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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再訪東陽

  一直到中午,也沒有拍攝到我們想要的水鳥出沒水面的那種歡喜狀態。忽而覺著,失敗是成功之母這句話,還需要用一生去攻略才行。

  林清玄說,生命里偶然的歡喜、悟、心靈的光,就像鴿子麻雀突然來到我們的窗前,當它們飛走的時候,我只要保有那種歡喜就好了。

  這樣的歡喜,在生命里相遇幾多,但終歸是偶然,偶然得給我們生命里留下感動與感悟,常常因為感動的一瞬,留在永恒的記憶里。而記憶里的事物,有時歡喜有時憂。但是,我不愿留住那些脆弱的憂傷,唯留歡喜在。就如林先生所說,我只要保有那種歡喜就好了。

  說歡喜,我很想如湖邊的植物花草一樣,占據著安靜的一角,兀自生長開落,兀自歡喜沉醉。

  坐下來歇腳時,看每一朵野花都令人沉醉,每一只水鳥都令人無限遐想。當我再從湖邊向遠望去時,感覺那些草木是流動的水,微風吹拂著,一坡高,一坡低,仿佛是沉醉的火焰,仿佛是舞者舒展著柔美的肢體。仿佛是一群打盹的孩子,頃刻之間,把一叢花的夢搖醒。而水邊的草木也被一片薄紗的紫霧圍住了。我投入到這片紫霧中,沉醉在這片溫柔的光陰里,只想安靜的沐浴著清風,感受自然賜予的幸福,這幸福是真實的。當這真實的幸福掠過我,心靈像那群水鳥那樣飛臨水面,像風那樣自由穿行在花草與樹林中。不知在那篇文章里讀過這樣一句話說,“只有在自由地欣賞遼闊原野的人,才是真實幸福的人。”

  那一天上午,我是一個真實幸福的人。

  早上按時醒來,打開大門,和朋友鍛煉回來,家門口很熱鬧,花椒紅了,孩子奶奶、叔叔,還有表弟,街坊都在摘。這伙人明明就是“強盜”嘛,不經我們同意就開摘。忙叫兩個還在家里睡大覺的孩子:“快點起,要不花椒被人家摘完了。”兩個孩子揉著眼睛嘟囔著起床,然后嘻嘻哈哈加入采摘花椒的大軍。我們用了整整一早上的時間把家門口東邊這棵花椒摘完了。西邊的那棵在上午送給幾個街坊鄰居摘了。這東西,誰家也離不了,誰家也吃不了多少。大家摘,大家吃,大家樂嘛。

  上午在家里除草,種的青菜沒長幾棵,毛銀欠瘋了般往高處長,還有那些瘦瘦弱弱的小樹苗,幾天不在家,已經高的讓我認不出來了。叫上兩個孩子齊動手,拔掉野草,留了幾棵細細瘦瘦掛了果子的野西紅柿。正忙碌間,來了朋友,給孩子挑了一雙鞋子。送她們走,順手在對門的菜地邊摘了一些指甲草花,想把指甲染的再紅一點。回到家,對門大嬸給我家送了一籃子菜,紅紅的西紅柿,帶刺的黃瓜,還有一大把剛摘的青菜。正說話間,七表姐來了,朋友帶著她的孩子們來了。家里熱鬧的很,大人說話,小孩瘋鬧,灰灰的幾個孩子跟著灰灰轉來轉去湊熱鬧。

  打開網友鄉愁四韻寄來的衣物任她們挑選穿試。街坊嬸嬸們說:“你說這人多好啊,把這么好的衣服寄給我們穿。我們哪舍得買這么好的衣服”。我對她們說:“看中的,能穿的,盡管拿回去穿,人家還會寄的,還有棉衣呢。”大家一邊挑衣服一邊說著寄衣服人的好。

  中午七表姐給我們做了手搟面,邊做邊抱怨我家這不好,那不得勁,非要去給我買個搟面板回來不行。我強行拉著她:“要是嫌我家搟面板不好,下次你再來,在你家好搟面板上搟好面條捎來。”我們就笑,聊著小時候的很多趣事。聊到七表姐曾有過的搟一疙瘩面,下七大碗面條的偉大事跡,我們簡直開心壞了。中午,我和兩個孩子破天荒都吃了兩碗,七表姐做的飯,還是當年的那個味,咋吃咋好吃。

  七表姐吃過飯就走了,有生意,那么熱的天,表姐掙個錢也真是不容易。女兒收拾了廚房,我抹了桌子。然后就開始午休,迷迷糊糊中接到小姨和表妹打來的電話,說笑了一會,接著睡。睡醒了,屋子里很安靜,原來兩個孩子都在外間大床上睡著了,風扇一直開著,卻沒有對著她們吹。

  很想回父母家看看,卻懼怕太陽的淫威。在家的日子里,只有陪父母去地干活,才是最美最踏實的,但這樣的時刻卻不多,一個怕熱,再個是自己太懶。這樣想著,給父親打個電話,父親說去賣瓜剛回來,地里沒啥活,天太熱,不用我們回去干。我對父親說要是給玉米追肥,一定打電話給我們,我們回去幫幫忙,父親顯得很高興。

  看看外面,太陽依然很厲害。關閉電腦,在家磨蹭磨蹭就該做晚飯了,吃完晚飯,就可以帶孩子們出去散步了。

  持續的暑熱,連綿的雨水,夏天就像被瀏覽過的書頁,看過了便也就翻過去了。

  被潮濕高溫炙烤著的人們,也像讀書人啜過一口香茗之后,激越的心緒正逐漸淡定下來。

  初秋的北方,晴朗的天氣多了,風兒也從遙遠的大草原奔襲過來。早早晚晚都涼涼爽爽的,確實讓人觸摸到秋天的感覺了。

  早晨的天空顯得既高且遠,幾朵白云似地點綴著,一輪紅彤彤的初陽正冉冉升起。樹葉間,草尖上,剛剛綻開的花兒的嫩蕊里,到處都是晶瑩晶瑩的露珠兒,像是昨夜遺失的星星,也貪戀俗世間那點點滴滴的浪漫。無論是進城的鄉下人,還是憋屈久了的城里人,都早早地離開家門,即使什么伙計都不干,單單是哪一股股清清涼涼的空氣,都令人感到難得的興奮與舒服。

  心里舒服,人們臉上的笑容就多了。整個人就象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似的,認識還是不認識的,見面點下頭或是淺淺的微笑,顯得真誠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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