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在德國,正如晏伽所說,沒有人可以幫她。
她吃苦沒關系,但洲洲不可以。
晏伽側身讓出一條道:“進去吧,洲洲還在等你陪他。對了,小孩子年紀大了,很多時候也漸漸懂得察言觀色,不要再把他當那個可以傻傻糊弄的小家伙。”
林梔沒說話,低著頭離開。
晏伽在室外站了幾分鐘,后背淋了一些雨。
沒多久,他也跟著進去。
洲洲還在吃薯條,晏伽給他又點了一杯牛奶,順便幫林梔點了一份晚餐。
這一次,林梔沒有拒絕,她還得有求于晏伽。
開始過來時,她想了一百種面對晏伽時的態度和情緒,但獨獨沒有料到這一種。
但,林梔沒有跟晏伽說什么,只哄著洲洲吃東西,問問洲洲今天上學的情況。
雖然林梔沒打算說給晏伽聽,但晏伽喜歡時不時插兩句。
洲洲今天特別興奮,吃了薯條還喝了牛奶,快樂地手舞足蹈:“麻麻,洲洲今天晚上跟二叔叔睡。”
“不行。”
晏伽淡淡道:“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讓洲洲跟我睡嗎?”
“洲洲認床。”
“沒關系,我在他的小床上擠一擠。”
“對的。”洲洲連連點頭,“洲洲的床好大的。”
林梔不愿意讓晏伽去她家里,皺緊眉頭。
晏伽先她一步道:“你晚上如果有工作就安心去做,我可以幫你看著洲洲寫作業、練琴,保證不放水。”
“晏伽,房子是我租的,容不下太多人。”
“那你晚上睡酒店,我和洲洲呆著。”
林梔:?
洲洲興奮起來,摟住林梔的脖子:“麻麻,洲洲晚上會好好寫作業的,要跟二叔叔睡覺覺。”
“那明天早上你還會賴床嗎?”
“不賴床呀,洲洲一直都不賴床。”
“是嗎?我怎么記得每天都要叫好幾遍,你才肯起床。”
“那個不是洲洲吧?麻麻記錯了。”
林梔見他耍賴,笑了一下。
她晚上還要去雜志社校對一份書稿,本來打算推掉。
既然如此,她不推了。
從餐廳出來,雨還在下。
林梔牽著洲洲的小手,晏伽撐起他的黑色雨傘。
他將傘往他們母子傾斜一些,自己的肩膀上卻淋了雨。
“晏先生,鑰匙給你,你送洲洲回去,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家了。”林梔避免跟他過多接觸,“明天記得準時叫洲洲起床,他明天一早還有畫畫課。”
晏伽從她手上接過鑰匙,沒有多說什么,頷首:“你在哪個地方做兼職?”
“一家雜志社。”
“晚上不回家睡哪里?”
“我會自己解決。”林梔聲音很輕。
晏伽沒再問,將手里的傘給了她,自己則抱起洲洲往自己的車上走。
他把洲洲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自己打開后備箱。
后備箱里有一只紫色的高級手提袋,他將禮物放進林梔的車里,站在雨中淡淡道:“久別重逢,一點心意。”
“我…”
沒等她說出“不要”二字,晏伽鉆進自己的車里。
他坐在駕駛位上,關好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