轟下去的可能!
你說我能不緊張嗎!
李葉城幾乎可以肯定,當他眾目睽睽掏出雞蛋灌餅時,效果一定很震撼。
嗯,是搞笑的震撼。
“沒事,順其自然說出來就好。”
易冬大概是難以想象了,在他看來,辛虧李葉城沒碰到韭菜包子。
不過遲早的事嘛。
“對了,你知道元成道人嗎?”
易冬像是隨口一問道。
“知道啊,青州有名的風水大師,但這家伙挺喜歡裝神弄鬼,怎么你對他感興趣?”
得,知道的還沒楊子琪多。
易冬一聽尋思也別給他添堵了,便搖搖頭:“哦,沒事。”
“嗯,有什么事隨時聯系我。”
李葉城將信將疑掛了電話,因為晚上盛大的家族會議,腦袋都大了。
他只能暫時把這事放一邊。
兄妹二人一陣忙活,好歹把屋子收拾干凈。
昨晚戰斗掀起塵土太多。
這一番收拾,還真不輕松。
易小思全程格外認真,把易冬看著反而不好意思了。
突然變成乖乖兔的小丫頭,易冬還有點不適應。
十點多,四輛卡宴停在門前。
易冬和易小思早已麻溜等在門口。
第一輛卡宴率先下來一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第一時間伸出手迎上易冬。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叫張傳斌,在京都京都醫大神經科任職。”
“沒有沒有,你們能來我們就很高興,謝謝您的到來。”
他沒有過多介紹自己,接著與易小思握過手后。
一行約么十多人的團隊提著各種設備,跟著易冬兄妹進到屋子。
他們很專業,對凌亂的院子幾乎視而不見。
也沒有過多的言語。
一些設備連接到莊夢身上和頭上。
一些人在記錄數據。
張教授則觀察了一會儀器,又仔細詢問了莊夢的情況。
莊夢還是老樣子,偶爾對人露出癡傻的笑。
對張教授的問題,易冬一一詳細解答。
這時候,有人在對莊夢做神經測試反應。
他能看到儀器上跳躍的波動。
“這是EEG形成的BEAM,通俗說是對大腦進行測繪和電波監測,目前來看,誘發電位偏高,卻不影響整體診斷,雖然還需要進一步分析,但我懷疑......”
張教授話語一停,又站在莊夢前,超她揮了揮手。
“懷疑什么?”
易冬和易小思都緊張地屏住呼吸。
“心理學有一個術語,閉鎖心理,主要表現為放棄對外界的接觸,拒絕與他人溝通,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小小的個人空間里,在神經學中有一個類似的術語,叫主動閉鎖后群,理論上也可以當做一種心理疾病。”
“你的意思是,我媽主動因為有心事主動變成這樣的?”
易冬眉頭微蹙,他有這種猜測。
但好好一個人,怎么就能變成這樣?
張教授默默點點頭:“可以這樣理解,說白了,用神婆之類的說法,就是這個人失去了魂魄。”
“能治嗎?”
易小思眼睛微紅,緊緊盯著張教授。
“也許可以通過異電位矯正,匹配陰性波和刺激伴隨負反應喚醒你母親,難度不小,需要長期治療。”
張教授遲疑片刻,徐徐嘆了口氣。
“如果你母親這種情況剛發生沒多久,我有九成把握可以治愈,但現在.....”
他搖搖頭:“很難說,真的很難說,而且還需要更精密的檢測和長久的觀察。”
“嗯,那就按照張教授您的辦法來。”
易冬握住易小思的手,示意她放心,這才堅定對張教授說道。
接下來,易冬、易小思以及張教授就莊夢的病情以及治療方案進行詳細探討。
說是探討并不嚴謹。
醫學術語太多,張教授只能挑著通俗易懂的說法來。
大致上,和莊夢情況很對應。
易冬和易小思對張教授越發信服。
治療方案上,前期就長達一年之久。
可以確定,莊夢絕不是植物人狀態,造成現狀的具體因素一時也只有個臨時判斷。
費用方面也做了交代。
一年保守估計需要400萬,易冬沒有異意。
行程上,因為治療方案實施越早越好,加上在這耽誤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經過易小思同意后,下午他們便會啟程。
1個多小時后,張教授的團隊返回瓊宮暫時休息。
屋子只剩下易小思和易冬二人。
氣氛略有沉默。
易小思很不舍,她看著周圍,都覺得傷感。
雖然很簡陋,曾經過得那么辛苦。
但一直很快樂啊。
心里也充滿動力,每一天都如此。
往事如同像清亮的溪水,汩汩而過,溫暖一塊涌出來,她不自覺就紅了眼眶。
“哥~”聲音帶著委屈。
“一會陪你先把手機買了,省的聯系不方便。”易冬看著易小思,笑道::“都是大人了,說著你還比我高一級,分別一段時間就受不了啊。”
“那你快點去找我好不好。”易小思可憐巴巴看著易冬。
“嗯,這邊事情處理完,我去找你們,等咱媽治好,咱就搬回來,到時候這里是古城景區,咱們就在門口辟點田,自己種菜吃,再養頭豬。”
“嗯!”
美好的愿景,易小思想想都覺得好。
“我想養狗。”她說道。
“你想養什么咱們就養什么!”
這時候,門口又響起停車的聲音。
易冬和易小思到門口一看。
買的家電送貨了。
易小思一看嶄新的家電。
這是昨天她精心挑選的。
那時候心情多么明媚,像今天的天氣。
不知為何,她再也忍不住。
哇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