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沿著樓梯一直跑,她現在一刻都不想呆在許深家里了。
她又不是臉皮厚非要賴在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貪圖富貴榮華,要不是天天,她住這里干什么呀。
她只是舍不得天天,舍不得啊…
黎晚跑出許家別墅,喉嚨梗著,很難受,可她沒哭。
天天看到黎晚跑走了,抱著他的球,一邊追出去一邊喊:“媽媽!媽媽!媽媽你去哪里…媽媽…”
小家伙喊得撕心裂肺。
黎晚跑到別墅區的湖水邊,靜默地坐在一張長椅上,無波無瀾的眼睛無神地看著面前的湖水。
湖面和她的心境差不多,沒有波瀾。
湖水邊開滿了桃花和海棠,楊柳拂面,春風微暖。
天天抱著他的球坐在黎晚的身邊,烏溜烏溜的大眼睛看了黎晚好久,他伸出小手:“媽媽,奶奶是不是欺負你啦?”
“沒有。”黎晚看向小家伙,抓住他的小手。
“你看上去有一點點不高興,天天跟你玩好不好,媽媽你不高興的話,天天也會難過…”小家伙可心疼了,看著黎晚,舍不得走。
黎晚不知道該說什么,始終保持沉默。
天天還小,她什么都不愿意說。
似乎…說什么都很殘忍,都是欺騙。
許家人真得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天天,也許那些疼愛有時候是發自真心的,但目的和動機從來不單純。
天天要是知道,得多難過,尤其是他那么喜歡的爸爸,也在利用他。
想到這兒,黎晚一把抱住天天,把小家伙摟在懷里。
天天不知所措,媽媽怎么了呀。
黎晚眼睛紅了,可她不敢在天天面前哭,她寧愿天天永遠不知道這些。
天天沒說話,抱緊媽媽。
耳邊有跑車引擎的聲音響起,陸蕾的車離開了玫瑰湖。
清晨風好,楊柳堆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深出來。
天天先看到了他,喊起來:“爸爸,我們在這里!”
許深邁開長腿往湖邊走,平靜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眼神里帶著些許疲憊,他還穿著早上那身墨色襯衣,領口的紐扣松開。
天天往許深跑過去。
黎晚沒轉頭,視線落在平靜的湖面上。
許深揉了揉天天的小腦袋:“你先回家。”
“爸爸,你要把媽媽帶回家。”
“我知道。”
“唔,天天相信你的。”天天勾了勾許深的手指頭,這才高高興興跑開。
爸爸可以把媽媽帶回家的!
他還想跟媽媽玩球!
許深穩重的腳步聲在黎晚的耳邊響起,他站定在黎晚身邊,嗓音平和:“我媽跟你說了什么?”
黎晚紅著眼睛轉頭,緊緊看著許深的臉龐。
咬著牙,許久,她才道:“你問我干什么?你不應該去問你母親嗎?”
“她要是真說了什么,你別往心里去,她有輕微抑郁癥,我以后會注意,不會再讓她來玫瑰湖。”
“我沒往心里去,因為沒必要,你們許家的事跟我有關系嗎?你母親怎么樣,我不在乎。”。
頭一次,許深的臉上出現了深沉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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