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氣驟冷,晏伽的臉上如有寒霜密布,那陰冷森寒的氣息一點點爬滿他的身體,渾身血液都像是停止了流動。
一把刀在他的心口鉆動,將他的心臟猶如化作了千片萬片,鮮血淋漓。
陳康一句話也不敢說,他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那個女人能帶著洲洲去哪里啊?跑了?這才幾天,她一時半會應該跑不出這蘭城。
而且她無依無靠,家里的銀行卡還在,按理說哪也去不了。
洲洲的衣服、書包、文具都還在呢!
晏伽緩緩站起身,身體條件不允許他太吃力,但這會兒,他要去一個地方。
周末動完手術直奔晏伽的病房,結果被告知晏伽出院了。
他急急忙忙給晏伽打了通電話,罵罵咧咧:“晏伽,你還真是不要命了,我還以為你開玩笑,沒想到你真出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別再打電話叫我去江山園,你這種病人,我最討厭!”
“我沒空跟你說話,回頭再說。”晏伽準備掛電話。
“你趕著投胎啊!”
周末被晏伽掛斷電話。
他真得生氣極了。
晏伽對陳康道:“備車,去東郊墓園。”
陳康瞳孔放大,東郊墓園…也就是說,那個女人帶洲洲去了大少爺的墓地?但她從哪里知道的這個事?
這一大早,林梔就帶著洲洲去了墓地?
墓地很遠,晏伽坐在車上,整個人都很不舒服。
路上,他給林梔又打了幾個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東郊墓園風景秀美,依山傍水,是蘭城的富人區墓園,埋葬在這里的非富即貴。
這個時節,柳條剛剛抽了嫩芽,枝頭上有幾只鳥雀嘰嘰喳喳蹦蹦跳跳,不知憂愁。
湖水深綠,蘆葦搖曳。
晏鋒的墓在一處偏僻安靜的拐角,那邊只有他這一處墓地,十分安靜,修得也是低調內斂。
林梔領著洲洲從早上七點就過來了,那時候天還蒙蒙亮,空氣中漂浮著白色的霧氣顆粒,一路走來,她的額發被霧氣打濕。
洲洲很害怕,他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但他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小朋友緊緊抓著媽媽的手:“媽媽,我們要去哪里呀?”
“媽媽帶你去看一個人,一個很好很好的伯伯,他幫過媽媽很多忙,但不幸在車禍中去世了。洲洲不要怕,他肯定很喜歡洲洲的。”
“洲洲不怕好人。”
“好。”林梔領著乖巧的洲洲沿著小路往晏鋒的墓地邊走。
今天,還是她的生日。
她的生日算不上喜慶的日子,那是她被拋棄的日子,她也從來不會慶祝。
今天又到了這個日子,她忽然只想跟晏鋒說說話。
這個時間點,墓園一個人都沒有。
洲洲小朋友還是有一點點怕的,但有媽媽在,他又壯起膽子。
“媽媽,伯伯四個什么樣的好人?”
“很關心媽媽,很照顧媽媽,也幫了媽媽很多忙那種呀。”
“四不四跟二叔叔一樣啊。”
林梔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洲洲。
晏鋒怎么會跟晏伽一樣呢,可小孩子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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