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剩的一人見此情形,便涕泗橫流的匍匐在地,“是,是赤云老祖!”
賀君灼立刻瞇起雙眼,“赤云?”
這人為了活命,里里外外全都倒了個干凈。
五年前慕玨去玄刀峰狠狠將赤云打了一頓,赤云閉關三年都沒養好傷,自然恨的咬牙切齒。
他與慕玨之間從無交集,定然不會結仇。
他足足查了三年,最后查到了賀君灼身上。
赤云本都忘了賀含姍這個女子,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替她向自己報仇,這人還是太上長老的弟子。
賀君灼這幾年的修為漲的太快,慕玨又是個隨便都能碾死自己渡劫修士。
赤云老祖整日惶惶不可終日,傷上加傷,修為大退。
他也曾在賀君灼下山歷練途中派人截殺,可賀君灼向來獨來獨往,行蹤不定,故而屢屢失敗。
這次仙山秘境便是最好的機會。
他們三人來自不同的宗門,但家族都被赤云老祖許以重寶,他們也是聽命行事。
賀君灼聽完這些,非但沒有氣惱,反而笑了起來。
揚著唇角的樣子,讓對面那人看的遍體生寒。
原來師父這么在乎自己,那般對事事冷漠的人,竟然會為了自己去教訓人。
此時剩下那人借機想逃,賀君灼抬手揚起凌霜劍,一道劍氣沒入那人后心,眨眼間便沒了氣息。
他從來不是嗜殺之人,但有仇必報。
今日若不是他實力強橫,這三人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賀君灼收起凌霜劍,又看了三人尸體一眼,轉身繼續趕路。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到了目的地。
靈塔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天闕弟子,一見他來便躬身行禮。
因為慕玨的輩分,他們這些弟子無論年齡大小都要對賀君灼喊聲‘師叔’。
等了許久,太陽眼看著就要沒入山頭,可還差了兩人沒到。
眾人商議之下,便決定先行出發。
畢竟只能在這仙山秘境中停留兩天,若一直干等下去只是浪費時間和機會。
眾人出發前在一處地方留下了宗門的標志,后面蓋著一張傳音符。
沿途也會留下標記,若那兩人到了靈塔處也能趕上他們。
天闕仙門實力強橫,再加上人多勢眾,一路上并沒遇到什么危險。
收了不少寶物靈草后,入夜時分,眾人發現了一處廟宇。
“先在這里休整一番,晚些時候再出發。”他們中一位年齡最大的弟子說道。
眾人在路上走了一天,還有幾人是筑基期的修為,還需要進食喝水。
賀君灼略坐了一會,突然聽到一道聲音,“你們快來看,這墻上有陣法。”
眾人聞言,放下手里的東西圍了過去。
發現陣法的是靈鸞峰的弟子,平日對陣法頗有研究。
賀君灼和其他幾人也看出了壁畫中藏匿的陣法,可有些人卻沒看出來。
“這哪里有陣法啊?”一名女弟子說著,竟伸手朝壁畫上摸了過去。
“別動!”同時兩道聲音響起。
但此時阻止已為時已晚,在指尖碰到壁畫的一瞬間,一道紫煙瞬間噴向他們。
賀君灼撐到了最后一刻,但還是倒在了地上。
不知暈了多久,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劍峰。
慕玨坐在他的床邊,見他醒了便扶他坐起。
“師父。”賀君灼有些發愣,“我,我怎么回來了?”
慕玨微微勾起唇角,只說他們齊齊暈在那處大殿,后被青陽宗的人發現,時辰一到,便被秘境彈了出來。
賀君灼蹙著眉,沒有說話。
慕玨站起,轉身拿過一個食盒,輕聲道:“下來吃些東西。”
賀君灼立刻掀開被子,乖乖的坐到桌前。
慕玨將一道道菜從里面拿了出來,坐在一旁看著他吃。
賀君灼吃一口菜看一眼師父,只覺得吃什么都如同龍肝鳳髓,滋味美妙無比。
等吃完飯后,師徒倆就在峰頂練劍過招。
“看來此行一番歷練,你確實有所長進。”
賀君灼聽見慕玨夸他,墨澈雙眼里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是師父教得好。”
慕玨唇角輕勾,微斂雙眸。
晚飯后,兩人站在劍鋒的一處的崖邊,并肩看著天際一抹夕陽緩緩落下。
這樣的美景,賀君灼看了五年都不曾有半分膩煩。
他向旁邊不動聲色的又靠近了些,讓兩人手背貼在了一起。
賀君灼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急促了起來,他既緊張又期待,但最怕的是慕玨躲開他。
“你如今已然修至金丹期。”慕玨的臉被落日的余暉映照的沒有往日那般清冷,“待你修成元嬰,便要從這里離開,獨自立峰。”
賀君灼方才急跳的心臟像是一直大手狠狠捏住,他想都沒想便握住慕玨的手,急道:“徒兒哪都不去!”
慕玨微微轉頭,“難不成你此生都要留在這里?不想揚名立萬,開峰收徒?”
賀君灼滿臉焦急的搖頭,他要那些做什么,若不是想與師父結為道侶,連修煉都對他毫無意義。
慕玨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的額上輕敲,“看來我收了個傻徒弟。”
賀君灼雖然挨了一下,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如今他有六合八荒最好的師父,以后還會有最好的道侶,他可一點都不傻。
兩人待到夜星漸起,才在賀君灼的依依不舍下,慢慢走回洞府。
一路上兩人的手都沒有松開,賀君灼只期望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可不管他拖的多慢,兩人還是回到了峰頂處。
“師父…”賀君灼看著慕玨的眸中,全然一片情意與不舍。
慕玨微微勾起唇角,輕聲道:“回去罷。”
賀君灼近乎癡迷的看著他,喃喃道:“師父,你能不能再對我笑笑。”
慕玨一看他這副傻愣愣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一抹淺淺地卻又溫柔的笑容。
賀君灼看著他,連眼睛都忘了眨。
‘嗤’的一聲,凌霄劍突然狠狠刺入慕玨的胸膛。
慕玨捂著不斷流出鮮血的傷口,難以置信的看著賀君灼,“為,為什,么…”
賀君灼方才充滿情意的神色,如今已是一片冰寒。
“你不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