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慕沉聲繼續道:“傭人將他送去了醫院,現在還在搶救中。”
他心里頭知道是兇多吉少,但沒有說。
一剎那,紀長慕也陷入了過往的回憶。
他和晏伽認識多年,晏伽比他的任何同學都開朗,他一度以為晏伽這種風流公子沒有太多煩惱,直到某一天他聽到晏伽在電話里同他的父親晏松源吵架。
晏伽的快樂和陽光只是因為他將全部陰暗的東西都藏在內心深處,即使身邊走得最近的朋友,也感知不到他的不快。
沒有人生來擅長偽裝,晏伽是被他的父親傷害到了骨子里,才會偽裝得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將偽裝當做了習以為常。
“紀哥哥,你幫幫他…”喬沐元難受地捂住嘴巴,想哭又哭不出來,“你一定要救他,有需要喬家幫忙的地方就告訴我。”
“我會盡力。”
“他為什么自殺?”
“等我過去就知道了。”
“紀哥哥,你保重…”
喬沐元害怕這樣的生離死別,她前幾個月才剛剛見過晏伽啊,那時候的晏伽看上去還很平靜,沒有任何要自殺的預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嗯,你也早點休息。”
喬沐元無力再開口。
紀長慕也掛了電話,疲憊不堪。
他早前就意識到不對勁,晏伽是一個對事業極度不上心的人,但前段時間幾乎將自己徹徹底底埋在工作里,起早貪黑地在為晏氏賣命。
蘭城的人都說他害死了晏鋒,軟禁了晏松源,奪得了晏氏大權。
可他紀長慕知道,晏伽絕不是那樣的人。
他若是像別人一樣懷疑晏伽,他也不配當晏伽的朋友。
而且晏伽早就跟他說過,他是不婚主義者,不會結婚生子。
一個不愿意結婚生子的男人,又怎么會費盡心機去奪得晏氏大權。
司機看到了后排的紀長慕臉色不怎么好,連忙問道:“紀先生,快到了,您再堅持一會。”
“我沒事。”紀長慕聲音沙啞。
一路上都沒有接到江山園傭人的電話,紀長慕不知道醫院那邊是什么情況。
車子沿著高速公路往前開,半個小時后,紀長慕的車停在蘭城醫院門口。
他下了車直奔搶救室。
警戒線拉著,一片肅穆和安靜,鴉雀無聲,沒有人說話。
江山園的那些傭人全部低著頭恭恭敬敬守在門外,像是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人人臉上都是哀戚。
紀長慕的腳步聲響起,管家抬起頭,畢恭畢敬打了招呼:“紀先生…”
紀長慕沉默許久,一雙銳利幽邃的眼睛看向手術室大門。
“醫生怎么說?”
“子彈偏了一點點,但頭部受損嚴重,再加上失血過多,醫生說做好心理準備。還有就是,蘭城血庫里的血都已經調過來,怕是還不夠用。”
“消息封鎖沒有?”
“陳助封鎖了消息,沒有走漏半點風聲,晏氏已經有了起色,聽說二少爺剛剛簽了幾筆上千億的項目,大家都以為是晏氏大展拳腳的好時候,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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