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凌立刻健步如飛的從上面行至末尾,躬身道:“太上長老,可是有何不妥。”
慕玨回過神來,然后朝幻靈鏡上隨意一撇,開口道:“倒有一位,觀來資質不俗。”
其他人的心瞬間提了起來,能得太上長老一句資質不俗,該是怎樣的天資卓絕。
但方才從鏡中掠過的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他們也不清楚說的具體是哪一個。
他們不知道,他們也不敢問。
宿主,是否開啟目標資料?
‘開啟。’
攻略目標:賀君灼,修煉等級:練氣中期。
慕玨又等了一會,然后道:‘沒了?’
資料傳輸完畢。
還不等慕玨吐槽,大殿內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已有人登上天階。”
清羽峰的長老捋胡點頭,臉上皆是滿意的笑容,顯然這領頭的少年便是出自他的宗族。
可沒過一會,形勢便發生了扭轉。
這少年自從登上天階之后便氣喘如牛,腳步放慢了不少,后面很快趕上兩人,眼看就要超過。
幻靈鏡中的景象如今已經定格在天階位置,每上一人,眾人都忍不住向慕玨方向望去。
可慕玨一直都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波動。
又過了半個時辰,有三人登至天階頂處,開始向最后十階發起挑戰。
這三人中最次等的修為也有筑基初期,他那個廢柴目標如今能在玄階掙扎就算爭氣了。
看這鏡中的景象,恐怕還要等上許久,慕玨趁此空隙開始察看原主記憶。
可沒過一炷香的時間,他就看完了五百年的時光。
完全沒有任何記憶點。
起初二三十年是吃飯睡覺修煉,周而復始。
后面四百多年就是修煉歷練閉關,十年可能都不會說一句話。
原主已經飛升成仙去了別的位面,不知是不是受功法的影響,慕玨感覺自己對周遭的人事也變的冰冷漠然起來。
要說這云虛極意劍訣當屬劍修一脈至強功法,數萬年前曾在修仙界的掀起腥風雨,數百宗門競相搶奪。
可費盡心血搶到手后,卻發現自己抱回來的是個馬蜂窩。
門下弟子在修煉功法后,不但毫無寸進,反而靈根受損,宗門實力大退。
后又過了兩萬年,才有一位大乘期的大能言道:“云虛極意,非除欲念者,不可修習。”
所以這本劍訣就變成了修仙界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至強也至殘。
也有人不信邪偏要以身試法,但無一不落得個凄慘下場。
修仙一途,與天爭鋒,這本就是一種欲念,又怎么能做到無欲無求。
偏偏就有兩個‘怪物’,一個是創立云虛極意劍訣的云天老祖,還有一個就是慕玨。
要不是有他,修仙界都以為云天老祖是故意留下這本劍訣惑亂下界。
時間一晃而過,終于有一人搖晃著站到了頂處。
在靈香燒盡的最后一刻,又有一個少女也站了上來。
司空凌欣慰的點了點頭,那第一個到達的少年便是出自他的宗族。
此時司務掌事從爐中拔出靈香末節,朗聲道:“試煉結束。”
話音剛落,他雙手便掐起法決,瞬間從袖中飛出一個赤色葫蘆。
葫蘆越變越大,朝煉實階下飛去。
不一會就將天地兩階上的弟子盡數收納,帶到大殿前的平地之上。
那頭名的少年少女,盡管累的汗透重衣,但依舊昂首闊步的走上前來。
畢竟這一刻,是專屬于他們的榮耀和驕傲。
試煉開始時,足有上千人,如今立于此地的人數不過寥寥數十人,當真殘酷。
慕玨大致掃過人群,修為最低的也是煉氣巔峰,他要找的人在地階之下。
憑賀君灼這樣的資質,能入天闕仙門參加試煉都是個謎,慕玨對他能上天階絲毫不抱希望。
眾人已經立于殿前,司空凌從掌門之位站起身來,朝殿門方向走去。
少年少女們的臉上都呈現出一種激動的神采,能得見修仙界第一宗門的掌門一眼,也是無上的榮光。
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司空掌門行至半途卻向一位極為年輕的男子躬身相請,所有人一時都瞪大了眼睛。
要說慕玨如此修為,在修仙界應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實際上,他屬于‘超綱人員’。
與他同歲的‘天才’們,如今的最強者也不過才至元嬰巔峰,他卻已入渡劫。
但凡有比試有試煉有秘境,他一去,別家宗門便擰成一股繩‘聲討’天闕仙門。
久而久之,慕玨便閉關不出,不再參與這些俗事。
所以這些少年少女們,知道歸月宗的元嬰老祖,知道玄天門的化神大能,但卻不知眼前的白衣男子便是如今修仙界的第一人。
慕玨原本也沒打算出去,但司空凌是掌門,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駁了面子,于是便也站起身來。
眾人行至大殿正門,司務掌事高聲喊道:“拜——”
眼前數十人跪倒在地,大聲齊呼:“拜見掌門!”
“今日試煉,爾等天資不俗,待入宗門后,當以壯哉我天闕仙門為己任,修煉一途,萬不可有絲毫懈怠。”
少年們齊齊跪伏在地,朗聲道:“謹遵掌門教誨!”
待眾人重新入殿后,開始拜師儀式。
而這拜師儀式并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待遇,只有那些被峰主或是長老收為親傳弟子的人,才會在入門時直接拜師。
往常這時各位峰主早已開始物色自己門下人選,今日卻齊刷刷的看向慕玨,眼含期待。
司空凌見狀,便站起身道:“太上長老,可有合意的弟子人選。”
殿內響起一片吸氣之聲,那些人都沒想到這位年輕男子竟是天闕仙門的太上長老。
慕玨此時站起身來,兩指輕輕一揮。
一道排山倒海的凌厲劍氣拔地而起,呼吸之間整個大殿便被全部沉入一片肅殺之中。
不過抬手之間的威壓便讓這些弟子倒地不起,渾身顫抖。
慕玨踩著一道劍意掠空而去,行至玄階,俯瞰下去。
賀君灼此時正汗流浹背的趴在階梯之上,只聽一道寒冽至極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賀君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