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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救死扶傷,不會不救的。”醫生當然不會聽喬沐元的話。
但,喬沐元掛了電話。
她握著手機站在落地窗邊,頭低著,眼底是水汪汪的淚痕。
紀長慕那種人,死了算了。
沒多久,喬沐元肩膀抽搐,她跑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哭了。
哭聲很小,被自來水的聲音掩蓋。
如果,她沒有在博爾頓遇到過他,是不是哪一天他在這個世上悄然離去,她也不會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世上早就沒有紀長慕了,但她還會被蒙在鼓里,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紀長慕的身體狀況看上去很不好,他偏偏還是那種又倔又強硬的人,不愿意住院,也不愿意去醫療資源更好的大城市看病,好像在折磨自己,又好像對這個塵世真得再沒有一點在乎。
他怎么能這樣呢…
這個男人,他怎么能這樣。
喬沐元泣不成聲,哭得厲害。
手機再一次響起,醫院的醫生不死心,又給她打電話:“小姐,對不起,我們知道不該打擾您,但是病人現在仍舊處于昏迷狀態,我們需要他的親朋好友來拿主意。”
“他在學校教書,你們給他的同事打電話。”
“行吧,謝謝了,我們試一試。”醫生很無奈,“病人情況不太好,我們會盡力。”
喬沐元哭得更厲害:“為什么要讓我知道這些…為什么…”
如果不讓她在這種時候遇見紀長慕,她就永遠不會知道紀長慕的狀況,等他哪一天真得死了,她也會在很多年后才知道。
可現在不一樣,她全都知道了,知道他一個人躲在博爾頓,一個人經常出去看病。
為什么冥冥之中要讓她再一次遇到他。
他躲開她,躲避生活中的一切,不就是為了不再遇到過去的人嗎?
醫生沒聽懂喬沐元的話,懵在那頭很久,但沒有掛電話。
“小、小姐,您要過來嗎?他一個人,看上去挺孤單的,沒人來看他,我看他給你的備注是‘老婆’。你們如果只是暫時吵架的話,你就來看看他吧,至少別留下遺憾。”
喬沐元沉默不語。
醫生無法,只好掛了電話。
她剛從那個地方回來,飯還沒有吃好。
眼前出現紀長慕的身影,前幾天他見到她總是習慣性帶著平靜又溫和的笑容,嗓音也很輕,他對她,似乎總是無可奈何,那般無計可施。
可她對他又何嘗不是霧里看花,無可奈何。
眼前關于紀長慕的影子揮之不去,她睜眼閉眼都是他,心口那地方像是被一只手勒住,很緊,喘不過氣。
喬沐元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總有將她弄得遍體鱗傷的本事。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如果紀長慕真得死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像水草一樣纏繞住她的心口,一下一下勒緊,她的腦袋疼得厲害,拼命想要將這個念頭從腦中揮走,可是,越是想揮走,越是無濟于事。
喬沐元喘著氣,痛不欲生地趴在水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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