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楊淑箏敲了敲陽臺的門,見紀長慕微微閉著眼睛,以為他睡著了。
“長慕。”
紀長慕睜開眼,他并沒有睡。
“我剛剛讓傭人去長浩街給你買了些點心,你小時候挺愛吃的,估計很多年沒吃了吧。”楊淑箏把點心放在紀長慕面前的茶幾上,她自己在對面坐下。
紀長慕眼底染了笑意:“小時候啊…我現在都多大了,哪里還吃這些。”
“是,是,時間過得真快。”
但紀長慕還是動手拆了一塊鳳梨糕,用搭配的塑料刀片切成小塊,細致地擱在小碟子里端給楊淑箏:“您嘗嘗。”
“我不用嘗,我在濱城天天可以吃,你不一樣。”
“那我帶一些去紐約。”他吃了一塊鳳梨糕,很酥也很甜。
小時候,他確實愛吃。
“怎么沒打牌?”
“今天沒興趣。”
“晏伽這次也回來了?他回家多久?”
“不知道他,再過一段日子,他恐怕得永遠呆在國內了。”
紀長慕和母親在陽臺上閑聊著,母子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閑適而恬淡地坐著,只是聊聊天。
他太忙了,忙得忽視了身邊人。
這次回濱城,他哪也沒打算去,就想多在家陪陪母親。
楊淑箏穿著一件深青色的旗袍,妝容雅致,旗袍外罩著件白色的羊絨小開衫。
“長慕,后天我還要去一趟醫院做檢查,你陪我一起吧。”
“行。”
“那個…我跟你說的苗叔叔家的女兒,她也在那家醫院工作,我每次去她只要不忙都會陪我一起,小姑娘又熱情又懂事。”
紀長慕壓了壓眉心,不語。
楊淑箏沒再多言。
她兒子是個聰明人,既然依舊沒有表態,她也不能強求,可她真得害怕自己哪一天就再也見不到紀長慕了,她真得很想看到他結婚生子,安穩幸福,而不是每日孤獨一人。
母子倆又簡簡單單聊了幾句,楊淑箏沒再打擾他,一個人去了廚房。
晏伽晚上打牌到很晚,紀長慕給他訂了酒店,他也不愿意離開,非要拉著紀長慕去酒吧喝酒。
紀長慕不肯陪他喝,他就自己喝。
雨還在下。
酒吧包間的沙發上,晏伽酩酊大醉,一個人躺在柔軟的沙發上,默不作聲。
他的手機響了,是老頭子打來的。
晏松源劈頭蓋臉就問:“你又跑哪去了?家里有老虎會吃了你不成?”
晏伽皺緊眉頭,滿臉紅潮,沒好氣:“你煩不煩?我去哪還要跟你匯報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就你那心智,跟三歲小孩也差不多哪里去!”
“那你還讓我回國?怎么不讓你那三歲的孫子接班啊?!”
“你、你、你!你怎么就沒學到你大哥一點聰明勁?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敗家玩意,你跟你大哥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天差地別!可憐阿峰命苦,你個敗家玩意倒是風流快活。”
“呵。”這些話晏伽從小聽到大,也不在意,滿臉不屑,“嘖,可憐你再怎么罵還是得把公司交給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