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興自己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雖說早已看淡世事,也經歷過是是非非,但對于喬乘帆的事,他到現在也沒有消化。
窗外冷雨,書房哭聲,凄凄切切。
喬沐元哭得不能自已,好幾次差點背過氣,滿腦子都是喬乘帆的身影。
陶文興不能見喬沐元一直這樣哭下去,他給喬沐元煮了一杯寧神茶,又一直在書房里陪著她。
過了很久,喬沐元哭累了,疲憊地趴在桌子上,滿臉淚痕。
陶文興讓傭人替她收拾好行李,又給京城那邊打了電話,馬不停蹄安排好一切。
倫敦的雨淅淅瀝瀝,纏纏綿綿。
喬沐元夜里睡了一會,醒來后聽到雨聲,心口如有一把刀在絞動,痛不欲生。
她打開窗戶,一陣風夾雜著雨水撲面而來,吹起她的長發,迷離了她的雙目。
天色很黑,她走到燈火通明的客廳里。
“陶叔叔,我們回京城。”
“好,大小姐,一切都已經準備好,我們一起回去。”
“哥哥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
喬沐元也不問了。
司機開著車穿過細密的雨水往機場開去。
倫敦城白霧蒙蒙,建筑恍若魅影。
喬乘帆出事的第三天,喬家人都已經回到京城。
喬知行在動完一場手術后,將實驗交給自己的師兄,素來開朗朝氣的少年滿臉沉重,帶著疲憊和哀傷踏上回京城的路。
葉佳期暈過去好幾次,喬斯年一直陪著她,但她不愿意出門,將自己鎖在漆黑的臥室里,不肯開燈,也不肯拉開窗簾。
喬斯年不敢離開她一步,將她摟在懷中,葉佳期的雙手也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淚如雨下。
哭累了,她就閉著眼睛靠在喬斯年懷中,臉色蒼白,喉嚨哽咽,直到再說不出一句話。
她滴水未進,喬沐元也不肯吃飯。
喬乘帆的事沒有任何救援進展,車子墜入深潭,猶如墜進大海,打撈極度困難,打撈隊也進不去涼城的那片地方。
涼城的一切是歐凡在處理,喬宅的事是喬宅的管家和陶文興在處理,茲事體大,沒有人敢聲張一句,緊緊瞞住。
喬氏集團由井銳代管,井銳知道這一切后,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抽了一晚上的煙,不曾回家。
喬知行幾天不曾合眼,他雙目通紅,變得不愛說話。
但,他還是盡力在寬慰姐姐,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他從小到大沒有過問過喬家和喬氏集團的任何事,一心學醫,到了這種時候,幫不上一點忙。
爸爸心如死灰,一直陪著媽媽,他知道,在爸爸眼里,喬氏集團永遠都不是最重要的,家人才是,尤其是他的太太。
喬斯年一心陪著葉佳期,電話不接,門也不出。
他將葉佳期攬在懷中,滿目憔悴和疲倦:“佳期,還有我,還有沐元和知行,保重身體。”
葉佳期哭得不能自已,她剛剛從一次暈厥中醒來,臉色蒼白如紙:“乘帆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他怎么舍得離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