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旻釗一愣,“孤讓你…”
還沒說完,就自己止住了話頭。
他有些煩躁的蹙起了眉,過了一會,干脆起身朝殿外走去。
“你此話當真?”皇后看著坐在下首的秦南珍,半信半疑的問道。
“姑母,此事乃珍兒親眼所見,怎會有半分虛假。”秦南珍哭的一抽一抽的,“太子還說,若是我再踏入東宮半步就砍了我的腿。”
一道暗芒從皇后的眼底劃過,自己這個表侄女雖說跋扈愚蠢,受不得半分委屈。
但正因如此,所以絕不會在她面前做戲。
賀旻釗向來冷情冷性,除了謝凝竹,他對任何人事都異常冷漠,連慶帝也不例外。
但一貫做事無隙可乘的太子,這次不僅先斬后奏用傲晉十三座邊城換了這個質子,這為質的六皇子一到燕翰還直接進了東宮。
先前她也以為賀旻釗是沖著傲晉國,但如今看來,這兩人之間怕是大有蹊蹺。
皇后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臉上卻掛起慈愛的微笑,開口安慰起秦南珍來。
“太子不過是與你玩笑,怎會真砍了你的腿。”皇后笑了笑,“你們婚期將定,以后多些親近也就好了。”
勸了好一會,秦南珍這才轉啼為笑。
半月后,到了每年的親耕禮。
慶帝沐浴齋戒后,帶著文武百官到皇莊勞作。
說是勞作,也不過是象征性的犁幾下田,代表對春神的敬重。
而這次慶帝下到田里,才摸了摸犁尾,就把賀旻釗喚了下來,讓他代替籍田。
在場的文武百官見狀都面面相覷,幾位皇子神色各異,不知所想。
親耕禮畢,慶帝還是如同往年一樣,住進了行宮。
“姑母,方才太子殿下派人過來,說請我去瓊苑賞花。”秦南珍滿臉興奮的說著。
皇后看她打扮的珠釵云鬢,花枝招展,笑了笑道:“太子是你未來的夫君,你們也該多親近親近。”
皇后又叮囑了兩句,秦南珍就眉飛色舞的走了。
“吩咐你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皇后低聲問道。
她身旁的嬤嬤立刻靠近了兩步,回道:“娘娘放心,國舅爺已經準備妥當。”
秦南珍帶著人剛趕到瓊苑,就見賀旻釗已經等在了那里,頓時喜上心頭。
“太子殿下。”秦南珍上前,嬌羞的行了一禮。
那弄姿作態的樣子,看的一旁的張祿咧了咧嘴。
賀旻釗干脆連看都沒看,只是冷淡的‘嗯’了一聲,抬腳就朝瓊苑內走去。
而此時的慕玨正穿著太監服,低頭跟在其他宮人身后。
“殿下,您瞧這牡丹開的真好。”賀旻釗一直不說話,秦南珍只好主動搭腔。
話音剛落,賀旻釗竟停下了腳步,修長的手指捏住花莖輕輕一提,而后直接將這朵牡丹插到了秦南珍的發鬢之上。
“如此,甚美。”
盡管語氣中沒有一絲起伏,但依舊讓秦南珍欣喜若狂。
賀旻釗狀似無意的向后望了一眼,卻見慕玨神色毫無波動,他掩在袍下的手指用力攥起。
賀旻釗和秦南珍足足在瓊苑逛了半個時辰,兩人才各自回宮。
用過午膳,張祿伺候賀旻釗更衣。
剛解下腰帶,賀旻釗卻抬手從上面拽下一個玉佩。
摩挲了幾下之后,開口道:“去把他叫進來。”
張祿都不用問是誰,動作利索的出門叫人。
等慕玨獨自走到他身前,賀旻釗將手里的玉佩遞了過去。
“你去丹陽殿,親手將這玉佩交到太子妃手上。”
慕玨接過他手上的玉佩,冷笑出聲。
“賀旻釗,你這是在羞辱我么?”慕玨抬頭,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
賀旻釗雙眸中一片寒澈,冷聲道:“放肆!誰準你用這種語氣質問孤。”
“這便放肆了?”慕玨唇角揚起一抹嘲諷,“那我還有更放肆的。”
話音剛落,他便將手里的玉佩狠狠地砸在地上,崩裂的玉屑頓時四濺飛起。
賀旻釗怒極反笑,眼神中透著狠厲,“你說孤羞辱你。”
他抬手狠狠掐住慕玨的下頜,渾身的暴虐之氣更為濃烈了起來。
“孤現在就告訴你,什么才叫羞辱。”
賀旻釗直接就著這樣的姿勢,低頭重重的印在他的唇瓣之上。
一只手緊緊的箍在慕玨的腰間,另一只手用粗暴的力度掐開他的兩顎,帶著近乎蹂躪的的強勢,在慕玨的唇齒間攪動著。
賀旻釗用力的吸吮著他的舌尖,強迫他與他唇舌交纏。
他此刻恨不得將慕玨拆吃入腹,讓他哭,讓他求饒。
兩人的氣息交纏,也許是這種的滋味太過美好,好到賀旻釗都忘了這是一個懲罰。
賀旻釗含著他的唇瓣細細舔吻,手上漸漸放松了力度。
慕玨趁機重重咬了下去,兩人的唇齒間頓時傳來一股血腥之氣。
賀旻釗用力蹙眉,猛地松開了他的唇瓣。
慕玨抬袖用力擦拭唇邊的血跡和津液,眼中的厭惡之意,毫不掩飾。
賀旻釗瞳孔猛地縮緊,一把將他扯了過來,兩個人距離近道慕玨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咬牙的聲音。
“你忘了,此事還是你教孤的。”賀旻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慕玨嗤笑出聲,“既是為了騙你死心塌地,我也得逢場作戲不是么。”
賀旻釗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是他一切歡喜的人,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絕望。
兩個人都互相拿著彼此的軟肋,用力朝對方最痛的地方的刺。
即便是痛到心如刀絞,也一步不讓。
“賀旻釗,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何我分明知道如何討你歡心,可我就是什么都不愿對你做嗎?”
賀旻釗手指倏地攥緊,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因為我一直都在等你。”
慕玨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但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我很累。”
說完,他竟低頭抵在了賀旻釗胸前。
賀旻釗猛地僵在了原地,喉頭像是哽住似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慕玨那些聽起來極似陳述的語氣,其實都帶著心痛的氣息。
“我不會走,但是你可不可以對我稍微好一點,因為我也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