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洲!
小孩的照片更是模糊,只剩一個輪廓,但晏伽絕無可能認錯!
是洲洲!
林梔和洲洲,在德國。
他們在德國。
一瞬間,晏伽腦中一片空白。
這個女人好殘忍,用這樣一招方式躲開他、避開他、永世不見。
她的舉動徹底刺痛了晏伽的心臟,這是多日以來,心臟最疼的一次,猶如一根帶刺的水草緊緊勒住他的心,四肢百骸都是疼痛,呼吸困難。
晏伽喘著氣,胸口起伏很大,他一只手捂住心口,一只手攥住報紙。
報紙揉成破碎的形狀。
“二公子!”吳嫂反應過來,扶住他,焦急慌忙,“二公子!拿救心丸來!”
“好。”
劇烈的日光晃得晏伽睜不開眼,嘴唇瞬間失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
晏伽呼吸急促,愈發困難,但他一只手卻抓著報紙不肯放!
女傭很快拿來救心丸,喂晏伽吃下。
眾人將晏伽扶到陰涼的空調間。
誰也不敢說話。
空曠的地方只有晏伽的喘氣聲,急促,不均,令人恐慌。
“你就這么恨我…”晏伽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一字一頓,仿佛用盡平生力氣。
窗戶外,竹影搖曳,蕭蕭疏冷。
身體里的氣力都像是被抽空,晏伽閉上眼睛。
他知,她既是在躲他,也是在懲罰他。
上窮碧落下黃泉,她都不想今生再跟他相見。
她在德國,晏鋒是不是也在。
他們依然是幸福的一家,為何,又要獨留他在這人間呢?
天色漸晚。
晏伽不吃不喝,偏過頭,只見一輪彎月正好掛在夜空中,皎皎清輝灑在花窗上。
有女傭一直在陪著他,寸步不離,也不敢離開。
晏伽的手上還握著報紙,報紙已經看不出形狀。
他終于再一次低下頭,將發皺的紙張平鋪開,視線落在那張照片上。
林梔是肇事者,早高峰送洲洲上學時撞到了別人車,原本只是一個平常的交通事故,但偏巧不巧,林梔撞到一輛價值不菲的限量款勞斯萊斯。
報道中說,林梔當場嚇得花容失色,小孩也一直哭,勞斯萊斯車主揪著她不放,索要巨額賠償。
新聞記者來了,保險公司來了,報道中還說,女人哀求車主寬恕一段時間,她會補償。
車主罵她,說是賣了她也補償不了。
巨額索賠,共計一百萬美元。
報道用詞平靜,甚至冷漠,全程也沒有幫林梔說話的意思,只“友好”地隱去了女人的車牌號,照片也做了一點模糊處理。
很顯然,新聞媒體知道大眾愛看的點在哪里,這篇報道已經上了國內報紙的國際版。
晏伽牙齒咬起。
光影搖晃,他站起身,揚長而去。
幾個女傭當場嚇得癱軟在地,一下午,她們整整一下午大氣不敢出。
晏伽開車離開江山園,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傭人壓低聲音又聊了幾句:“二公子怎么回事?臉色都變了,照片上不會真得是林小姐和洲洲少爺吧?”
“不能吧?人不是都不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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