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夜晚的郊外真靜啊…”
“是啊,挺涼快。”楊帆點點頭。
狀態差,很抱歉,今天會改…
我成為了一名職業殺手。
二十多年來,我游離在各個國家的灰暗之中,窺伺著我的暗殺目標,而后一擊將其擊殺。那種剝奪生命的快感,令我感到無比的滿足。
我從未失手過,也正因此,我的名聲在灰暗面里越來越大。但是,從來沒有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我也從未將我的任何信息泄露給世人。
因為我有一條特殊的規定,我從不主動選擇去殺誰,我只會讓我的委托者們在每周日下午,在莫斯科F大街第47號的咖啡廳里,留下一封信封。
信封里裝著暗殺對象的照片與個人信息,而我將會隨著信封里的信息,去追尋我的暗殺對象,然后,親手奪去他的生命。
我不想選擇我的暗殺對象,無論從眾多信封中挑選到了誰,我都愿將其暗殺。
因為殺戮于我而言,是享受,也是藝術。
可這次,當我打開信封時,我的手仍是微微停滯了片刻。信封里裝著厚厚的資料,與一張照片。我取出照片,那照片上是一名留著長發的少女。她微微低垂著頭,長發從她的耳旁傾瀉在她的肩上,她握著筆,坐在窗旁靜靜地看著書,陽光穿過窗戶如同蜂蜜般鋪在她的臉頰與書上。只看了一眼,便已讓我難忘。
“東方姑娘,真美。”哪怕是很少對暗殺對象的長相有所評論的我,也不禁有些感慨這姑娘動人的長相。不過,只片刻,我便輕笑一聲,而后掏出打火機,將她的照片燒盡,喃喃道:“能殺了她,一定是一種享受。”
她還是如照片中一般美麗,甚至,比那照片中還要動人。我很難想象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委托我扼殺如此一名少女,不過,這與我也沒有什么干系。
不用著急,還不急著下手。我嚼著口香糖,靠著薄荷的清涼來壓抑自己內心的興奮。我已經無法停止想象她將會如何死在我的手上,我只能不斷地壓抑自己,然后在心底不停地對自己說:冷靜點,不用急,等到時機成熟了…
我就能親手殺死她。
我將口香糖吐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向前邁出了一步。
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惡寒襲上我的全身,令我打了一個冷顫。一股本能的直覺告訴我,危機就隱藏在我的四周。
我仿佛都能嗅到空氣中的凝重與緊張感,仔細打量四周,所有人都在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作為一名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殺手,我很久沒有受到這么多人的眼神注視。我抬起頭,卻剛好與我的暗殺目標四目相對,她一臉愕然地看著我,眼神中閃爍著我看不透的光芒。
這,莫非是一個圈套?
這個念頭一瞬間襲上我的心頭,而后再也揮之不去。我的大腦在那一瞬間飛快地運轉著,拼命地思考著一切可能性。不會錯的,這是一場陷阱,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從暗殺對象到委托人再到這個暗殺委托本身,都是針對我的一個圈套。
沒有人委托我來殺人,他們想要的,是讓我暴露身份,然后,一舉將我捉住。
細汗爬上了我的額頭,而后順著臉龐緩緩落下。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廣闊的國家,竟然會有這么一場針對我而設計的陰謀,更沒想到,平常百密而無一疏的我,竟然栽在了這個地方。
可是,究竟是哪里出錯了,他們究竟是怎么發現我的身份的?
我怎么想,也無法得到答案,只是僵在原地,不斷地思考著真相。直到我的雙眼在人群中捕捉到了幾道向我走來的身影,我的大腦,才停止了思考。
他們穿著奇異的服裝,緩慢卻又堅定地向我走來,我雖然沒有學過中文,并不認得他們衣服上的漢字,可是,對英語的基本掌握,卻令我看懂了一個英文單詞。
巨大的恐慌感瞬間襲上我的心頭,我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逃跑。我聽到背后立刻傳來了幾聲驚呼與怒喝。雖然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我可以想象出,他們是在讓我不要跑。
我什么都不再顧慮,拼了命地向著前方跑去。而那幾名警察,則死死跟在我的身后,一邊跑,一邊仍在大喝著。
每一個過往的行人,都一臉茫然地看著拼命奔跑的我們。但是,當他們聽到警察的話語時,都在用驚訝的眼光注視著我。我能想象,一定是警察將我的身份公開給了所有人。每一個人都知道了,我是那個在世界的灰暗面中赫赫有名的殺手。
曾經最為出名卻沒有一個人知曉身份的殺手,就這么一點一點暴露在了大眾的眼中。
那股濃濃的挫敗感,令我甚至有些絕望。我再沒資格稱自己是殺手了,一個被所有人知道身份的殺手,便沒有機會再去暗殺任何人。那股襲上心頭的絕望,甚至令我沒有注意到一旁忽然有一名中年婦女撲出,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死死不肯松開。
我已沒有余力去思考,只知道,當身后的警察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制住時,我的心頭有什么東西正在破碎。
當小張看著自己的同事們將一名金發的外國人帶來時,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外國人似乎顯得有些低落,不停地低聲念叨著什么,臉上寫滿了消極沮喪的情緒。
小張看著同事,輕聲問道:“這個人,他犯什么事了?”
同事同樣輕聲回答,小張聽著他的答案,微微睜大了雙眼,隨后臉上出現了一抹譏諷的冷笑,翻開了他的筆記本,如同死神一般在筆記本上記錄著這金發外國男子的罪行。
“2019年7月1日,亂吐口香糖,未將垃圾合理分類,違反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條例。根據規定,判決罰款200元,錄入個人征信報告。”
“這群老外,真是不懂事。”小張搖了搖頭,“嚼過的口香糖看著是濕的,但可是干垃圾。唉,稍微好好了解下,不就沒這么多事了。”
“哦喲可不是嘛,這小赤佬一看我們來了就想跑,要不是多虧張大媽出手,早就不曉得給他跑哪里去亂扔垃圾了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