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斯年放在這群人里頭,壓根不夠看。
李峰這邊心里七上八下的,賀斯年倒一點都不緊張。
這試鏡機會來的本就蹊蹺,要是真從這幾個人里面挑中他,那就真的是有貓膩了。
賀斯年一向十分冷靜清醒,性格又冰冷桀驁不愿低頭,所以就成了這圈里的異類。
換個稍微圓滑點的人,頂著他這張臉也能混個三線。
這時,里面房門被人拉開,導演助理開始安排演員進去試鏡。
《天潢貴胄》是耀星和金芒臺共同合作投資的開年大劇,以男性權謀為視角,講述四國朝堂和戰場上的腥風血雨。
因為是權謀大戲,男主角至關重要,由影帝寧鴻邈擔綱。
而賀斯年這次要試鏡的角色,是越國皇子顧晟安。
按戲份長度來說勉強能算個男五,但由于人設在原著中十分出彩,在一次讀者喜愛度投票中甚至超過了男二,所以片方十分看重。
賀斯年之前都不知道這部戲開拍的消息,畢竟他一個群演龍套,就是知道了也沒用。
但他之前讀過《天潢貴胄》的原作,在里面最喜歡的角色就是顧晟安。
所以即便他一直清醒克制,此刻心中也生出了波瀾。
試鏡結束后,賀斯年沉默不語的走出了酒店。
李峰看他出來以后一直情緒不高,就識相的沒問情況。
而《天潢貴胄》的導演李杜正看著賀斯年的資料,皺眉思考。
過了很長時間,等的制片人的汗都下來了,李杜才開了口。
“顧晟安的角色,就定這個賀斯年吧。”
作為一個對作品負責的導演,他一向很反感投資方塞人進組的行為。
尤其是顧晟安這個角色他十分看重,所以當他聽說耀星臨時加人來試鏡的時候,心里是十分厭惡的。
但沒想到這個賀斯年不僅外形非常合適,連演技也有一定水準,這倒是給了李杜一個意外之喜。
下午有一場替身戲,在一個民國劇里替男二跳河。
賀斯年剛拿到服裝,手機就震了起來。
“喂,我是《天潢貴胄》劇組的選角導演…”
掛了電話后,賀斯年微瞇雙眸,然后迅速在手機上查了起來。
在光電總局的網頁上找到電視劇的備案公示,推算了一下時間,直接找到了《天潢貴胄》的信息。
看到制作機構后面寫著的耀星影業集團有限公司,賀斯年修長的手指倏地攥緊。
而當他從劇組出來,在影視城門口看見從房車上下來的慕玨后,怒氣更是直接達到頂峰。
“賀先生,我想…”
叮,目標好感度40,總好感度60。
慕玨:???
賀斯年懾人的目光緊緊的盯在慕玨的臉上,“你們耀星果然一直都這么惡心。”
慕玨此時也生出了些火氣,但他還是耐著性子道:“賀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賀斯年嘲諷的揚起嘴角。
他上前兩步,眼神冰冷而又鋒利的看著慕玨,“為了資源就能躺平任玩,你們公司有的是人愿意,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慕玨眉心一蹙,突然想起他剛到位面的那天晚上,慕燁摟著女明星激吻的樣子。
想到這里他突然一愣,這賀斯年該不會以為他這么做,就是為了潛規則他吧?
雖然位面任務是要成為目標的戀人,但他也絕不會用這么齷齪的手段。
賀斯年看慕玨不說話,以為是被他撕下了臉皮惱羞成怒,所以發出一聲冷笑,轉身就走。
慕玨也沒攔他,現在攔下來兩人也只剩爭執,沒什么意義。
回到酒店后的慕玨又打開電腦,看起了賀斯年之前參演的電視劇。
這是一部大學校園劇,賀斯年在里面演男主的好哥們,差不對相當于男四的角色。
這也是賀斯年最后一部露出正臉的電視劇,這部劇還沒播完,原本的組合就分崩離析,賀斯年便徹底沉寂下去。
慕玨看了一會,越看越覺得賀斯年跟原主記憶里的一個人有些相似。
他在一個特寫上按了暫停,看了一會就拿起手機點開相冊。
一頁一頁的劃了上去,終于找到他想找的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不止在他的手機里,原主還洗出一張專門放進相框,現在還在家里的床頭上擺著。
照片里,慕玨和另一個穿著碩士服的人,兩人站在一起正對著鏡頭微笑。
慕玨先是看了一會照片里的人,然后又抬眼去看電腦屏幕。
兩個人五官確實有一些些相似,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如果說照片里的這個男人是和煦春風,那賀斯年就是凜冽寒冬。
慕玨來回看了幾眼,忽然勾唇深意一笑,抬手關上了電腦。
隔天,賀斯年沒有如往常一般去影視城,而是呆在了出租屋里。
人往往就是這樣,以為能看到一點希望時,一轉角卻讓你陷入到更深的失望中。
如果不是顧晟安這個角色,賀斯年昨天也不會發那么大火。
‘砰砰砰’,他正想著事情,門上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賀斯年打開門看到慕玨,立刻厭惡的皺起了眉。
“賀斯年,顧晟安這個角色你真的不想演了?”慕玨這次的口氣十分直截了當,甚至連賀先生都不稱呼了。
賀斯年關門的手頓住了,接著就嘲諷道:“這種手段來的角色,恐怕我‘無福消受’。”
慕玨笑了一聲,“李導是什么人,你在這個圈里應該清楚。”
他直直的看著賀斯年的眼睛,“即便耀星是投資方,只要他不點頭,男八我們也別想硬塞。”
趁賀斯年怔愣的空隙,慕玨自顧自的走了進去,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你知道為什么飾演顧晟安的演員最后才定么?”慕玨語氣平靜的說道:“就是因為李導十分看重這個角色,所以才不會輕易決定。”
“我也只是給你要了一個試鏡的機會。”他轉頭看著賀斯年,“如果你不夠格,就算是耀星威脅撤資,李導都不會退讓半步。”
賀斯年蹙著眉站在那里,好半天才開口道:“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