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有一種時光縱橫的交錯,似乎她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小柚子。
不過,她早就不是小柚子了,她現在是喬沐元,Janna,而身邊這個男人,早已不認識她。
“教授的課不大讓人聽得懂呢,我感覺教授您不太適合講課。”
紀長慕沒想到她倒是心直口快,沉聲道:“你不認真聽講,當然聽不懂,我不是一次兩次看到你在課堂上做小動作了。”
“我有那么吸引教授的目光嗎?”
“我對差生格外注意而已。”
平白無故就得了個“差生”的名號,喬沐元氣得心口疼。
半晌,她才生氣道:“那教授您還要代幾節課?我已經迫不及待…”
她故意停住。
紀長慕眸子懶懶睜著,眼皮子輕輕一抬,但沒吭聲,默默聽她要說什么。
喬沐元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沒力氣,他似乎并不想聽她說什么,她便氣地哼哼兩聲:“迫不及待不想上你的課。”
“在哥大金融系,沒有人不想上我的課。”
“你又不是美元,人見人愛。”
“我不需要人見人愛,對我來說,有人喜歡是種麻煩。”
他低沉的嗓音在狹窄的空間里傳開,三十歲男人特有的成熟和氣場,他周身也有些冷漠。
黑暗中,他一只手壓著剛剛被喬沐元咬的傷口,輕輕揉了揉。
一時間,喬沐元一言不發。
對他來說,喜歡確實是種麻煩,不管是什么類型的喜歡,友情也好,愛情也好,別人付出的是真情實意,他卻用一句“麻煩”打發得干干凈凈。
他的無情和冷漠是刻在骨子里的。
譬如他二十歲左右,正是青春年少肆意張揚的年齡,但他卻冷到骨子里,不解風情,不知冷暖,留學后就一走了之,就像是從未出現在京城一樣。
如今,還是這樣。
喬沐元根本不想告訴他她就是當年他教過的小姑娘,沒必要。
“路邊藥店停一下,去買止血藥和創口貼。”紀長慕對司機道。
“好的,總裁。”
車子就近在一家藥店停下。
司機跳下車去買藥。
借著路燈的光,喬沐元轉過頭,她剛剛下口有那么重嗎?出血了?
紀長慕那雙幽冷冷的眼睛也抬起來,瞄向她:“看什么?你咬的。”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被人抱了,你也會有這種反應。”
“我又不是狗,怎么會咬人?”
“教授你懂不懂什么叫為人師表?你這樣的人不配當教授!”喬沐元被他氣得心臟直跳,他罵她是狗!哪里有半點為人師表的樣子!他就是個叫獸!
“配當什么?”他倒笑了,和二十歲的少年不一樣,三十歲的紀長慕笑起來有幾分成熟男人的邪魅,眼底是明滅不明的光。
十八歲的小姑娘愣著看了許久他的臉,最終撇過頭去,不吭氣。
司機買了藥回來,紀長慕撕開包裝,把藥膏丟給喬沐元:“幫我抹上。”
“不。”
“你咬的。”
“不。”
紀長慕只得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