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中午,雨已經停了。
暖洋洋的病房里,充滿著若有若無的藥水味。
病床上,蕭紫默默坐著,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孟沉喂過來的銀耳蓮子羹。
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她低著頭,看著潔白的被單。
燒退了,但她的氣色很不好,臉色蒼白。
“我明天走。”蕭紫淡淡道。
“我不允許。”
“你允許也好,不允許也罷,我明天就走。”
“你這脾氣就不能改改?你現在這樣子,能走?小命差點沒了,你就一點沒數?”孟沉語氣里都是惱意。
他還在惱那天夜里的事。
惱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后怕。
如果他在京城沒權沒勢,他怎么能找到她?就算是那樣,他找到她的時候,她也已經在雨中摔倒兩個小時。
“我為什么要改脾氣?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蕭紫的話里依然帶著刺,一雙無神的眼睛注視著孟沉,帶著冷意和距離感。
“吃東西。”孟沉沒有爭執,抬起手,喂了她一口銀耳羹。
他倒是難得有服軟的態度,蕭紫有火沒處發,便作罷。
咬著勺子,蕭紫倒不排斥好吃的東西。
銀耳羹味道還可以,她也正好餓了。
等到一碗吃完,孟沉收拾了下桌子,丟給她一只包裝精美的盒子:“順手給你買的,怕你生病心情不好。”
蕭紫好奇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拆開。
原來是一只會說話的玩偶貓,蕭紫捏了一下它的肚子,它就“咕嚕”叫了一下。
蕭紫又拍了拍它的腦袋,它就搖搖頭。
“你叫什么名字?”蕭紫笑了。
蕭紫笑得更厲害,蒼白的臉上終于多了笑容。
正在收拾桌子的孟沉忍不住用余光看了她幾眼,幾百塊錢的小玩意能讓她高興,似乎…還是值得的。
起碼,他給她買過成千上萬塊錢的禮物,也沒見她有多高興。
孟沉不動聲色地收拾桌子,而蕭紫則和miumiu玩得正開心。
午后陽光迷人,暖洋洋地照在窗戶上,病房的窗簾拉開,陽光就順著地板蜿蜒進房里。
整個病房一派和諧,誰也沒再提那晚上的事情。
迷迷糊糊中,蕭紫想起那晚上的自己似乎去了長順路,只是,她不怎么想承認。
人喝醉了,總是會做出一些不清醒,乃至匪夷所思的事。
那天晚上,她就是不怎么清醒。
孟沉收拾好桌面,坐在病床邊看著蕭紫手上的布偶貓。
蕭紫低著頭和miumiu玩,孟沉則往她身邊靠了靠。
起初大概還有半臂的距離,慢慢兒,孟沉就靠到了她的身邊,幾乎是緊挨著她。
蕭紫沒太注意,她正在將盒子里的貓咪小衣服一件件拿出來,一件件給miumiu換上,雖然幼稚,但玩得不亦樂乎。
小時候,玩具對她而言是奢侈品,尤其是這種很高檔的玩具。
后來長大了,也沒玩過了。
她給miumiu套衣服,孟沉也伸手替miumiu拉了拉衣服。
他的手指碰到她的手,蕭紫就像是觸電一樣,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